大抵是心中太過震驚,他的話語裡,省卻了許多關鍵字眼,但墨惜顏已然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嗯。」墨惜顏輕聲應著,盯著玉像的眼神有些朦朧。
「雖然,看母皇的意思,她已經決定將皇位傳給我,但……我三皇姐……那並不是個省心的人,我擔心會突生什麼變故,所以,我想現在便將這些小事全部解決,以免出現意外時手忙腳亂。」
墨惜顏有種很強烈的預感,以墨燃玉的深藏不漏和對皇位的志在必得來看,她猜測,將來很可能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只是,她沒有預見未來的通天本事,無法預料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只能一切早作準備,以防將來真的有事發生時手足無措陣腳大亂。
萬管家怔了怔,眸光顫動著,淺淺地歎息了一聲。「三公主她……確實要提防。」
就在今早,萬管家已經問了葉可欣昨夜在太和殿上的詳細經過,對於墨燃玉的心狠手辣,他心中有些發涼。
他雖然知道墨燃玉並非如她表面表現出來的那般溫和無害,卻不知,她一直將她讓人懼怕的那一面給隱藏了起來,還藏得如此之深。
「管家,將人救出來後,你可以讓人告訴他們,秋海棠和余旋珞在這裡生活得很好,再告訴他們眼下的緊張局勢,讓他們自個兒明白他們如今的處境,如此,可以杜絕他們按捺不住哪天偷偷跑出來被人發現,一切前功盡棄。」
「嗯,老奴知道了。」
墨惜顏心思轉動著,旋即問:「管家,你和我父君,之前有沒有偷偷地在天竺或者鄰城以別人的名義購置屋舍?」
萬管家皺了皺眉,「公主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我是怕有個萬一。i^」墨惜顏直視著萬管家,神色淡淡地道,「天有不測風雲,萬一,時局生變,對我們很是不利,我希望這府中的老老少少,主子和僕從,都能安全地逃到外地,隱姓埋名過活一生。」
「地方倒是有……」萬管家語聲平和,話裡有話的樣子,墨惜顏聞言眉宇不自覺微微一擰,果聽他繼續道:「可如果真的事發,不可能同時安置這麼多人。」
「人太多,目標太大,如果是要逃命,這麼多人在一起反倒容易惹人注目,從而送了性命。」
墨惜顏抿唇靜默了半晌,眸中的神色明暗交替。
人多反倒容易暴露的道理她懂,可這府中的人,除了那些別人安插進來的潛伏的眼線之外,都是三年前被選進來的,即使在這三年內他們犯過錯,可再大的錯,也不至於讓他們因為她這個主子而受到牽連。
他們的身家性命既然繫於她身,她就該為他們的將來謀退路,不可能大難來時只顧自己逃跑,而將他們留在這府中或者讓他們自行回家,以墨燃玉那般深沉的心思,這些人,即使逃了出去也極有可能被抓回來,嚴刑拷打逼供一番,最後,便是一條死路。
萬管家瞧著墨惜顏低垂的臉龐,臉上閃過一抹憂色和不忍,道:「公主,老奴想說一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是不可能救得了這麼多人的。
與其帶著他們最後因為抵抗不了追兵的搜捕而讓他們被捕,還不如在一開始便留他們在府中,讓他們自行逃離,這樣一來,他們反而安全一些,即使將來被抓住,抓住他們的人,大概也會因為他們確實不知內幕而放過他們。相反,如果跟著我們走,一旦被抓,等著他們的,就真的只有死這條路。」
心往下沉了沉,墨惜顏低垂的月眸中眸色幽黯如淵。萬管家說得不錯,那些僕人若跟著他們走,但最終又被抓,能活命的幾率真的微乎其微。
她想救人沒錯,可在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腔熱情反而害了她想救的那些人。
「公主,老奴知道你心善,可一將功成萬骨枯,有些時候,人命的犧牲在所難免,你無需耿耿於懷。
更何況,並不是你主動挑起各種紛爭,而是別的人野心勃勃,想染指不屬於她們的東西,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昭陽百姓,墨家的江山,還有祥貴君和駙馬他們。」
緊緊地咬著牙,過了會兒鬆開,墨惜顏抬起頭來,神色豁朗地問:「你和父君用作退路的房子,在哪兒?」
知道她心裡已經明白事情的至關重要性,萬管家將早些年祥貴君便囑托他在天竺城和城外的山野地方搭建的避世之所告知了她。
她聽著,時而蹙眉,心中,卻是對祥貴君的未雨綢繆深感佩服,同時,也有些羨慕原來的九公主竟然能有這樣一位事事為她著想的父君。
兩人說了許久,待交待完所有的事後,墨惜顏便讓萬管家回去了,讓他秘密安排救人的事情,並在事後向她稟報結果。
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抬眸望了望屋外明媚的陽光,略一思忖,墨惜顏起身來到了屋外,站在院子裡享受日光浴的洗禮。
天很藍,雲很輕,片片薄雲浮動,像鬱鬱蔥蔥的山野間,農家生火做飯時從煙囪裡冒出的青煙一般,游絲般輕渺。
有風吹來,墨惜顏直覺身子一暖,全身都暖洋洋的,耳畔有腳步聲傳來,她側首望去,便見陌如星一身華光地走來,冷峻的容顏隱在迴廊的暗影裡,一雙星眸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說不出的丰神俊逸。
步下迴廊,她清楚看見他唇角的弧度加深,星眸中點點星光暈染開來,似那蒼穹中的烈烈星辰,漾著迷人清輝。
「公主,你怎麼站在這裡?」
她笑笑,「我出來曬曬太陽,偶爾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腦中閃過昨夜某人逃跑的一幕,月眸一亮,她故作無意地提道:「昨晚,你怎麼跑那麼快?我剛一轉身,你就沒影兒了。」
她一提,陌如星便想起她的使壞,心中微微氣惱,同時因為昨晚她的舉動實在太過輕浮與曖昧,他心中羞赧,臉上不受控制地浮上一抹薄紅,卻不忍對她凶,更不會對她做撒嬌抱怨一類的事,看著她的眼神不知怎的就變得幽怨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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