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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4 非她不嫁 文 / 夜知秋

    青鳶收起自己的思緒,抬眸看了看那人。|

    那人生著一張極為普通的大眾臉,態度不冷不熱的,不知道是因為瞧不起他的出身,還是因為一直在豪府大宅裡當差慣了,從骨子裡便透出來一股尋常人沒有的傲勁兒。

    青鳶估摸著是後面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比較大,點了點頭。「如此,就勞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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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摸過了兩刻鐘,墨惜顏回到了刺史府,下了馬車,她對著蘇顏歌抱了抱拳,「蘇公子慢走,多謝相送。」

    蘇顏歌對著她笑了笑,便放下了簾子,吩咐趕車的人驅車離開。她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漸漸淡出她的視野,嘴角浮起一抹清如蓮荷的笑意。

    一路上她和蘇顏歌不曾說過一句話,偶爾視線相撞便是淺淺一笑,然後各自別開眼去,繼續看車外人潮如水,聽車外人聲鼎沸喧囂,這樣的友誼,當真是獨特之極,也難能可貴。

    她是一朝公主,她不知道蘇顏歌是什麼來歷,他們從來不過問對方的身份,即使知道也不點破,就那般拋卻身份簡單相處,享受著人間最為普通純粹的友情。

    她很慶幸自己能在這個詭秘的世界遇上一份獨特的友情,若往後能再相遇,她一定要和蘇顏歌痛痛快快地開懷暢飲,不醉不歸,把那天南海北的故事說個遍。

    墨惜顏心裡想著,待馬車消失在街角的盡頭,方才收回目光轉身進府。

    而在轉過街角的馬車上,青桐從駕車的位置挑起車簾鑽進車廂,在蘇顏歌的對面坐了下來。

    見蘇顏歌左手掌心托著一個精緻的盒子,而盒子裡躺著的,赫然是蘇顏歌此前拿去玉器店讓店舖老闆打磨雕琢的羊脂白玉,不禁雙眸一瞠。|「主子,你不是說這東西你要送給九公主嗎?怎麼還沒送?」

    右手指尖輕撫著盒子裡的玉石,蘇顏歌輕聲道:「本來,這玉我已經打算不送了的。」

    「啊?」青桐一驚,待回味過來蘇顏歌說的是「本來」,便問:「主子,怎麼回事?是不是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這好端端的,怎麼一會兒說要送,一會兒又說本來已經不打算送,但後來又決定要送?他的主子,什麼時候也這麼多變了?還是一日三變。

    「什麼事……」蘇顏歌輕撫玉珮的動作一頓,須臾,淡淡一笑,道:「本殿下不告訴你。」

    青桐提一口氣,心裡咯得慌,半晌才將那口氣吐出來,碎碎念道:「是是是,不告訴我,你是主子,你有權力,我沒權力要求你告訴我。」

    蘇顏歌抬眸瞥了青桐一眼,便又垂眸盯著盒子裡的玉珮,明眸深處閃耀著的,是堅定,還有執著。

    這冰皇后,總有一日他會送給她,還會親自為她戴上,而另一塊,他會讓她親自為他戴上。

    他這輩子,非她不嫁,縱使阻隔在他們中間的是滔滔江水,他也會劈風斬浪,斬出一條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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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惜顏回到院子裡時,一跨進院門便瞅見她和秋海棠所住的那間屋子房門大開。

    而在門外,秋海棠正靠著門扉,呆呆地望著天,房中的燭火投射在他身上,橙黃的光暈並未在他週身隴上一層暖色,相反,反倒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冷,看上去孤清極了。

    這樣的畫面她不曾看到過,一看見便愣在了原地,心中百感齊發。

    是不是,所有歷史長河裡的男男女女,那些在家中等待另一半歸來,卻久久等不到的人,都是這般模樣?

    夜色淒冷,人影蕭索,若非今日親眼所見,她大抵永遠也不會明白等待的淒涼。

    那些讓另一半等自己,卻從始至終猶未發現那份等待的淒涼的人,又該是何等的罪過,怕是負荊請罪也不為過。

    而她,雖然已經讓葉護衛回來知會了一聲,但還是該早些回來的,不該讓秋海棠這般等她,所以,她也該自責。

    念及此,墨惜顏輕腳走向靠著門扉的那道身影,生怕自己腳下的動作重了驚到了他。

    待站定,她輕輕地握住了那人的手,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手被人握住,手心手背都傳來溫熱的溫度,秋海棠仍舊望著天,以為突來的溫暖不過是他的手突然生了盜熱,又或者不過是他的手產生了幻覺。

    直到渺遠如煙、輕柔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他方才猛然清醒,扭頭向身側看去,眸中滿是驚愕。

    墨惜顏瞧著他的神情,心中有些心疼,觸手冰涼,她知道,那極有可能便是秋海棠方才心裡的真實溫度,鼻頭不覺間便有了淡淡的酸澀之意。

    「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等很久了?」她「明知故問」,是在問秋海棠,亦是在心底再次告知自己這一事實,希望自己永遠記住這一天,不會忘了,不會不知不覺間便成為世上所有男男女女都痛恨的負心人。

    月眸中的光清澈如水,溫柔如霧,亦如那皎皎月光,柔柔地照進了秋海棠的心底。

    秋海棠瞧著,腦子裡迴盪著「對不起」、「手怎麼這麼涼」,心裡突來的便有些酸澀,不是因為委屈,而是類似於感動之類的複雜情愫,眸裡泛上了薄薄的一層水霧。

    「嗯。」他輕聲應道,帶著濃濃的鼻音。

    「那等會兒我給你熱熱。」墨惜顏扯出一抹笑,將手中的手握得緊了些,「我們先進屋。」

    秋海棠看著她,不說話,只是聽話地點了點頭,她唇角翹著,溫柔地拉著秋海棠的手牽著他進了屋,爾後關上了門,隔絕了室外有些微涼的晚風。

    牽著秋海棠來到軟榻上坐下,她挨著他而坐,牽引著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脖子上,再用她的手覆著。

    過了一會兒,她溫柔地問:「怎麼樣?好些沒有?」

    秋海棠就那麼愣愣地瞧著她,瞧著她有些傻的動作,更有些傻的笑,眸中的水霧悄無聲息地變濃,滑落。

    那淚落得突然,在墨惜顏的意料之外,她心中慌急,連忙伸手去拭那張臉上的淚,輕輕蹙著眉宇。「怎麼就哭了呢?」

    怎麼就哭了呢?

    是啊,他怎麼就哭了?

    他不是該高興嗎?更該慶幸、歡呼自己遇上了這樣一個人。

    可是,眼淚不受他控制,它自己要跑出來,他能怎麼辦?

    秋海棠想著,回道:「我沒哭,是它自己不聽話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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