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不就是活在迷霧裡嗎?
要想在迷霧裡走得順暢,最重要的,便是持著寬容的心懷,寬容別人,也寬容自己,如此,即使跌倒了,摔疼了,也不會跌倒了便再也爬不起來。|
念及此,墨惜顏揚唇一笑。「這位高人當真是高見,很是讓我佩服。」
「佩服?」蘇顏歌不自覺抬起頭來,尾音微微上揚,深深地看了墨惜顏一眼,他笑了。「如果我那位朋友知道莫小姐說的話,他一定會高興的。」
墨惜顏也抬起頭來,好奇地揚了揚眉。「冒昧地問一句,你那位朋友是男是女?」
如果是女人,她和那人或許能夠成為知己好友,一起暢談人生,能夠釀出此酒,又能說出那番話的人,一定是個可以毫不保留地傾訴心聲的人。
如果是男人,也許……他們能成為鐵哥們兒,但這樣的可能性似乎不大,畢竟這個世界的男人除了伶人館的比較開放之外,絕大部分還是偏於保守的,不大可能會和女子成為朋友。
蘇顏歌心顫了顫,忽然便覺得墨惜顏盯著他的目光像被火加熱了一般,燒得他的臉熱熱的,心裡也熱熱的。
眼神閃爍著,他有些慌亂地避開了墨惜顏的目光,落在旁邊放了一地的酒罈子上,竭力保持鎮定地問:「莫小姐為何會這麼問?」聲音卻失了往日的沉靜,有些抖……
聽出那細微的差別,墨惜顏怔了怔,見蘇顏歌盯著地面上的酒罈子,目光在他的臉上掃了掃,猛然發現他紅似火霞的耳廓,她眨了眨眼,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般驚奇道:「你耳朵紅了!你在害羞?」
月眸又快速地眨了幾下,腦海中靈光一閃,她雙眸驀地一亮。「看來,你那位朋友是位女子,且是你的意中人。如此一來便方便了,你可以替我引見引見,我很想和她結交成為朋友。」
蘇顏歌聽完,眸中的光黯了黯,方纔還似燒紅的炭火般滾熱的心,好似突然間被澆了盆冷水,「哧」的一聲響動,火焰滅了,心冷了,還有些微的疼。
原來,她是想和釀酒的人結交成為朋友,他還以為她希望釀酒的人是個男子,她對釀酒的人,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卻不想,是他會錯意了……
半晌沒能等來蘇顏歌的回應,墨惜顏愣了愣,仔細地掃了掃蘇顏歌的側臉,見他方纔還紅彤彤的耳朵顏色正在快速消退,側臉的線條此刻看上去也比剛才冷硬,她心生詫異。|
莫非……自己說錯話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說過的所有話,墨惜顏先是驚了一下,爾後快速恢復正常。「對不起,我不該在不知道事實的情況下妄加揣測,如果不小心提到了你心裡的傷心事,我很抱歉。」
明眸微閃,蘇顏歌回過頭來,心裡低落的情緒如江水般翻湧起伏。盯著墨惜顏看了許久,他才扯出一抹極為淺淡的笑。「沒事。」
墨惜顏看著那笑意,只覺得心往下沉了沉,似有人丟了塊石頭砸進她的心裡。
那雙瞳眸深處的淡淡的蒼涼,怕是受傷不淺。那隱藏在笑容後的悲,怕是沉涼如山,教人不敢窺視。他與那女子,怕是糾葛頗深,而她方纔的言語,只怕無意中激起了他心中的傷。
忽覺今日聊天的氣氛都被自己剛才的「胡言亂語」破壞殆盡,墨惜顏轉眸看了看室外的天,然後轉過頭來道:「不知不覺便到這個時辰了,我也該回去了,多謝蘇公子盛情相待,改日再與蘇公子把酒言歡。」
蘇顏歌心顫了顫,「莫小姐這就要回去了嗎?不多坐一會兒?」
墨惜顏緩緩站起身來,淡笑道:「家裡還有些事要處理,今日就先回去了,來日方長,改日再與蘇公子相聚,告辭。」
墨惜顏說著,對著蘇顏歌抱了記拳,然後轉身離開。
葉可欣一直候在店舖外面,像守門的門神般直身而立,見墨惜顏出來,她立刻抬腳跟了上去。
見墨惜顏神情有些恍惚,她忍不住問:「主子,方才在裡面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和蘇公子……鬧矛盾了?」
墨惜顏語聲淡淡地回問:「你方才沒有聽見我們的談話?」
「屬下可不敢偷聽主子談話。」
「我又沒說你偷聽,我們說話的聲音不小,以你的功力,站在外面足以一字不漏地聽全,既然聽見了,你又何須問我事情的經過?」
「這……」葉可欣語塞,她是真沒聽見墨惜顏和蘇顏歌到底都談了些什麼,只是偶爾能聽見裡面傳來的笑聲。
想了想,葉可欣又問:「主子,那你明天還來嗎?昨天加上今天的這批酒,大概可以緩解一下紅城等地的疫情。」
來不來?兩批酒加起來確實可以緩解一下各地的疫情,昨天的酒是鳳儀酒屋本來的庫存,今天的這批酒,應該是蘇公子從襄陽城裡的其他酒鋪聚集起來的,至於其他地方的狀元春,恐怕需要幾日才能聚集起來,明天再來,也未必有酒。
本來她是挺樂意到鳳儀酒屋品品各種酒的,只是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總感覺無顏面對蘇公子,接下來的幾日……她還是不要來打擾蘇公子好了……
念及此,墨惜顏平視著前方的月眸微微瞇了起來,看著那些隱在夕陽裡有些朦朧的身影道:「不來了,後天,或者再過幾日再來吧……」
鳳儀酒屋裡,為了將私人空間留給墨惜顏和蘇顏歌而「躲」到後面的倉庫裡的青桐聽見墨惜顏起身告辭的聲音後從後面鑽了出來。
輕腳來到蘇顏歌的身後,他想上前將桌子收拾乾淨,可在看到蘇顏歌呆愣的表情時,他不得不停下了所有動作。「主子,你沒事吧?」
蘇顏歌怔怔地盯著對面的位置,盯著墨惜顏方才喝過的酒杯,呆呆地問:「青桐,你說……她是不是討厭我?」
青桐心裡一緊,眉宇輕輕地蹙了起來。「怎麼會呢?主子多慮了。」
「可是,我剛才留她了,她卻堅持要走……」
「九公主她……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主子吧。」
「是這樣嗎?」蘇顏歌不確定地問道,語聲裡帶一絲顫悠悠的怕。
青桐略一沉吟,道:「主子,你想啊,她是在向你道歉後離開的,她肯定是因為方纔的事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主子。
她誤以為釀酒的人是個女子,又將那女子誤想為和你有一定的關係,直到最後,她都以為她提起了你的傷心事,她一定是怕你心情不好,可能不想再和她說話了,這才主動提出離開的。」
「是這樣嗎?」蘇顏歌又問,同樣的語氣,同樣的不確定,卻沒了那絲怕。
「肯定是這樣的,不信的話,主子等上兩三天看看,九公主她一定會再來的,畢竟,到時她可是還要來買酒的。」
最後的那句話讓蘇顏歌心裡生出淡淡的不悅,他不希望墨惜顏僅僅只是因為酒的緣故才會想著來見他,只是,他自動忽略掉了青桐後面的話,只是想著青桐所說的「兩三天」。
外面夕陽西下無限美好,酒屋裡,蘇顏歌嘴角微翹輕輕笑著,柔了滿室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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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蘇顏歌在鳳儀酒屋裡等了整整一天,沒能等到墨惜顏的到來。
第三日,蘇顏歌又等了一天,墨惜顏還是沒有出現,看著天邊的夕陽慢慢沉下,燦爛了半邊天的霞光慢慢散去,蘇顏歌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將放在門口的招牌收進鋪子裡,又拿了關門的鑰匙,青桐輕腳來到了蘇顏歌的身旁,輕聲道:「主子,走吧,莫小姐今日不會來了。」
目光移向前往刺史府的那條路上,盯著長長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看了許久,蘇顏歌緩緩收回了目光,道:「走吧,鎖上門回去。」
說罷,他抬腳走下石台,來到了街上,青桐在鎖上門後立刻奔到了他的身後。
「主子,莫小姐明日定會來看你的。」
「嗯。」蘇顏歌只輕應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麼,人潮如水,他和青桐很快隱在了人群中。
天色剛黑,剛用過晚膳,秋海棠便急急忙忙地回了屋,讓人備上了洗澡水準備沐浴。
溫輕言中午時便替他診過脈,又看了看他手腕上曾經生膿包的地方,溫輕言確切地告訴他,他的脈象平和,體內的瘟毒已經全部排出,身體已經完全好了。
往浴桶裡灑上了一層他今日早晨在花園裡採摘的玫瑰花瓣,看那一層甚是瑰麗的紅色漂浮在水面上,他喜滋滋地雙手合攏抵著下巴,陷入了幻想裡。
等下公主回來,他是不是該給她個驚喜?
公主都這麼久沒碰過男人了,一定會經受不住誘惑的,他和公主,就將在這裡度過屬於他們的第一夜,他一定要好好地服侍她。
美美地笑著,秋海棠伸手探了探水的溫度,見溫度已然合適,他伸手褪下了身上繁複的衣裳,光著身子跨進了浴桶裡,當熱水漫過他頸項的那一刻,舒適的溫度讓他情不自禁地輕吟了一聲。
【是吃還是不吃呢?這是個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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