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到底是為何物?離別時當真叫人肝腸寸斷?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愛過人,所以便不能體會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愛,痛……何時,自己才會遇上那個讓自己傾心的人,也像景墨愛九公主那般愛得刻骨?
景墨聽見墨惜顏說的那句話,微微一怔,然後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望著她。「公主,你說的都是真的?你不是在騙我?」
聞聲回神,墨惜顏垂眸看向景墨,看清那雙墨眸深處的忐忑和不安,還有隱隱期盼,她唇角微揚,微笑著頷首道:「嗯,是真的,沒有騙你。」
說著,她手腕輕移,用自己的袖子輕柔地為景墨拭去臉上的淚,動作溫柔細緻,就怕自己不經意間動作粗魯了,便弄傷、弄疼了那張秀雅的臉。
景墨呆呆地仰視著她,有些不敢相信她竟會如此溫柔地對待自己。
那張臉,此刻近在眼前,笑意盈盈,溫馨恬淡,卻似夢裡繁花,有些不大真實。
他抬手,緩緩的,握住了那只正在為他擦拭眼淚的手,似要通過手上的觸感來確認一切並非夢境一般。
被他握住的手輕輕顫慄,掌下是柔滑細膩的觸感,帶一點溫暖的溫度,確實是真實的。
他不自覺地彎唇一笑,眸中淚光閃閃,熠熠生輝。「公主,你真的不趕我走?」
他再次問,問得輕柔,問得謹慎,似想再次聽見「真的」這兩個字,以此撫平他心底餘存的那一點不安。
他不希望是自己聽錯了,不想從地獄升入天堂之後,再從天堂墜入無邊地獄。
墨惜顏月眸微閃,腦海中思緒凌亂。握著她的手有些冰涼,但她卻覺得身體如過電流,火辣辣的熱,手熱,心也熱。
說來別人也許會笑,活了二十多年,她還從未在清醒狀態下牽過男人的手,或者是被男人牽過,除了死人的。
眼前的人雖然才十八歲,雖然才是個少年,但確確實實是個男的。
她的靈魂雖過了懷春年紀,也不曾經歷男女之事,但她現如今這副身體,卻是正處懷春妙年,還曾與陌如星有過肌膚之親。
據她所知,這個世界的女子都是比較容易衝動的,這樣的撩撥,當真是有些像盛夏裡的正午驕陽,烤得她有些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她有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又怕自己無意的舉動刺傷那顆敏感易碎的心,是以,她便只能在心底忍著各種衝向她大腦的電流訊號,眨著眼睛道:「真的。」
心裡則一直默默祈禱景墨的情緒能趕緊好起來,如此,她便不用再忍受折磨,可以逃之夭夭了。
卻不想景墨接著道:「公主,謝謝你能讓我留下來,剛才是我不好,一時情緒不受控制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還把……還把公主的衣服給弄髒了。」
墨惜顏一愣,剛想說些什麼,景墨卻趕在她開口之前又道:「公主,從今往後,我還會像以前那般服侍你,而你,也無需有任何的心裡負擔,只需如從前那般與駙馬生活。」
那語氣,聽起來淡靜溫潤,墨惜顏卻清楚地從他的眸中捕捉到了區別於平靜的波瀾。
怔了一會兒,墨惜顏心思回轉,不自覺將眼前的人與陌如星做了個比較。
因為出身,再加上從小的生活環境所迫,陌如星養成了冷僻孤傲的性子,骨子裡生著一股傲氣,不會輕易折服,猶如那雪中寒梅。
眼前的人,出身寒微,因為皇家詔令才進入九公主府。他一直默默地照顧著九公主的生活起居,溫馨淡雅,冷靜內斂,就如那秋月雅菊。
九公主為什麼會喜歡上陌如星那朵寒梅,而忽略了身邊幽靜綻放的菊花?或許,就是因為她出身皇家,身邊見到的都是那些對她或冷眼睨之,或親近拉攏,或阿諛諂媚的人,又或者,是像景墨這般對她尊敬的人。
陌如星出現在她眼前,就如那萬花叢中的一點靜綠,桀驁不馴,瞬間吸引住了她的眼球,且從此再也挪不開。
如果,要她選擇,她必定會選擇像景墨這樣的人,景墨溫柔貼心,從不要求什麼,這樣的人,其實值得她對他好。
這樣一想,墨惜顏又是一愣,腦海中某個驚人的想法閃過。如果回不去,她要不要試著和景墨談談戀愛,好好地待他?
這個世界的男人成家都比較早,到了二十多歲還沒嫁人的,基本就是自身硬件條件太差,看著太不入眼,要麼便是花樓裡的伶人。
餘下的,便都是像景墨這樣的少年,或者是比他還年幼的小男生。
老的太差,她雖不是外貌協會,卻也有要求。小的太小,年齡差距太大,她下不去嘴。綜合起來一看,景墨似乎成了唯一的最佳合適人選。
更何況,景墨對她……對她現在這副外殼眷戀,只要培養培養感情,他們之間說不定真能成事。
想著想著,墨惜顏不覺間便將月眸睜得圓圓的,似看到了恐怖畫面。
景墨一直注視著她臉上表情,見她一驚一乍的,表情甚是精彩,心中生起淡淡的迷惑。「公主……」
聞聲,墨惜顏陡然回神。垂眸看向景墨,不經意間對上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她心中一震,慌亂頓生,忙別開了眼。
目光閃爍著,她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緩步踱回方纔的位置坐下,心裡尋思著該怎麼告訴景墨她明日要走的事。
她本來打算晚些時候,至少,也要等到天黑之後再告訴景墨她要走的事,但她既然已經和他說了要送他走的事,這件事便不必再拖了,更何況,晚上她還要告訴陌如星她要走,她真怕自己忙不過來。
景墨陪伴她三年,早已將她的一顰一笑記在心底,此刻見她如此神情,頓時明瞭她心裡有事,問道:「公主,你有心事?」
墨惜顏抬眸看一眼景墨,遲疑著點了點頭,卻並不說話。
景墨略一沉吟,又道:「公主若有心事,不妨說與景墨聽聽,景墨雖不能為公主出謀劃策,徹底解去公主心中煩憂,但總能為公主分擔一些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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