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丹說自己錯了，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嚴格意義上來講，如果當初不是她一心想要進大年集團，也許我跟方倩就會是另一種結果了。當然，就算她沒那做，我跟方倩的結果也依然可能是如此，這種事本身就說不清，談不上誰錯誰對，到底誰欠誰的就更說不清了。對我來講，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那過去一切也就可以讓它過去了，再去糾結太多，這本身就沒有意義了。
可如果要說莫丹完全沒錯這也是不對的，作為我曾經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孩，她還是太急功近利了，那時候的她也許只要跟我堅持一個學期的時間，那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發生，那我也根本就不會認識方倩了，甚至到最後她會成為我的妻子也不一定。不過話說回來，作為一個女人，並且是莫丹這種不管是家庭狀況還是性格上跟方倩都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女人，她做的也並沒有錯，因為那時候的我也確實不值得她去為我堅持。
一個連最起碼的上進心都欠缺的男人，除了方倩那個傻傻的女孩會義無反顧的愛上我之外，又還有哪個女孩會對我癡迷？
世事無常，有因有果，我錯了，方倩或許也錯了，但莫丹有沒有錯，誰也說不清楚。如今的我也不再是以前那個敢愛敢恨的人了，我遇到的女人很多，跟在我身邊的女人也不少，可如果總是一味的去責怪或者去恨誰的話，那我根本就不用做其它的事了，就光是一堆女人的麻煩事就會讓我徹底喪失思考的能力了，那還談何復興陳家？
跟莫丹邊走邊聊，最後來到離東方明珠不遠的一家咖啡館，兩人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面對面很自然而然，一轉頭也剛好可以看到江對面外灘的夜景。
「喝什麼，我幫你點！」熟悉的開場白，當初跟莫丹最後一次在咖啡館見面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問我的。我不喜歡喝咖啡，莫丹以前不知道，現在她或許也是不清楚的。
「隨便，你喝什麼我就喝什麼！」我笑了一下。
服務員過來的時候，莫丹要了兩杯藍山，然後兩人沉默了許久，我趁這個時間段特意打量了一下改變挺大的莫丹，比起以前她現在的要含蓄了很多，一件粉紅色的毛衣，休閒褲，看起來也許不是很時尚，但熟悉她的人看到絕對會眼前一亮。她以前金色的卷髮如今也變成了黑色了，自然而然的披散在肩上，更有一種女人味了，我不知道她現在是否有了新男朋友，但我能肯定她在上海的這段時間追求她的男孩子絕對不在少數。
「我現在特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麼會離開大年集團？」等服務員吧咖啡端上來後，我笑著問了一句。
莫丹拿著勺子攪動著咖啡，面無表情道：「也許說出來你不信，但說實話，在大年集團的那些日子裡我沒有一天不在想我當初對你做的那件事，我拆散了你跟你女朋友，僅僅是為了自己的一絲利益，這讓我很難原諒自己，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確實不是個好女孩，幾乎每個女人身上該有的市儈心裡我都擁有了，可等我出來後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女人是應該靠自己的雙手去努力的，而不是總想著去走捷徑，這樣跟那些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女人有何區別？」
莫丹苦笑了一聲，「曉東，以前我說你沒上進心，現在我收回那句話，不管你是不是大年集團的太子爺，我終究還是沒資格去對你說那些話的，如果當初我有傷害過你，那我跟你說聲對不起，當然，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可不管如何，在我心裡我覺得自己算是虧欠了你太多。」
我轉頭望向窗外，深呼吸道：「你不需要對我自責，我跟你現在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我也不想你離開大年集團是因為我的原因，現在看來我還是那個始作俑者，既然你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缺點了，所以這件事你就不需要再去糾結了，我不會怪你，不管你當初有沒有做錯，我跟方倩也許還是這種結果，只能說這坑爹的現實害人不淺，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估計也挽救不了。」
莫丹抿了一口了咖啡，玩味道：「如果當初我一直跟你在一起的話，是不是我現在可能就成為了你的妻子？」
我愕然。
莫丹笑道：「隨便說下而已，你不要太在意，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想做你的妻子估計我還不夠資格。」
「你千萬不要這樣貶低自己。」我連忙道，「說實話，如果當初你真能夠一直跟我在一起的話，你肯定是會成為我妻子的，我母親當初反對我跟方倩在一起，但肯定不會反對我跟你在一起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莫丹放下咖啡，擦了一下眼睛，眼神望向窗外似乎在掩飾著什麼。一時間有點尷尬，我下意識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了一根，還沒抽一口，莫丹回過頭道：「這裡不能抽煙！」
我笑了笑趕緊把煙掐滅。
「好了，我要回家了，咱們改天聊？」莫丹再次恢復以前的摸樣，調皮道。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才剛進來她就說要走，我趕緊說道：「等下，走之前我想跟你說件事。」
莫丹嘴角掛著笑容，一臉茫然的望著我。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現在還需要招很多人，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是否可以來我這裡上班？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你能勝任的職位，也可以讓你發揮自己最大的能力，至於薪水方面，你現在多少，我給你雙倍就是了，你千萬不要誤會我這是在施捨，也不要誤會我這是在向你示威，我瞭解過你在大年集團所做的一切，我覺得你確實是個在職場方面的人才。」
莫丹笑問道：「我有這麼厲害？」
「當然，要不然我不會跟你說這些。」
似乎有點黯然，莫丹再次問道：「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找他確實是因為這個原因。
「行吧，我考慮下，等我哪天想通了我自然會去的。」莫丹站起身，最後問了一句，「你現在真的是外界傳言的最有潛力的錦和集團的董事長？」
我點了點頭，莫丹哦了一聲，跟我說了再見兩個字，便轉身離去，背影看似瀟灑無比，但總覺得有點那麼的不自然。
獨自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後，我打電話叫葉楓把車開到門口，然後買了單，出了門口剛坐上車，某個小吃貨就開口問了一句：「剛剛你見的這個女孩是不是叫莫丹？按照電視裡的說法，她是不是算你的老情人了？師父跟我說這個女人以後不會不簡單，但看起來也就這樣了。」
我汗顏道：「你師父到底還跟你說過什麼？你為什麼會認識這麼多我身邊的女人？」
微雨面無表情道：「師父說了很多了，比如你的姐姐張小溪，情人惠新蓮，還有那個小女孩惠馨，還有孫暖兒，方倩，莫丹，余滿園，宋菲，甚至柳淡月，我都知道，師父說了，我以後是要做你的女人的，而這些人就都是我的情敵，我當然要瞭解她們啊！」
「那個老頭子真跟你這樣說的？」我咬牙切齒問道。
微雨點了點頭。
「媽了個逼的。」我直接爆了一句粗口，「你說你以後要做我的女人，那現在做我的女人也一樣啊，妹子，摸下小手唄！」
我詭異的笑了一聲，伸手就拉住了她的手，微雨輕輕皺眉但沒有反對，我輕輕在她小手上不斷摩挲，終於忍無可忍的微雨甩開之後，平靜道：「想要我做你的女人，還要等你復興了陳家，但之前我跟你說過了，去了北京我自然就會做你的女人，可在這之前，你最好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你知道的，你打不過我。」
我冷哼一聲，也沒再敢得寸進尺了，這娘們可不好惹，比余滿園甚至還要凶殘，逼急了她我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葉楓見我們兩個沉默了下來，問了一句：「大少爺，咱們去哪裡？」
我想了一下，說道：「去大學城吧，想去見識一下上海的復旦大學，我倒是想知道這所一直喜歡與浙大掐架，甚至能喊浙大是剩飯大學的驕傲學府，是有多麼的牛叉！」
葉楓點了點頭，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一個頭。
一路無話，在到復旦大學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我跟微雨下了車，看著路上儘是成雙成對的年輕鴛鴦，我也心有慼然，但一聯想道身邊還站著微雨這樣一個娘們，立馬就覺得平衡了，不過一再想自己高中時代介於初戀和暗戀之間的悲壯情感，我就忍不住想笑，還真是有點丟人了。到了復旦大學正大門，看到連一般本科大學側門規模都比不上的校門，我第一時間就覺得這復旦很靠譜，起碼面子工程不會跟一般二流學校那樣擺在臉面上。
站了一會後，我發現幾乎每個路過我身邊的人都對微雨兩眼放光，稱得上是男女通殺了。怕有人不識好歹上來搭訕，我拉著微雨的手在無數人羨煞的眼神下緩緩走進學校大門。迎面出來的男同袍們似乎一個個都對我咬牙切齒，但我終究還是做到了心境平和。
走進學校後，我放開微雨的手，下意識去身上掏出一根煙，可在我低頭點煙的瞬間，猛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今天還真他娘的有意思啊。
那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二哥最初的女朋友王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