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我理了一下思緒,剛剛我說的黃丹心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本來就是留給惠新蓮的,其實是我瞎編的,不過當時看黃丹心的表情,好像被我誤打誤撞撞對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很好解決了。
只是他們家當年的事我一點也不清楚,我也不敢親自去問惠新蓮,等事情完成後,其實我還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的。
我苦笑了一下,現在的情況貌似越來越糟糕了,周芷胭父親那邊還沒有給我準確的回信,李勝成這王八蛋指不定就在謀劃著要我的命,現在這個黃丹心似乎更難對付,接下來還不知道怎麼辦了。
安銘宇問我去哪裡,我也沒說去哪裡,就叫他開著隨便轉轉。不過很快我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通後我才知道原來是周芷胭打過來的,她簡單明瞭的說要跟我見面,並且她父親會親自到場,這個電話對此刻的我來講無疑就是一注興奮劑。
約好的地址是在華強北那邊的一個餐廳,我從這裡過去剛好不遠,有車載導航儀所以找起來很方便,大概二十分鐘後到達餐廳門口,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來到了二樓的一個包廂,她們父女估計來了很久,菜都已經上齊了,我走過去跟周芷胭打過招呼後,然後跟她父親相互介紹了一下,這個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氣質非凡,叫周永軍,坐在那裡很有派頭,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院長反而像一個官員。
但也差不多了,當官的喜歡勾心鬥角,他們醫院不也一樣?
「陳先生,你那天找我女兒說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現在就想知道陳先生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周永軍很直接,一開始來正題了。
我看了一眼始終古井不波坐在旁邊的周芷胭,笑道:「周院長,我的意思很明確,我現在就想把惠國明拉下水,你跟他的那些交易我都清楚,當然,這些片面之詞的東西如果沒有證據最終還是對你們造不成多大影響的,不過就算你不答應跟我合作,我也有辦法把這些證據找出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到那個時候你們兩個就都要完蛋,但現在我既然跟你提出來了,就是希望你能盡早跟惠國明撇清關係,然後再給他來個教訓!」
周永軍冷笑一聲,道:「陳先生,你這算盤打得非常好,可是漏洞一大堆,第一,你憑什麼就能找出那些證據?第二,我跟惠家是親家,你讓我幹這種事,你就確定我會幹?第三,我現在就有辦法提前跟惠國明撇清關係,所以就算你真把他拉下水了,那也殃及不到我。」
周永軍自顧自的點了一根煙,笑道:「陳先生,你還太年輕,你經驗不足。」
我笑著點了點頭,其實心裡也是很無奈,周永軍說的這些確實都是事實,我根本就沒法反駁。
想了一會,我抬起頭再一次望向這個在國內醫學界很有名望的泰斗,道:「周院長教訓的是,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您就這一個女兒,你把她交給惠家,交給惠英華這個花花公子,你就不覺得委屈?」
我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周芷胭,發現她已經低下頭,我繼續道:「如果說惠英華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也就算了,但你知不知道,惠英華其實跟他的姑姑還有姦情呢?」
「你說什麼?」說這句話的不是周永軍,而是一直沉默的周芷胭。
我笑道:「照片我就不拿給你們看了,是真怕打擊到你們,如果你們真要看,我不介意給你們看,這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我敢跟你敞開胸懷說這些,我就不怕你們對我如何,惠家一家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周院長,我也不為難你,但你想想,你就這一個女兒,你就忍心讓她這樣受委屈?」
周芷胭頹廢的靠在椅子上,不發一語。
她父親周永軍臉色鐵青,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既然他們惠家能做到這種地步,那我也不需要給他們顏面了,惠國明這兩年確實越來越過分了,陳先生,看來我得謝謝你,從今天開始我會想辦法列出惠國明所有的一切罪證,你什麼時候需要了跟我打聲招呼就行,就算是拼了我這個院長不干我也得把惠家搞垮,你說得對,我就一個女兒,我不能讓她受到委屈。」
周永軍看來是真的生氣了,父愛果然強大。
周芷胭這個時候已經在抽泣了,我突然覺得她其實也挺可憐的了,肚子裡還有個不到兩個月的小孩,這個小孩到底怎麼辦?當然,這些都不是我該去關心的事,我自己都有一大推麻煩,哪裡還顧得了別人了。
目的達到了,我也沒想留太久,他們父女倆應該有很多事要說,所以我提前就走出了餐廳,周永軍親自送我下樓,給了我一張名片,在我上車後,通過後視鏡撇了一眼依然還站在門口的周永軍,突然發現他一下子似乎蒼老了很多。
做父親做母親的其實都不容易!
總算是完成了第一步,等車子開出華強北的時候,我掏出那張王麗芳給我的一張記者名片,按照那個號撥打了過去,這個記者貌似在深圳很有來頭,經常曝光一些金融圈內的東西,毫不誇張的說,在深圳很多以前那些家財萬貫的成功人士都是死在他手裡,干記者這一行他干了十幾年,能到現在還活的很滋潤的,這傢伙能力肯定不簡單,指不定背景也是極其深厚。
電話接通後,我直接跟他開門見山,說是王麗芳介紹的我想要跟他一面,這傢伙很爽快,說他現在在蛇口那邊,最後他報給我一個地址,很偏僻的一個小區,比城中村還要城中村,我跟安銘宇幾乎找了兩個小時才找到。
一棟筒子樓,我直接來到五樓,敲了一下門,開門的是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的小伙子,留著長長的胡茬,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記者反倒是想一個搞藝術的,我走進屋子,打量一下,兩室一廳,不算很雜亂,大廳全部貼滿了照片,都是一些風景照,估計都是他自己拍的,在靠窗口位置的一個架子上擺了兩三個單反相機,鏡頭一大堆。
我在想,這傢伙到底是個記者還是個私家偵探啊?
「陳先生是吧,芳姐上次就跟我說過了,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吧,都是自己人。」這傢伙說話很豪爽,之前看到名片上他的名字叫劉燁,跟某個明星的名字一樣,但長相就相差十萬八千里了。
劉燁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坐在沙發上,笑問道:「劉先生現在是在哪裡高就?」
「我啊,挺自由的,到處亂跑,有活就接,我也不怕說,幹我們這一行的說好聽點是記者,其實就專門幹些缺德的事。」劉燁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調侃了一句。
跟這種人打交道有一個好處,就是不累,不像面對周永軍李勝成那樣的老狐狸。我掏出煙給他散了一根,笑道:「我現在確實有點事需要你幫忙,很簡單,我給你一份資料一些照片,到時候你把我給你的這些東西全部報道出來就好了,至於什麼時候報道,我會給你通知的,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在我給你確切的時間的後,以最快的速度給我弄出來?」
劉燁吐出一口煙,輕笑道:「我要是沒這個能力的話,我就活不到今天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承載著太多太多的東西了,連我都對他有點刮目相看了,說實話,我還真想跟他交個朋友。
「那行,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資料到時候我會叫人送到你手上,怎麼去誇大事實就看你的本事了,到時候你等我通知就好了,芳姐介紹的人我信得過,至於價錢你說了算!」
一身潮流裝扮的劉燁把煙掐滅,身子窩在沙發上,緩緩道:「這次免費給你幫忙,就當交個朋友了!」
我微微訝異道:「朋友歸朋友,但這錢自然也不能少你的。」
「跟你說吧,芳姐現在是我女朋友,懂了嗎?」劉燁朝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笑容。
我啞然失笑道:「好你個小子,竟然把我蒙在鼓裡了,兩人是不是串通好的?」
「王麗芳確實是不想讓你知道我們的關係的,不過我覺得這沒什麼隱瞞的,你這樣一個大少爺我巴結還來不及,哪敢收你錢啊!」
「行,既然這樣那我就把這筆錢省下了,不管事成不成,到時候你們結婚我必定給你們一份大禮!」
劉燁坐直身子,笑道:「放心吧,這件事保證給你圓滿完成,我知道你現在針對的是惠民集團,惠國明當初派人一把火燒掉知青藥業的工廠,我這裡還有點證據,是我這段時間弄了好久才弄到手的,本來是想給王麗芳減輕點負擔,現在倒好,剛好可以用來巴結你了,再加上你手中的一些資料,惠國明估計這輩子要牢底坐穿了!」
看來老天爺也不放過惠國明瞭。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