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夜.霓虹閃耀.歐式風情的爵士悠揚響起.淺啜一口紅酒.香醇沉醉.
「在想什麼.」john端著酒杯走到佟念安的身後.他的目光深邃.「已經好幾天了.我看你完全不在工作狀態上.」
佟念安搖了搖頭.勉強笑著說：「我沒事.」
john乾脆在她身側坐了下來.他將酒杯放在面前.直直地看著她.「ann.我們認識有幾年了.」
佟念安吃驚地看著他.他卻是笑了：「我不敢說絕對瞭解你.至少在法國還沒有人比我還瞭解你吧.怎麼.還想著中國的事.」
這就是john.不會像國人那樣婉轉地說話.亦不會拐彎抹角.佟念安被一下子戳中心中事.不免有些尷尬.這幾天她確實一直在想著慕靖西的事.那些本該與她無關.可她不知道為什麼.彷彿就是個夢靨.讓她怎麼都揮之不去.
佟念安乾脆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口飲盡.john聳聳肩：「我以為這麼多天過去了.你的心應該平靜了.」
是啊.應該平靜了.可是為什麼不呢.
那個答案已是顯而易見.她卻不敢去面對.
john終於起了身.他走了幾步又回頭端了酒杯.他又說：「想做什麼就去做.你可以把恩恩留在這裡.我會照顧她.」
她吃驚地抬頭看他.他已經端著酒杯走遠.早已和那邊的幾個人談笑風生.他竟不問她緣由.只是來告訴她.她若是想走.亦能走得毫無牽掛.
她的眼睛微紅.人生得此知己.死亦無憾.
整整半個月.慕靖西辦公室的百葉窗簾一直緊閉.即便是助理夏雪宸也幾乎沒有機會進去.
裡面.慕靖西愣愣地看著桌上鋪陳的文件、資料、照片.他的眉心緊擰.半晌.他一拳打在桌上.喃喃地說：「沒有道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叩叩叩
外面傳來敲門聲.接著是慕靖北的聲音：「三哥.」
慕靖西忙將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乾淨.這才起身將門打開.慕靖北一臉疑惑：「大白天的.你鎖門幹什麼.」
他不答.反問：「你怎麼來我這裡.」
慕靖北自顧上前在沙發上坐下.揚一揚眉毛說：「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忘記了什麼事.」
「什麼.」他不覺抬頭看向他.
慕靖北歎了口氣：「你果真是不知道.你忘了.我們都沒給你過生日.不過老爺子說前段時間事情太多.估計你心情也不怎麼好.就想算了.」
慕靖西微微一愣.他倒是不自覺地想起夏雪宸曾送過他一套衣服的事情來.慕靖北不說他倒還真的忘了.
慕靖北又說：「我和二姐他們商量過了.一家人吃個飯.就在家裡.怎麼樣.」
他點頭.溫和一笑：「隨便.過不過都無所謂.」
慕靖北站了起來.從進門開始他就覺得整個辦公室很壓抑.到底哪裡壓抑他又說不上來.現在總算是想到了.他上前一把抓起桌上的遙控將百葉窗簾打開.陽光瞬間普照進來.他轉身看著慕靖西：「你幹什麼把自己悶在就這裡.黑不溜秋的.你不悶呀.今天大哥路過我公司的時候還順道上來問起你.說你最近神神秘秘的.回家也很晚.問你到底在做什麼呢.」
慕靖西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問：「那你怎麼說.」
慕靖北皺眉：「我能怎麼說.我又不知道你在忙什麼.不然你告訴我啊.」
慕靖西笑了笑說：「沒忙什麼.我也差不多了.要下班了.」
「那一起走啊.」慕靖北轉身走到門口.卻聽得慕靖西說.「你先走.我還有事.」
「什麼事.」
「約會的事.」話落.夏雪宸見慕靖西從辦公室出來.徑直走到自己的身側.「走吧.雪宸.」
夏雪宸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從佟念安離開以後.他幾乎沒約過自己.甚至有時候她主動接近他.他也以各種理由推脫.今天是怎麼了.
慕靖北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夏雪宸衝他淺淺一笑.拎起了包跟上慕靖西的步子.慕靖西走得並不快.還會時不時回頭看看她.夏雪宸笑著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今天怎麼會有空叫我一起出去.」
他答得順然：「為了謝你上次送我的生日禮物.」
夏雪宸一怔.隨即輕輕地笑了.
二人走出大廈.上了車.夏雪宸才問他：「那一會兒我們去哪裡.」
「莫莊.」他淡淡地道出.
夏雪宸不免怔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和你去莫莊.」
「嗯.他們說今天為我補過生日.」他說得從容.「我先帶你去買身衣服.」
車子停在商場車庫.慕靖西下了車.夏雪宸神色尷尬.他已替她拉開了車門.卻聽她低聲說：「靖西.不然還是不要了吧.今天你家人替你補過生日.我不希望他們見到我會鬧出不愉快.」
「不會的.」他伸手拉她下來.
夏雪宸卻堅持：「我還是不要去了.」
「為什麼.」他駐足回望著她.她的目光有些躲閃.似乎在隱瞞什麼.慕靖西略略一笑.他當做沒有看到.「有我在.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相信我.」
從車庫到了二樓的商場.夏雪宸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慕靖西親自給她選了衣服換上.從試衣間出來她卻突然說身體不適.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慕靖西蹙眉想了想.才說：「那只好這樣了.」
送了她回去.看著她躺下.慕靖西才從公寓出來.臨走.還聽見她說抱歉的話.他很大方地要她別放在心上.
身後的門合上.慕靖西臉上的笑容斂起.他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嘴角一揚.有他做後台.夏雪宸不該是趾高氣揚地去莫莊嗎.可她卻千方百計地想要逃走.她到底在怕什麼.
手機鈴聲響起.他按下接聽鍵：「我知道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