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念安看見慕靖西從宇森大廈裡出來.她忙站起來跑向他.奈何那輛黑色的加長轎車橫在她面前.還沒等她繞過去.保安已經替慕靖西拉開了車門.慕靖西就已經上車離開了.
「慕靖西.」她大聲叫他.就這麼不想見到她嗎.
她轉身見保安正要回去.她忙攔住他：「慕靖西去哪裡了.」
保安自然認得她.知道慕總很討厭這個女人.現在居然還敢向他打聽慕總的去向.真是不想活了.保安當她是空氣.徑直往前.
佟念安可不是好惹的.她一把揪住了保安的衣服.咬牙說：「你說不說.」
保安的臉色變了：「你想幹什麼.慕總那麼討厭你你還要貼上去嗎.也不看看什麼貨色.」
佟念安冷冷一笑：「是.我就是要貼上去怎麼了.萬一哪天我真的成功了.你就等著被炒魷魚吧.要不然你就告訴我.慕靖西現在要去哪裡.」
保安一時間怔住了.說起來慕總的喜好真是有點陰晴不定.萬一真如佟念安所說.那他現在開罪她豈不是自尋死路嗎.思來想去.他終於妥協了.
「三少.她沒有跟上來.」保鏢看了眼後面低低地說.
慕靖西話語瘆人：「我有要知道她來不來嗎.」
保鏢忙低下頭去.慕靖西閉上眼睛.她若是真的跟來也可以.那就讓她看看她佟念安在慕靖西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讓她看看清楚慕靖西這輩子不可能被她吃死.
包廂內.慕靖西氣勢洶洶地推開大門.
「三少……」
「慕總……」
女人們已經笑著圍上來.給慕靖西倒酒、碰杯.
坐了一會兒.他忍不住給尹兼墨打電話：「喂.你到底來不來.」
尹兼墨的聲音疲憊：「今天不玩了.我不太舒服.」隨即也不等慕靖西問候.電話就「啪」的一聲掛斷了.
「喂.喂.」慕靖西氣憤地丟下手機.
「哎呦.他不來.有我們嘛.」
酥軟的身軀靠上來.香醇的杯酒遞置了唇邊……
佟念安前腳才踏進帝格這個頂級的娛樂會所就打聽到了慕靖西所在的包廂.像慕靖西這樣的大客戶總會特別地受關注.她自知憑她是進不去那個包廂的.所以就悄悄打起了別的主意.
慕靖西和幾個美女喝了一輪才發現啤酒沒了.有人出去叫酒.
後來包廂門被打開.一匝啤酒重重地擱在桌面上.慕靖西一抬頭.就看見了佟念安那張熟悉的臉.
他一怔.真有她的.為了進來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是……
迷你裝.超短裙……她這穿的都是什麼.
他墨晶色的眸子微微收緊.卻在那一剎那.他又覺得有點高興.習慣了被她當做草一樣的丟棄.偶爾嘗嘗這種被她追逐的滋味也蠻好.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沈寒.可他不在乎.
「慕靖西.」佟念安放下啤酒就走到他面前.
他身邊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一把將佟念安推開.輕蔑地說：「你上頭的人沒教你規矩嗎.一個送酒的.還想勾引我們三少嗎.」
另有一個馬上附和：「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醜樣.三少也是你能碰的.」
佟念安看著慕靖西.他就任由她們譏諷她.他無動於衷.似乎還等著看好戲.她深吸了口氣.忍下怒意：「慕靖西.我有話要和你說.」
他微微展眉.淡淡一笑：「那就說.」
在這裡說.佟念安的臉色難看.他要她在這裡當著那些女人的面說她曾懷過他的孩子嗎.
佟念安咬著唇.臉色很難看.
「說呀.」
「哎.你說不說呀.」
那些可惡的女人又開始起哄了.
慕靖西朗聲笑起來.左擁右抱著美女說：「別管她.」
佟念安的拳頭握緊.她咬牙說：「我要和你單獨說.你若願意就出來.」
「不願意.」他飛快地接過.甚至都不去看她.
佟念安點頭.狠狠道：「好.這可是你說的.那你有本事就不要出來.」
她轉身走到門口.卻沒有將包廂的門關上.保鏢站在外面.見他出來伸手要關門.卻被她一把拉住了手.保鏢明顯吃了一驚.佟念安主動就貼上去.笑著說：「嘖嘖.我覺得你可比裡面那位帥多了.瞧這身材.每天都鍛煉的吧.給慕靖西做保鏢真是委屈你了.慕靖西算什麼.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他要不是含著金鑰匙出身.哪能這樣呼風喚雨啊.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她仰頭看著他.臉上是迷人的微笑.在保鏢錯愕的神情中.她踮起腳尖.欲親吻他的唇.
裡面傳來幾聲驚呼的「三少」.緊接著.佟念安只覺得手臂被人狠狠一拉.整個人就被慕靖西拉了過去.他的臉色鐵青.話語更是透著怒：「佟念安你活膩了!竟敢勾引小爺的人.」
她才不怕他.「那怎麼了.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你不過是花錢僱傭他.還管得著他的私生活嗎.」
「你.」他額上的青筋跳動.「馬上給我滾出去.」
「我偏不.你大可買下帝格.然後將我趕出去.不過往後我就初入j市各大娛樂場所.你要是有錢就全買了.」
「佟念安.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你去啊.隨便你去哪裡.小爺不放在眼裡.」
「去就去.」她用力推開他轉身就出去.
慕靖西憤怒地瞪著那抹身影.在她快要消失在拐角處時.他低低咒罵一聲.抬腿就追上去.
「三少.」保鏢忙都跟上.包廂裡幾個女人的臉都氣綠了.
佟念安聽到他追出來了.可是她的腳步沒有收住.
從電梯裡出來.她甚至還加快了腳步.外面的空氣透著涼意.她聽見他跑出來.然後用力扼住她的手腕.
痛.
她抽了抽.他卻不放：「怎麼.景一沉瘋了嗎.竟捨得讓他的女人這樣出來拋頭露面.」
聽他提及景一沉.佟念安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那件事.她既然答應了景一沉不說就一定不會說.
「說話.」慕靖西的語氣加重.
佟念安被他一吼驀然呆住.她來就是要告訴他.他們之間的誤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的慕靖西.她竟一時間語塞了.
他冷笑著推開她.背過身去：「太可笑了.你有景一沉.難道就不許我左擁右抱嗎.我慕靖西做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佟念安.小爺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在我心裡不算什麼.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他的話還未說完.突然覺得腰際一緊.她竟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慕靖西心口一震.
她的聲音顫抖：「不是我把你看得太高.而是我把自己看低了.曾有人說.真愛一個人.就會把自己低到塵埃裡.以前我一直不信.可是現在我信了.慕靖西.我現在才明白.其實我心裡一直是有你的.那個孩子……孩子是你的.」
他整個人突然僵住.她在說什麼.
她說她愛他.還說那個孩子是他的.
周圍一時間靜謐下去.良久良久.佟念安才感到他的手覆上她的.然後他推開她的手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她.
她動了唇.卻聽他淡淡說：「佟念安.你夠狠.」
一句話.把她滿腔熱情悉數澆滅.
他的眸子緊緊將她鎖住.話語淒涼：「事到如今你來和我說這個.你以為我會信嗎.反正現在……死無對證.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只有我像個傻瓜一樣任你耍.那一次也是你和景一沉的感情出現問題.你來我的身邊.一旦你們和好如初你就頭也不回地離開.兩次了.你以為我還會再信你.」
他惶惶然推開一步.
她說有話要說.他從不曾想到是這樣的話.他寧願是為了沈寒的事找他也不願聽到這樣的話.他明知道她不愛他.明知道她是騙他的.可是他的心會忍不住悸動.
她怎麼能無恥地說那個孩子是他的.
心臟似在那一瞬間劇烈收縮.叫他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會再信她了.絕不會.
「慕靖西.我沒有……」
「住口.」他冷冷打斷她的話.他不要聽她的解釋.拜託也不要解釋.她解釋一句.都像是刀子割在他的心上.她可以撒個謊.然後瀟灑地離開.可是他會傻傻地記著.
他記得她的笑.她的溫柔.記得她可惡的時候.記得她的小脾氣.他記得她給他做得每一頓飯.他還記得她給他包紮傷口時的樣子……
如今.她的笑是刀.話似毒.叫他再也無法自拔.
「三少.」保鏢上前小聲詢問.
他轉過身.虛弱地說：「我們走.」
「慕靖西……」佟念安欲上前卻被人攔住.她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急著喊.「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什麼不信我.慕靖西.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慕靖西.你敢不敢叫你的人別攔著我.你敢不敢.」
夜裡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站在陽台上海能感受到飄進來的雨絲.
慕靖西深吸了口氣.腦子裡又想起她的話.
她說會證明給他看.還問他敢不敢別叫人攔著她.
他忍不住又笑了……
院子裡有車子進來.慕靖西看見慕靖楠下車.然後於慶從另一側下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