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粉白照牆一座,當中寫著『紅雲』兩個大字;東西兩根旗桿,飄揚著兩面繡有麒麟圖騰的黑白旗子,大門左右,水磨八字磚牆;兩扇黑漆大門,銅環擦得雪亮,兩蹲石獅子威儀兇猛的守護著。
大門之內,便是便是六扇藍漆屏門,上面懸著一塊紅底子金字的匾,寫著『古武』兩個字,兩邊貼著一些為古武獻身的一些重要人物;兩邊牆上,還掛著幾頂元帥鐵製帽,幾條蟒蛇皮製作的上好鞭子。轉過屏門,便是穿堂,上面也有三間打廳,桌椅檯凳樣樣俱全,都是年代久遠的古董精品!
軒轅冗深深地呼了口氣,又轉過一重屏門,直接走進大院子,斜斜的望了眼那些年輕子弟練武的大廳,又隔著純白色的洋布的板門簾裡面試探性的張望了一番,可就遲遲不想邁開腳步前進,直到軒轅瑾提著一把夜壺走來,一股腥臊味直襲著她的鼻端,她才猛地回過神來,失落的問好著。
「幾時到的?」
軒轅冗回說道:「才到。」
軒轅瑾將手中的夜壺往一個往來的弟子懷中一放,然後一面說話一面領著軒轅冗繞過門簾,軒轅冗詫異地望著統廳的上頭的那塊牌匾,是「崇尚堂「三個字,但卻讓軒轅冗駭然不已,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都還沒見到她爺爺,她現在不是一點點的害怕、抖索了,而且心中還飽受著一些違心的感受…
軒轅冗驚慌擔憂的望著天然几上的古鼎、還有那個釉彩的瓶子,軒轅瑾悄悄地湊近軒轅冗,順著她的眼神不停地四處張望著,「這也沒什麼啊,從小看到大,還沒看夠?」
「從小看到大?為什麼我不這麼覺得啊,可能真的是太久沒來了吧!」軒轅冗虛弱的回答著,蒼白的嘴唇微微翹起,微笑都顯得那麼的假了!軒轅冗故作光明正大的張望著統廳的擺設,居中的一張楠木方桌,兩旁八張椅子、四個茶几。上面樑上,還有幾個像神像龕子的東西,紅漆描金,甚是好看。
「軒轅冗,讓你做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怎麼就這麼回來了,都沒有提前請示一下!」
威嚴肅穆的聲音隔著老遠就傳入了軒轅冗的耳朵,隨著那枴杖駐地的一聲一聲的響聲,軒轅冗驚慌得連退了數步,緊緊地抓著軒轅瑾的手臂,怕怕地抬眸往後面入口處望著,果然看到了軒轅家族族主軒轅瑞那副亙古不變的莊嚴樣!
「爺、爺爺…」軒轅冗結結巴巴的叫著,一隻手緊抓著軒轅瑾還不夠,兩手都緊緊地握在一起,連身子都有一大半躲在了軒轅瑾身後,好似軒轅瑞真的有多可怕似地!
「嗯,坐吧,說說你辦的事都怎麼樣了?這麼早就回來了,肯定是已經辦得不錯了吧!」軒轅冗在主位上坐下,一臉慎重地問著,握在手中的兩個金球在手心運轉著,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對軒轅冗絲毫沒有多少親人之間的感情似地!
「爺爺,我想、想聞人仿肯定已經和哥敵對了,他、他現在也在金三角地區發展,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成氣候的,可、可是…」軒轅冗吱吱唔唔的,就是沒有那個勇氣將接下來的話全部吐出來,而且頭也低垂得不能再低了,整個身體都藏到軒轅瑾的身後了,只留下兩個黑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頭了!
軒轅瑞厲眼瞪了軒轅冗一眼,「可是什麼?」狠聲厲問著,滿臉的皺紋都皺在了一起,眼睛也都瞇成了一條縫隙,雖然看上去還是那麼的慈祥,可是看過之後,你就會感覺一種危險指數正如喝了酒之後腎上腺素猛飆升著一般!
「大哥,你幹什麼啊,冗冗是女孩,而且還這麼小,你幹什麼一副要吃人樣啊,對麒兒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樣?真是的,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孫女,那給我好了,我保證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當公主一般的疼愛!」
軒轅瑾有點看不慣地輕聲斥責著軒轅瑞,也不管他是不是族主了,本來就認為他對冗冗的教育過於苛責了,而現在又看到冗冗就好比耗子見著貓一般,還真有點看不過去,所以什麼大小、上下之分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軒轅瑞吞嚥了一下口水,淡漠的說道:「坐下吧,爺爺也不是責怪你,你也知道我們家族現在所面臨的狀況,若是後輩中有幾個強過你哥的,我們也就犯不著這麼絞盡腦汁的孤立你哥,只要他身邊的那些個友人背叛了他,和他敵對了的話,那麼他肯定會回來依附軒轅家族的!」
「爺爺,這樣做真的很過分也很殘忍,你知道我、哥、還、還有仿都會受傷,都會難受的嗎?還有、還有哥現在就那樣音訊全無了,有可能永遠就這樣消失了,難道就、就因為這樣所以我必須做那個籌碼嗎,我必須犧牲掉我的所有嗎?」
就好似吃了興奮劑一般,軒轅冗一股腦的將憋在心中的話如倒豆子般一個勁地倒著,也許是軒轅瑾的話給了她鼓勵,想著反正有一個高手在前面擋著、護衛著,壯著膽子將她的抗議全說出來了!
軒轅瑞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以光一般的速度飛奔到軒轅冗面前,毫無徵兆的就往她腿上飛踢而去,軒轅瑾迅猛地將軒轅冗掩護至身後,硬生生地接下軒轅瑞那不重也不狠的一招,正準備大聲抗議,卻被軒轅冗接下來的一句話給震撼住了…
「我懷孕了!」軒轅冗大聲的吼著,兩手還緊捂著兩耳,大有掩耳盜鈴之勢,「我回來是因為我想安胎、想在這裡讓孩子長大,再也不出去了…」
軒轅瑞和軒轅瑾都怔愣的忘了還在交手,兩隻相撞的手,就那樣定格在那裡,兩個人都瞪圓著雙眼直直地盯著兩手抱耳蹲在地上輕聲抽泣的軒轅冗,過了很久,直到軒轅冗大聲的哭泣起來,軒轅瑾才反應過來,飛快地蹲到軒轅冗身前,緊張地問道:「冗冗,你怎麼哭了啊,有了寶寶是好事啊,不哭啊,小心以後生出來的寶寶會是鼻涕蟲加愛哭鬼哦!」
「叔爺爺、叔爺爺…」軒轅冗緊緊地擁抱著軒轅瑾,更加放肆的大聲哭了起來,好似這裡不在是清風山,眼前這個人可以讓她安心、放肆一番一般似地!
軒轅瑞很不是味的怒瞪著軒轅瑾,真的一副吃人的悍然樣,枴杖不知何時已經掛到樑上,而他按壓的一張茶几就那樣應聲而裂了!「哭什麼,難道在我訓練你這麼多年,就是這樣一副窩囊樣?」
軒轅冗聽到軒轅瑞那隱含著怒氣的聲音,如醍醐灌頂一般,忙擦了擦眼淚,輕輕地推開軒轅瑾,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樣,乖乖地站立起來,低垂著個頭,緊張的等待著受訓一般!
軒轅瑾忙將軒轅冗扯到懷裡,一邊輕拍著軒轅冗的後背一邊怒聲對著軒轅瑞大吼著:「大哥,你幹什麼呢,小心我馬上召集所有的供奉來討伐你,哪有像你這樣的爺爺,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你該不會是嫉妒我和冗冗的感情好,所以才會這樣的吧?!」
軒轅瑞吹鬍子瞪眼睛的漲紅著個臉,輕飛到樑上取下枴杖,就怒氣沖沖的從後門賭氣似地沖走了…
軒轅瑾得意地望著賭氣離去的軒轅瑞,一邊輕拍著軒轅冗一邊柔聲地問道:「冗冗,告訴叔爺爺,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那小子了?連防護措施都不做,你愛他還真不淺啊!」
軒轅冗羞紅著臉,眼神閃爍的避開軒轅瑾的審視,過了一會,又猛地反應過來,焦急地握著軒轅瑾的手,一臉擔憂的說道:「叔爺爺,不管怎麼樣,我覺得孤立我哥的計劃不可行,這不光是為了我,我覺得現在的仿變得真的很可怕,比、比惡魔還凶煞,我怕、怕到時候哥會出意外,我、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們倆兩敗俱傷…」
「好了,冗冗,這個都是我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定的策略,要怪也就只能怪麒那小子太張狂了,得罪的人太多了,孤立無援那是他活該,但是我們家族會守護好他和我們的孫女婿的,放心好了!」軒轅瑾義正言辭的勸解著,心底全無軒轅冗的那份擔憂,末了還補充一句:「放心好了,叔爺爺們一定會確保他們倆都安然無恙的!」
「可、可是.」軒轅冗還是不放心的猶疑著,手心摸到腹部,立馬又傲然的恢復搏鬥生機,「叔爺爺,難道、難道我們就不能定另外的計劃嗎?不要讓我哥和仿對敵不行嗎?若、若拿我的孩子當哥和孟紫溪的孩子行,這樣的計策也不行嗎?」
軒轅瑾重重地彈了一下軒轅冗的額頭,「傻丫頭,如果那個孟紫溪突然現身,你要怎麼辦,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等著吧,放心好了,我們這樣促成孤立你哥的計劃,暫時也是權宜之計,誰知道你哥到時候又會惹上什麼麻煩呢?」
軒轅冗和軒轅瑾同時歎著氣,然後相視一笑,都從地上爬起來,默契地往廚房那邊瞄著,就如準備去偷腥的貓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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