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九方少主也是心存悲憫。」
明眼人都能看出眼前的君無意快要氣的想殺人了,偏偏他對上的是九方月隱,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到他這裡變成魔高一丈,道高一尺,生生壓過了君無意。
經此一事,他再無心思逗留在大堂中,陰狠的瞪了九方月隱一眼,甩袖離去,如果不是九方月隱的身份特殊,現在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
原本圍在君無意身邊的少男少女趕緊跟了上去,他們也能瞧出君無意心情欠佳,不由得心生忐忑,就怕自己被盛怒中的君無意拿來發洩,一般來說遇上這種事都不會有命活著的。
他們見多了那些在君無意怒火滔天時被牽連的寵侍,好好的進去,出來血淋淋的,明顯出氣多入氣少,當場死掉的還好,有些還要受上三五天的罪再死掉,那才是最慘的。
「師兄,這君無意不是仁慈寬厚之輩,他可能明著不敢對你做什麼,背地裡指不定會下絆子的。」
緋衣男子正是言悠,元無華多年前送入星雲宗的暗香樓中人,他和慕寒亦是貧寒出身,若非有她相救,他們二人早就橫屍街頭。
剛才他雖然擔心元無華,卻不敢出手,畢竟在外人眼中他與這個少女素昧平生,陡然相救只會令人生疑。
對於九方月隱的出手,他是感激的,何況平日裡和他交情也不差,如今見到君無意那種陰狠的目光,不由得心生擔憂。
「放心,他還要顧忌著我的身份,就算背地裡下絆子又如何?難道我會那麼容易被他算計到?那麼這個星雲宗少宗主的位子不做也罷。」
從小他學習的就是爾虞我詐,無情無心才能保得自己的安危,無情者比有情者更加能夠功成名就。
不過……他微微苦笑了下,曾經他發誓要忘情忘愛,如今卻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中了一種叫元無華的毒,再也擺脫不得。
他不清楚自己是何時喜歡上那個少年的,或許是在更早的時候。
初見時小人兒驚艷中的目光不帶絲毫的慾念。
又或是玄冰宮夜夜相伴時的那份溫暖。
也或許是再一次相見時的驚喜。
若她是女子倒也罷,可她是男子,更是定遠王世子,就像橫擋在兩人間的障礙,如何都越不過去。
「不管怎樣,師兄你還是小心些,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言悠心中不知九方月隱的想法,依舊是面色凝重的囑咐著,暗香樓的消息他都很清楚,對於君無意的情報,那是疊了一層高的,幾乎全部是他陰狠毒辣的手段。
「淵兒啊,這次迷幻森林的試煉你定要加油,這個機會是為師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來的。」
四長老看著自己身前的俊秀男子,拍了拍他肩膀,說道。
「徒兒明白師傅的苦心,只是……我聽聞消息,少宗主會代表朱雀國來玄武國,我們肯定要遇上她的,試煉名額也就那麼幾個,我,李琛,呂嵐煙佔了三個名額,哪有其他的名額給少主?未免太過……」
「那樣的人也配成為玄元宗的少主?紈褲二世祖一個,還是個武道廢柴,整天惹事闖禍,如果讓這種人渣來領導玄元宗,那才是引來玄元宗的毀滅!」
「可是……師傅。」駱少淵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四長老攔住了:「你不要再說什麼,元傲離雖說是宗主,但權力還是在我們四個長老手裡,只要我們不答應,元無華不要想繼承玄元宗,少主的位子遲早也得讓賢!」
另一方面,元無華四人用女裝趕路,一路上果然沒有女子來調戲他們,反倒是他們見識了不少男子被女子調戲的戲碼,真心覺得天雷轟頂啊,男子嬌羞的像女人,女子彪悍的像男人,一切都倒了倒,對慕容永是極大的打擊。
他突然很慶幸自己聽從元無華的計劃,換上女裝,看那些被調戲的男子,沒有一個容貌及得上自己,居然還會遭到調戲?如果換成他?豈不是要調戲的更徹底了?
待他們到達國都,意外的發現朱雀國的使者儀仗隊居然先他們一步到國都,而且女皇都已經派人請她入宮,隨行的侍衛不得不用身體欠佳,水土不服的理由來搪塞,另一邊是望眼欲穿,就差沒變成望夫石了。
見到元無華到來,侍衛們這才鬆了口氣,沒等她反應過來,甚至不問他們一群人為何是女子打扮,立刻吩咐婢女為她沐浴更衣。
接著,又像是趕鴨子上架似的把人送進宮,元無華直到進入玄武國皇宮的大門,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一群侍衛給擺佈了?
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接受,索性任轎子將自己送到御花園。
玄武國的御花園很是美麗,和她記憶裡的一樣繁花盛開,嘴角微微彎起一道嘲諷的弧度,她記得自己少時最喜歡在這裡聽父後撫琴,那時候她的母皇依然是寵愛父後的,他們是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羨煞了多少後宮妃嬪?
可惜,物是人非,父後死了不算,連現在的她,都不是過去的那具身體了,她有了新的身份,新的身軀,她叫元無華,她甚至還有了新的爹娘。
「這位想必就是朱雀國的使者吧?朕前幾次派宮人請使者入宮,聽聞你身體不適,如今可打好了些?」
優雅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元無華按下心底的殺意,即使她當年是受到他人蒙蔽,難道連這種事還看不出嗎?枉她為一國之君,還相信他人的讒言,不相信自己的結髮夫郎。
「多謝女帝陛下關心,元無華好多了。」
她轉身,看向對面的華服女子,仍然是熟悉的帝王裝束,華麗的鳳冠戴在頭頂,唯獨是面容略微有些蒼老,不復從前的艷麗。
她後面還跟著幾個貴氣的年輕女子,想來便是幾個皇女了,她看到了愈發沉穩的慕嵐歌,她的舉止間越加有儲君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