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急道:「就在三天前,宋前輩號令谷中大集人馬,進攻玄都島,孰料被穹海王擋在半途,宋前輩立功心切,獨闖虎穴,被穹海王四人聯手,誅殺在無名小島上。舒殢殩獍」
「四人聯手,穹海王帳下還有高手。」碧羅十分疑惑。
「前輩英明。」修士道:「那日晚輩有幸侍候軍令部宏真主管出征,親眼見識了那四人的手段,其他人就不說了,單說穹海王麾下的那個白髮鬼妖,表面看似十分柔弱,其實心地異常狠毒,只一人放出毒霧,便將我上萬人馬打得損失慘重,大敗而回,目前傷亡數字還在統計,那些個僕從精怪就不說了,就咱們漱雨宗,元嬰高手就損折了兩個,金丹以下,更是不計其數,這一仗下來,咱們數年之內怕是恢復不了元氣了。」
聽聞此言,碧羅冷笑起來:「好個凌光,到底怎麼管的無憂谷,還把掌教放在眼裡麼,快去傳她,我倒要聽聽,這件事,她會怎麼解釋。」
「掌教,前輩,仙長不就是……綾」
修士話音未落,碧羅呵斥起來,道:「休要囉嗦,有些事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是。」修士躬身出去。
碧羅目光移向病榻,若有所思呲。
片刻過後,凌光歡喜而來:「前輩,你可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晚輩無能,丟了漱雨宗的顏面,還請前輩責罰。」
說話間跪倒在地,一副聽候處置的模樣。
「先不忙請罰,」碧羅冷笑道:「我且問你,掌教是怎麼說的,為什麼要違抗他老人家的命令。」
「掌教,又有新的令旨麼,晚輩不知啊。」凌光滿臉茫然,
碧羅一愣,問道:「宋武燕說什麼了。」
凌光思忖片刻,道:「宋前輩來無憂谷瞭解軍情後,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
「什麼話。」碧羅急問,
「既不好聽,前輩還是不知道的好。」
碧羅眼珠一轉,皺眉道:「不會是斥責我們四人無能吧。」
凌光無語。
碧羅大怒:「這混蛋,我們若有定形珠,無憂事務哪裡容他插手。」
「前輩不要動怒,宋前輩已經隕落了,咱們還是別說他的壞話為好。」
碧羅面色一紅,連忙遮掩道:「就知這小子狂妄自大,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後來呢。」
凌光道:「宋前輩一番指責之後,命令我等集合人馬,看他如何一戰平定穹海,當時無天前輩等人還勸他來著,卻被宋前輩一通恥笑,非要他們也隨軍出征,無天前輩等人萬般無奈,才同他走了一遭,結果呢,宋前輩在穹海隕落,無天前輩等人回來後就成這模樣了。」
「原來如此,」碧羅道:「那麼此事就怪不得你了,宋武燕向來狂妄自大,敵情不明便妄自出擊,帶累自己不說,還害得我們大傷元氣,掌教那裡由我去解釋吧。」
「多謝前輩。」凌光鬆了口氣,問道:「但不知掌教有何令旨,還請前輩示下,好叫我等別再稀里糊塗的犯錯才好。」
「無他。」碧羅道:「穹海王的事情掌教已經有所耳聞,他老人家說,穹海王修行的功法獨一無二,也無怪你等吃虧,從今而後,咱們只需緊守不出,別丟了無憂谷就是,等過些時日,掌教親臨下界,到時候穹海王的死期就到了。」
「什麼,掌教要親自到無憂谷來。」凌光大驚,
碧羅點頭:「不錯,不過此時小須彌天還有件小事耽擱,等這件事處理完,掌教便會駕臨無憂谷了。」
「太好了,」凌光喜道:「前日一場大戰後,晚輩還正發愁怎麼消滅穹海王呢,他老人家要來,那穹海王本事再大,還能在掌教手裡翻了天去,嗨,宋前輩的確是,早知如此,我們何必貿然出擊呢,現在數千僕從精怪全軍覆沒,鬧得谷裡少了人手,許多事周轉不開啊。」
「無妨,」碧羅道:「人手的事兒我給摩星子發個消息,讓他自正一盟裡撥些人馬過來補充就是。」
「什麼,難道摩星子盟主也是咱們的人。」凌光突然打斷,
碧羅頗為不悅,道:「摩星子不過是掌教伏在大梁的一根暗樁而已,又有什麼奇怪的,但我今日找你來,並不是為這件事。」
「前輩吩咐。」凌光道。
碧羅回頭直指榻上的三個修士,問道:「他們怎麼了。」
凌光搭眼一瞧,道:「前輩不知,他們是中了穹海王的暗算啊。」
「什麼,中了暗算,什麼時候的事兒。」碧羅急問,
凌光道:「大概就在前輩離開不久吧,穹海王又到谷裡來了一遭,他走了以後,三位前輩就有些不對頭了,原本也沒當回事,孰料才十幾天的功夫,就成了這般模樣,我們正想辦法呢。」
「此事事關重大,為什麼不上報小須彌天。」碧羅厲聲叱問。
凌光低下頭顱:「原本只以為是中毒,也沒想這麼嚴重,再說還有個朋友,丹道之術天下第一,還指望他能治好三位前輩呢。」
「哼哼,天下第一,你好大的口氣。」
凌光急忙俯首道:「晚輩知錯,請前輩責罰。」
「責罰的事兒先不急著說。」碧羅道:「你看看他們三個有什麼不同。」
凌光聞言,仔細看去,半晌過後,方才搖了搖頭,慚愧的說道:「晚輩愚鈍,沒看出什麼。」
碧羅過去,口中念誦幾句咒語,只往床上一指,指尖登有紅光迸出,只在道袍身上漫開。
片刻過後,道袍縮了水似的,身子迅速乾癟,眨眼成了具乾屍。
凌光奇怪非常,急忙詢問:「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我只能告訴你,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
「說多了你也不懂,你只把今日出入混一居的人全部叫來,待我親自查上一查,便能查出分曉了。」
「是。」凌光躬身回答,旋即急忙轉身,殿外高呼:「來人,來人。」
片刻過後,進來位馬臉修士,凌光看的神情一怔:「內務總管天一,你怎麼來了,內務營出事了麼。」
天一連忙回稟:「回老祖的話,適才手下來報,侍候混一居三位前輩的星風突然不見,晚輩過來查看,碰巧遇到老祖召喚,這才進來瞧瞧。」「星風不見了,這小子一向老實,今兒個怎麼了。」凌光眉頭。
天一問道:「老祖有什麼吩咐。」
「無他,」凌光道:「派幾個人出去,把今天來過混一居的人全叫來吧。」
「是。」天一躬身應諾,正要轉身出去,
碧羅突然呼喝:「慢。」
天一當即停步:「前輩有何吩咐。」
碧羅笑將起來,道:「還找什麼人,趕緊追拿星風去吧。」
「追拿星風,為什麼。」凌光大驚,
碧羅眉頭一皺:「囉嗦什麼,需要事事都向你解釋麼。」
「不敢,不敢。」凌光急忙低頭。
天一出去,碧羅沉思片刻,向凌光吩咐:「星風一事千萬不敢耽擱,務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倘若此事出了差錯,你我都吃罪不起啊。」
「是。」凌光答應一聲,正待退下。
碧羅看看病榻,忽地裡急忙呼喊:「慢。」
凌光當即停步,
碧羅猶豫片刻,方才說道:「你那位朋友有解救無天等人的方法麼。」
凌光道:「辦法倒有一個,只不知是否可行。」
「什麼辦法,講來。」
凌光附耳低語幾句。
碧羅聽得眉頭緊皺,片刻過後,方才仰天長歎道:「嗨,如果真是穹海王下的毒手,也只能如此了,掌教還有幾天才來,希望能把這件事盡快解決了吧。」
「前輩要沒別的事,晚輩這就出去安排了。」
「去吧。」碧羅望向病榻,隨意揮了揮手。
凌光悄悄退下。
……
第十九日。
海上麗日晴天,風平浪靜。
玄都島上。
兩萬軍馬士氣高漲,阿克阿干例行下咒,莫離帶如殤、萊玉兒、孫恩、萊駒等輩巡查島嶼。
二十一日即到,眼看死魔咒就要大功告成,一行人誰不是興高采烈。
巡查半晌,見將士們張弛有度,島上防務沒有絲毫鬆懈,莫離大為滿意,隨口嘉獎幾句,就待回洞歇息。
忽地裡王天前來奏事,道:「海上有個老道名喚天行,自稱大王好友,要求與大王見面。」
「天行。」莫離沉吟起來,忽地裡雙掌一拍,罵道:「靠,漱雨修士不至於用他來要挾我吧。」
「大王是什麼意思。」如殤詢問,
莫離道:「這老頭是莫某多年前的好朋友,於我是有救命之恩滴,不過因生性耿直,得罪同門,在漱雨宗向來頗受冷落,這回漱雨宗為對付我,連他都給找出來,看來真是黔驢技窮了。」
「大王意思是漱雨宗又設下什麼圈套。」
「應該沒錯。」莫離笑將起來,向王天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一艘船,一個人。」王天回答。
「奇怪,他一人過來幹麼,不行,我要過去瞧瞧。」
「大王既然知道那是漱雨修士的陰謀,你還過去幹麼。」如殤著急起來,就連萊玉兒目光中也有了幾分埋怨。
莫離道:「是不是陰謀先不去管他,那天行也算我的老朋友,老朋友既然來了,莫某總不能避而不見,這於禮數上說不過去麼,況且我就不信,當年的生死之交還能個個都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