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也不拒絕,只是疑惑的問道:「你,現在已是漱雨第一人,還能有什麼難處。舒殢殩獍」
「不錯,」凌光道:「陰陽玄龍丹丹方是我追回來的,其中三昧主藥也是我帶人千辛萬苦,至三處凶險之地奪回來的,可是這等丹藥一成,上邊便已知曉,隨後頒下法諭,提出三個條件,只有滿足三個條件的,才能賜予靈丹,除此之外,便是至親好友也不能隨意染指,上邊的意思誰敢違背,故而也只能委屈您老人家了。」
「什麼條件,竟叫你如此為難。」莫離急問,
凌光道:「這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總歸今日虧欠你的,今後弟子一定會設法補償。」
「補償,」莫離苦笑起來,道:「沒有陰陽玄龍丹,老夫便無望突破,大限將至,你還怎麼補償。驍」
「師伯放心。」凌光道:「今世不成還有來世,弟子發誓,屆時一定將師伯超脫門下,報答今世的接引之恩。」
「如此說來,老夫只有等死了。」
「不錯,你死定了。英」
莫離話音未落,身後突然有人插話,急忙回頭,見有個戴斗笠的老頭兒慢悠悠走將過來。
凌光急忙起身,莫離嘿嘿一笑:「嗑瓜子還能磕出個臭蟲,你又算什麼人那。」
凌光急道:「師伯別胡說,他是小須彌天下來的前輩。」
「小須彌天,嘿嘿,還真是好地界,那裡的王八們都長大了吧。」
凌光沒明白過來,
斗笠老頭兒呵呵一笑:「人傳穹海大王利口毒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是自己了斷呢,還是要我們幫忙呢。」
「穹海王。」凌光驚呼,
「凌光退後。」斗笠老頭一聲大喝,身形動處,已將凌光擋在身後。
靠,這傢伙瞭解自己的手段,
不過見他如此緊張,莫離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憑你們倆個也想要我性命,做夢。」
「兩個,呵呵呵呵。」斗笠老頭兒一陣冷笑:「是不是太看不起穹海王了,哥幾個出來吧。」
說話間又有幾聲微響,順聲看時,出來三個修士,這三個修士,有男有女,有高有矮,各著金甲、紅衣、道袍,手持法器,已分前後左右,將他團團包圍。
「咦,莫非你們都是小須彌天下來的高手。」莫離見他們個個修為精深,約略在合體、大乘之間,故而出口詢問。
「不錯。」斗笠老頭兒連連點頭,道:「小須彌天就派來我們四個,今日全來伺候大王,大王也可以死的瞑目了。」
「哎,」莫離一聲長歎,沮喪的說道:「由你四人出手,莫某的確是活不成了,不過你們總得叫我死個明白,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
「呵呵,老夫不傻,沒空兒同你囉嗦,還是趕緊自盡了吧,也免得臨死之時,又要多受一番苦楚。」斗笠老頭極度慈悲。
「靠,不會是玄羅妹子告訴你們的吧。」莫離忽然想起,傳聞雙胞胎之間是互有感應的。
斗笠老頭兒面色一怔。
莫離立刻尋到到案:「原來如此,也沒什麼了不起阿,莫某不奉陪了,回見。」說話招手,身後黑洞出現,
斗笠老頭兒厲聲高呼:「快殺了他。」
諸人出手,莫離消失。
地坼之內不過傳出轟天巨響。
海水湧動一陣,漸漸歸於平靜,仔細看時,地上只有兩具屍身,哪裡還有莫離的蹤跡。
「師伯,師伯。」凌光悲呼著自斗笠老頭兒身後奔出。
斗笠老頭兒看看不遠處默然無知的辛三辰,歎息道:「人死不能復生,凌光不必難過,倒是這個穹海王,今後對敵,一定要多加小心。」
凌光聞言起身,看看地上玄羅,方才向斗笠老頭兒問道:「晚輩慚愧,竟看不出穹海王用的什麼手段。」
斗笠老頭兒沉吟片刻,說道:「聽摩星子說,穹海王能夠侵入識海,主掌他人生死,殺玄羅想必用的就是這種手段吧,適才你心神撼動,虧的老夫及時出手,擋在前面,才能使穹海王有所顧忌,否則任由他控制了你,此時地上的屍首怕又多你一具了。」
一語說出,凌光聽的不寒而慄,驚呼:「世上竟有這般本領,如此說來,咱們最大的敵人便是自己了。」
斗笠老頭兒眉頭一皺,直指凌光胸口道:「看,老夫如此告誡,你的心還是又起波瀾,如此不能自己,怎能擔當大任,罷了,穹海事務便由老夫接手,你閉關去吧。」
「多謝前輩指教,晚輩謹遵法諭。」凌光仙長合掌作揖,帶領兩名侍女逆流而上。
斗笠老頭皺眉沉思片刻,向身旁一名紅衣女子吩咐:「碧羅,勞煩你小須彌天走一遭去,就說,嗨,玄青已然知道,還瞞他做甚,實話實說便了,務請掌教拿個主意。」
「遵命。」紅衣女子答應一聲,身形消失。
斗笠老頭兒隨後坐在蒲團之上,手掐法印,開始閉目冥想。
地坼之內又是安靜無比。
……
懸空洞,石橋上。
虛空裂開,莫離出現,空空兒身後鑽出,只向石堂方向高呼:「女主子出來,主子回來了。」
呼聲傳出,石堂內黑風捲來,再看時,兩個鬼妖跪倒在地,這倆鬼妖,一個著黃袍,一個穿宮衣,分明是自海囚牢搭救出來的萊駒和玉可欣。
二鬼一齊地上叩首道:「多謝大王救命之恩。」
莫離伸手示意道:「自家人客氣什麼,起來吧。」
「諾。」二鬼一起答應,起身站於身後。
如殤方才石堂之內出來,喜滋滋說道:「大王回來得正好,妹子正有大禮相送。」
「呵,這麼會子功夫,你又弄來什麼好東西。」莫離笑將起來。
如殤不答,只往身後一招,順勢看時,石堂內陸陸續續,出來數十個怪人。
這些個怪人,身架高矮胖瘦不說,個個野人打扮,腰間只圍一條皮裙,此刻耷拉著一對翅膀,拖著長長的尾巴,垂頭喪氣的走將過來。
莫離看的心中奇怪,直指諸人問道:「他們不是夷位人麼,怎麼跑這兒來了。」
如殤撫摸著纏繞左臂,昂首怒視諸多夷位人的電電,石堂方向款款走來,邊走邊道:「大王不知,外域內你一嗓子喊下許多夷位人,這幾位沖的急了些,掉在了玄都島上,恰巧被我發現,一番折騰之後對他們說,現在已經離開夷位國,要想回去,只有請大王幫忙,可大王呢,向來是不會白幫人的,必得立下功勞,討得大王歡喜,才有機會重歸故里,萬般無奈,他們只得答應投歸大王麾下,這些人裡除了若干金丹外,還有兩個元嬰高手,大王說說,算不算一份大禮呢。」
莫離這才仔細一瞧,當頭兩位,白髮白鬚,體貌魁梧,都是豹頭環眼,模樣兇猛,但膚色卻是一黑一白,還真在元嬰境界,他們是哪裡冒出來的。
不過,呵呵,殺人奪寶奪到了外域,也真夠背的。
誰讓他們太積極呢。
諸多夷位人拖拖沓沓的走將過來,跪倒在地,有氣無力的呼喊道:「參見大王,祝大王福壽無疆,永霸穹海。」
靠,話語中竟還有些萊駒的口音,莫非這小子無事可做,又教起他們穹海語言。
回頭一看,萊駒還正在身後微笑,錯不了了,就他了。
除了人,仙、魔、鬼、妖四等是沒有語言障礙的。
不過夷位人說的十分彆扭,莫離聽得大笑起來,伸手說道:「起來吧,只要好好幹,重回夷位國算得了什麼,登天成仙也是大有可能阿。」
「大王當真。」黑臉兒夷位人迅即抬頭,修士修行,不就為了登天成仙麼,這位穹海王的手段是領教過的,而他手下那位女子竟能將神龍當成玩物,莫非還真有那份能耐。
莫離最煩有人懷疑,那是神色一變,怒道:「莫某自來說一不二。」
黑臉夷位人面上露出些許喜悅之色,側頭同白臉夷位人低聲商量片刻,忽地伸手向後一招,諸多夷位人立刻抖擻精神,左手撐地,右手置於胸前,打出奇怪的手勢,一起高呼道:「我等以嵩克門神之名發誓,自即日起,奉大王為主,大王欲之生,我等便生,大王欲之死,我等便死,永生永世,忠心不二,若有違背,身軀鎮、壓凡兒留牢底,魂魄遭受米洛多蟲吞噬,眼見受苦,永無止歇。」
一通誓言說的鏗鏘有力,只在懸空洞內迴響,莫離卻聽了個目瞪口呆,怎麼回事,不過隨口一句勉勵的話語,就叫他們振奮精神,發下如此古怪的誓言。
正驚愕間,諸多夷位人指訣鬆開,一道道清光自人群飛出,紛紛衝向洞頂,洞頂虛空隨之旋轉,旋轉中黑洞出現,其內傳出陣陣古怪的吼叫,吼叫聲裡,黑洞中探出個碩大的人頭,那人頭,頂髽鬏,戴耳環,圓臉,膚色白淨,模樣與常人差不多,不過長了四個眼睛,出來後大口張開,無數清光吸入口中,隨之四目放出神光,只往莫離方向一瞧,旋即微微頷首,漸漸退入黑洞之內,所有幻象隨之消失。
「歡呼吧,歡呼吧,嵩克門神居然親自出現,接納了我們的誓言,分明是大王已經接近天神之道,才使得嵩克門神有所感應,弟兄們,我們夷位國已經三千多年沒人登天成仙,難道我們將成夷位人的希望麼。」
白臉夷位人揚臂高呼,諸多夷位人面泛喜色,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