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虛尊者抬頭一看,不悅的說道:「師弟鬧什麼玄虛,還不快些現身,看看你都收了些什麼樣的弟子。舒榒駑襻」
聲音未落,一個大腹便便、滿面紅光,一直笑嘻嘻的胖和尚於身邊出現,稽首道:「不說見過師姐。」
「哼,尊者好大的架子,我都來了半天,你才有空出面相見麼。」囊虛尊者十分不滿。
是啊,有事找他多方便,可不說尊者始終不露面,倒鬧的同八風塔裡的蝦兵蟹將囉嗦了半天。
別說囊虛尊者埋怨,就連莫離也十分好奇,來身院六年多,一直沒見過這個胖和尚,也不知上哪兒玩去了,現在囊虛尊者這麼一鬧,把身院的家底都端了出來,尋常輕易不出現的牛鬼蛇神都跑出來招呼,看來身份還真是個很重要的東東。
囊虛尊者是十分生氣,可不說尊者就那樣的人,什麼事兒都不放在心上,依舊笑咪咪說道:「好叫師姐得知,師弟我這些年一直在師尊面前參悟玄機,就是現在,也是他老人家叫我趕過來的。」
「哦,你倒是好福氣。」囊虛尊者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道:「多年不見,師尊他老人家還好麼。」
「好好好,」不說尊者連連點頭:「這趟過來,不過給師姐傳個話,過後還要趕緊回去的。」
「什麼,師尊有話要說。」囊虛十分驚訝,心虛的四處看看,方才低聲說道:「不會是今天的事兒師尊都知道了吧。」
「哈哈哈哈。」不說尊者仰天大笑,
「你笑什麼。」囊虛尊者怫然不悅,稍後反應過來,自嘲道:「師尊功參天地,這點事兒自然瞞不過他,可我不相信,他能為這點小事派你過來。」
「師姐,你猜得沒錯,小弟正為此事而來。」不說尊者道。
「還真是為他,為什麼。」囊虛尊者指著莫離十分震驚,她也沒想到,就為個小弟子居然能驚動方丈急寥寥派人過來解難。
不說尊者回看一眼,道:「至於其中因果,師尊也沒有明說,不過想必師姐還記得上次說法時師尊講述的偈語吧。」
「偈語,就是那顆光燦燦的臭石頭,難道與他有關。」
「正是,」不說尊者頻頻點頭,道:「至於其中原因,小弟也不明白,不過,師尊何等修為,一言一行必有深意,他老人家明白你來八風塔是何用意,故而傳下幾句話來。」
「甚麼話。」囊虛尊者問道,
囊虛尊者附耳過去低語幾句,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居然聽得囊虛尊者面色大變,良久良久,方才長歎一聲,望著莫離黯然說道:「既然如此,我還為難他幹什麼,不過,嗨,師尊行事,咱們做弟子的越來越看不懂了,罷了罷了,走吧,孩子們自有因果,我多管什麼閒事。」
說著話兒,身形漸漸消失,她就這麼走了,還真是走的人莫名其妙。
諸弟子方才有空兒見禮:「參見師尊(師祖)。」
不說尊者對混在人堆裡的莫離招了招手,道:「請小友過來。」
小友,他怎麼叫莫離小友,眾人聽得驚詫莫名,莫離心裡算是明白了,敢情身院混跡多年,還不算人家的正式弟子啊,既然如此,還裝個什麼勁兒啊,大咧咧過去。
不說尊者笑咪咪說道:「師尊說,距十月初八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以小友如今的境界,修煉只講機緣,強求不得,若是心事還放不下,不妨緩一緩,先過了自己這關再說。」
好麼,方丈什麼都知道,那還客氣什麼,當下拱手作揖道:「弟子明白,多謝大師指點。」
「哈哈哈哈,弟子一稱就免了吧,我去也。」大笑聲裡,身形消失,他就這麼走了,臨了也不知道他給囊虛尊者說了些什麼。
危機過去,法師們有鬆了口氣的,也有莫名其妙的,摩騰卻左張右顧,不知如何是好。
王鐵漢倒也大方,居然大笑著過來,道:「早知道兄弟你不簡單,卻沒想到連方丈都對你另眼相看,發達之後可千萬不能忘了咱們一起受苦受難的兄弟啊。」
說著話兒,舉起手掌,還要親熱的拍他一拍,莫離已經看穿他的為人,還哪兒有興趣跟他胡鬧,當下身子一側,冷冷說道:「滾。」
「你說什麼。」王鐵漢愕然失色,
「滾。」莫離說的更加清楚,
「好啊,現在攀上靠山了,不認咱們這些兄弟了是吧。」王鐵漢悻悻回手。
「放心吧,我不會忘的。」莫離語意雙關,
王鐵漢怎能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剎那間聽得有些神色慌張,不由回頭看看座師,孰料摩騰這會兒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呢。
怎麼看怎麼個不成器的養氣弟子,不但院主對他客客氣氣,就連方丈也是青眼相加,莫非這小子還有點來頭。
唔,有道理,誰家的養氣這麼有派頭,竟會要方丈這樣的絕世高手關心。
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對超雲產生沖天怨氣,惹誰不好,沒事兒招惹這種有來頭的傢伙幹麼,這不,兄弟伙為給你出氣,事兒都捅到方丈那裡去了,方丈若是發火,以後還能在大雪山混清楚麼。
有心過去說幾句場面話,奈何王鐵漢前車在前,摩騰再怎麼不要臉,也不敢熱臉貼人冷屁股去。
眼珠一轉,只一把抓住王鐵漢,高聲呵斥道:「莫道兄和如殤法師光明正大,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你非在背後鼓唇弄舌,害的本法師在眾人面前出醜,瞧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王鐵漢心裡正慌亂呢,突被摩騰揪回去一通臭罵,心裡那個委屈,不過他心裡清楚,自己可不像莫離,那是有名的寡婦睡涼炕——上邊沒人,以現在的身份,還真不敢得罪摩騰法師。
主意拿定,只是深深的低下頭去,來他個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摩騰總算找了個台階,不由胸懷大暢,趕緊對莫離友好的笑笑,旋即揪著王鐵漢下山了。
諸人紛紛告辭,心緣上人方才過來,合掌行禮道:「多日不見,道友安好。」
瞧這個亂,敢情自個兒在大雪山從上到下就是朋友的命,還真沒法排輩分。
事已至此,莫離微笑道:「大座師客氣了,我說怎麼莫名其妙的進入八風塔,原來全是大座師私下安排的。」
「非也。」心緣上人搖頭,
「不是你難道還能是不說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