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癲抱住莫離那是放聲痛哭:「乖徒兒,你醒醒,你醒醒,超雲啊,你他娘的有本事衝我來,欺負個小弟子算怎麼回事啊。舒榒駑襻」
話說超雲剛醒過來,半癲便勢若瘋虎,猛撲而至,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中攝魂術之前呢。
這回心虛的,一邊躲閃,一邊大喊:「師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怎麼會跟個小弟子過不去,你看清楚了,是他自己打自己啊。」
勸架的一聽,有點不對味啊,莫離什麼時候自己打自己了,倒是你掌痕猶在,這麼快就不承認了。
「呸,胡說八道,台下誰看不明白,小莫子打敗虞山後你惱羞成怒,想下手又怕我攔著,居然扇自己耳光騙他過去,乘大夥兒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他一拳,超雲,你也算個人物,對付個小弟子居然用上如此下作的手段,我踹死你。」半癲掙扎怒吼,
超雲十分納悶,扇自己耳光,什麼時候,有這麼笨麼,募地裡臉上火辣辣的十分疼痛,伸手一摸,咦,腫了,怎麼回事,應該是莫離的臉腫了才對啊。
眼珠一轉,戟指莫離:「我明白了,是這小子下的黑手啊。」
莫離心裡這個樂,小子,這回可糗大了,養氣低層的弟子暗算法師,誰信那,穩妥起見,擬化的些許魂力也讓它斷斷續續,時有時無,一副受了重傷的模樣。
「超雲,你羞也不羞,剛入門的低階弟子有本事暗算法師,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我跟你拼了。」大吼聲裡猛然發力,居然將眾人甩開,那是伸手一指,頭頂光華閃過,逕直祭出枚光華燦燦的寶珠,直向超雲打來。
「開天珠,半癲,你瘋了。」有法師驚呼,週身光華猛然擴開,將諸人籠罩其中,台上一聲巨響,防禦法罩暗淡幾分,咯吱亂響聲中,法台轟然倒塌。
好麼,莫離正假作昏迷,他哪裡還敢躲避,別人是飛了,而他卻被土石砸在身上,只一聲慘叫,又費力化出幾口鮮血,作出奄奄一息的模樣。
「乖徒兒。」半癲一聲驚呼,空中迅即撲下,附近弟子也趕來搶救,這回明顯玩大了。
此時此刻,超雲怒火勃發,眾目睽睽之下丟這麼大面子,他哪裡還忍得住,居然氣的雙眼噙淚,撥開勸架的法師,直指半癲喝道:「你個老瘋子,我一忍再忍,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好好好,今天咱們就做個了斷吧。」
話音未落,掌中化出硃筆。
半癲才找到莫離,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急速餵下一粒丹藥,方才回頭喝道:「大夥兒聽聽,還說沒罵過我老瘋子,這不說得挺順溜麼,也好,你往常眼高於頂,自以為了不起,今天咱們就比試比試,看看九我兩座,到底誰更厲害。」
話音未落,飛身而上,一個大葫蘆托在掌中悠悠旋轉。
風捲,雪舞,雲動,二人相互怒視,目光迸出火花,沒有把握一擊必中便沒有人先行出手。
眾弟子被肅殺的罡氣遠遠逼開,周圍法師稍一靠近,虛空便能泛起道道漣漪。
卻是他們的氣機逐漸擴開。
靠,原意兩人撕扯撕扯,叫超雲吃點悶虧也就罷了,孰料二人動起真格,半癲也太護犢子了。
小爺還真是禍害,兩個法師一旦開打,在場諸多修士還有誰能勸住,事情鬧得太大,不明擺著要卷包袱滾蛋麼,哈哈訣尚未修煉到大成境界,暫時不敢離開這個鐵打的烏龜殼,趕緊叫他下來。
主意拿定,微微開眼,身邊護持的師兄立刻驚喜的呼喊:「師傅,小莫子醒了。」
半癲大喜,微微回頭,
真是好心辦壞事那,二人功力相差無幾,劍拔弩張之際,罡氣自然此消彼長,他能在這時候喊麼。
果然半癲一分心不要緊,超雲方向罡氣猛然擴開,
「半癲小心。」有人驚呼,
然而哪裡還來得及,
轟——
一團巨大的氣勁爆起。
啊——半癲一聲慘叫,身子空中斜斜墜落,口中鮮血狂噴,他居然受傷了。
天地間飆風大作,其內無數電紋扭動,已經有若乾弟子為餘勁所傷。
電光映襯的超雲臉龐更加白皙,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這一步,一時間癡愣當場。
地上地下有呼喊的,有撲過去救治徒弟的,那叫個亂。
「師父。」已經有弟子猛撲而上,
看見半癲地上痛苦呻吟,莫離心頭莫名一痛,無明業火騰胸而起。
他也不知道,居然如此在乎半癲。
雙目逐漸變得赤紅,此時此刻什麼都顧不了了,地下緩緩起身,魂力發動,週身黑霧漸起,眼見就要發動攻擊。
募地裡狂風中有人望他一望,旋即一閃即逝,再看時,半癲已然消失不見,莫離心頭一驚,原來他清晰的看到,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菜園鬥法的神秘高手——中年和尚,他怎會在八風塔出現,能在諸多法師面前抱走半癲,修為高深自不必說,重要的是,自己就是與他鬥法之後莫名其妙進入八風塔的,種種跡象結合下來,莫非他便是……這麼說,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在身院掌握之中……
轉念及此,渾身激靈靈打個冷戰,心頭怒意頓消,抬頭看看還在天上癡愣愣出神的超雲法師,卻是誰也不理,逕直向六座走去。
半癲雖然受了重傷,但被神秘高手抱走,以身院的手段,性命必然無礙,現在得趕緊為自己考慮了。
孤獨的身影越走越遠,身後留下長長的影子,身後諸人莫不同情的看著他,還以為這傢伙傷心透了。
適才雖然發動魂力,不過魂力不入天地五行,大夥兒也只當他服用靈藥後傷勢痊癒,已經能夠站起來了呢,話說回來,要不是神秘高手突然出現,莫離必能打超雲一個措手不及,然而現在卻顧不得了。
神秘高手若是身院大座師心緣上人,那麼他早就知道自己修為不凡,可為什麼還要安排到八風塔修行,不說尊者自大輪台寺回來後就再沒見過,他們明明知道自己曾是修士,卻偏偏要在鍛俗谷重新開始,其中到底是何用意。
諸般疑惑沒有答案,也只有暫時擱置一旁,現而今必須抓緊修行,走一步算一步了。
人影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盤山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