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雲笑顏不改,優雅的說道:「是啊,小弟才疏學淺,能教出什麼好徒弟,哪像半癲師兄,門下個個卓然超群,師兄隨便派一個上來,也讓大夥兒瞧瞧六座手段麼。舒榒駑襻」
分明是當眾挑釁。
台下喧嘩一片,有起哄的,有看不下去議論的,六座弟子什麼水準大夥兒能不知道,那是屆屆墊底,偶爾上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也就三兩招的事兒,根本沒什麼看頭。
半癲再傻,能不明白超雲什麼意思,想當著大夥兒的面兒打臉那,氣的跳將起來,指著台上罵道:「開什麼眼,老子不樂意,你能怎地。」
呵呵,都氣糊塗了,在師弟面前稱老子。
超雲就要激怒半癲,要他當眾出醜,依舊笑嘻嘻說道:「大夥兒巴巴地等著,師兄客氣什麼,也罷,土孫瑞呢是小弟門下最不成器的弟子,就讓小莫子上來比試比試,這小子聰明伶俐,一定得到師兄真傳了吧。」
什麼最不成器,要養氣高層對付剛入門的弟子,明擺著為出當日那口怨氣麼。
半癲生怕搶走似的張開雙臂護住莫離吼叫起來:「老九,別口頭說的好聽,你什麼主意我能猜不出來,想在台上收拾他,休想,有本事再等三年,還不信比不過你。」
一著急連家底都露出來了,
超雲笑得愈發燦爛,道:「幹麼等那麼久啊,師兄是怕孩子們有什麼閃失,嗨,放心吧,兩人隨便玩玩麼,能出什麼差錯,更何況還有咱們看著呢,小莫子,別在師父後面躲著了,都多大人了,師父能管你一輩子,路還是要自個兒走的。」
「就是啊,小莫子,別縮著了,上來吧,哥哥我會好好心疼你的。」土孫瑞也出言譏諷。
師徒倆台上唱和,台下哄笑一片,半癲知道上去什麼下場,他哪肯教寄予希望的弟子輕易出醜,話說的越來越難聽,那個瘋勁兒又上來了。
轟笑聲中,又有人附和擠兌,不用說,必是超雲尋常交好的幾個法師,八座也在其中,王鐵漢此刻卻是一言不發,只望著莫離暗暗搖頭。
「趕緊上來,別那麼膽小啊。」超雲催促,
「嗨,小莫子,還是個帶把的爺們麼,男人做到你這份兒上,真他媽窩囊到家了,你不會是老鼠下的崽兒吧。」土孫瑞囂張萬分。
「媽的,太欺負人了,小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半癲臉都氣紅了,跺著腳就要上去。
「打架就打架,罵什麼人吶,師傅,你老人家歇著,弟子上去走走也就是了。」莫離拽住半癲,突然背後發話,語調十分平和,好像整件事與他無關。
眾人見他始終躲在後面低頭沉思,還以為給嚇傻了,此刻居然主動出來應戰,一下子都給愣住了。
半癲斜眼看看,疑惑的問道:「腦子沒發燒吧,你能鬥得過他。」
「唉,鬥不過也得斗啊,躲也躲不開,人家都欺負上門了。」莫離歎息著人群走出,看似平靜,其實心中早已燃起滔天、怒火,本來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沒想到土孫瑞越說越難聽,居然連父母都給捎帶上了,如此侮辱,便是佛爺也忍不住啊。
眾人目光中慢慢走出,超雲含笑退立一旁,土孫瑞抱起雙臂,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莫離心中冷笑不止:小子,穹海王雖然落難,但也不是你這種小角色可以任意侮辱的,呆會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慢吞吞爬將上去,眾人一通哄笑。
「等等。」半癲突然大喊,
回頭望去,見人家匆匆跑來,遞來一大摞符菉,狠狠說道:「徒兒,都是師父用來熱酒的火球符,這玩意還有些威力,待會兒不必心疼,給師傅轟死他。」
倒不是半癲小氣,關鍵是以目下擬化的修為,也只能用這些低階符菉充數,老頭雖然百般不是,但對自己徒弟還是挺關心的。
莫離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含笑接過符菉。
土孫瑞傲慢的望著他,地下呸的一口吐沫,道:「小子,準備好了麼。」
莫離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土孫瑞,你惹火我了。」
土孫瑞欺身而至,瞪著他低語道:「惹火你又能怎樣,還能咬我不成。」
「呵呵,那倒不至於。」莫離拍拍他的衣襟。
土孫瑞大驚失色,募地縱身後退,怎麼身上至少上百處有火辣辣的感覺。
莫離怎會有有如此之快的速度。
莫非這小子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此刻不敢大意,正待施法應對。
莫離輕鬆的拍了拍手,道:「晚了。」
咦,他剛接來的符菉呢。
正疑惑間。
轟——轟——轟——轟——身上光華奪目,爆響連連,
「土孫瑞。」超雲面色大變,縱身撲上,卻已見土孫瑞週身火焰熊熊,血跡斑斑,急忙掐動靈訣,發動療傷聖法——春風化雨。
咫尺之間台上陰雲密集,一場靈雨從天而降,身上火焰撲滅,道術果然神奇,土孫瑞雖然已經疼痛的昏迷過去,但週身上下依舊有無數傷口翻捲。
台上突起變化,眾人鴉雀無聲,沒有人看到莫離用了什麼手段,
片刻過後。
「好。」半癲鼓掌喝彩,說實話,他也沒看清莫離是怎麼發動符菉的,不過管它作甚,反正是六座勝了。
稀稀拉拉有人附和,有輪值弟子上來,匆匆將土孫瑞抬下救治。
超雲恨然回首,怨毒的說道:「小子好狠。」
「我怎麼了。」莫離假作糊塗:「不就用了師傅賜予的符菉麼,土孫瑞精通地行,他怎麼不躲呢,也太不小心了,法師,好像可以宣佈成績了。」
「超雲,你不會徇私舞弊吧。」半癲高聲吼叫,樂得合不攏嘴,
超雲萬般無奈,化出毛筆、書冊,隨意劃拉兩筆,揚聲高呼道:「六座莫離勝,用時半個呼吸,得分十五。」
靠,大手筆啊,土孫瑞的積分基本奪來大半。
「還有誰願意上台比試。」超雲台下頻施眼色。
嘩——一根清淨竹劃破虛空當頭點下,莫離身形一錯,清淨竹立刻擊空,再看時,台上出現個焦臉漁夫,那人三十餘歲年紀,戴斗笠,披蓑衣,背後魚簍,手中魚竿,正冷冷看著他。
超雲含笑退下:「九座虞山,可是上屆探花,徒兒,手下留情啊,千萬不能傷了六我兩座的和氣。」
「靠,上屆三甲不都衝擊築基了麼,怎麼還參加三年大較,莫不成築基失敗,又厚著臉想再來一次。」莫離低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