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人定勝天,但人卻不一定扛得住毒蛇的攻擊,天有天道,毒蛇卻是冷血,有鋒利的獠牙。|i^
獨孤滅絕再冷傲聖潔,到底是個女人,雖武功絕世,也有小女兒的柔軟細膩。
看著那帶著惡臭的醜陋花斑蛇像是臭男人吃了催情藥一般、前仆後繼的撲過來,看著他們吐著腥紅的信子,呲著鋒利的尖牙,色瞇瞇的叮咬自己的嬌臉、豐胸、豐滿的臀、乃至全身時,心裡湧出毛骨悚然的恐懼感……
她以為自己殺人如麻,不會害怕,但真的被萬蛇圍剿之後,卻有些控制不顫抖的手。
她殺啊殺,殺到手軟,殺到渾身顫抖,殺到心裡絕望。
誰……會來救自己呢?
石越!只有石越這樣膽大包天的混蛋才會來營救自己吧?自己的那些屬下?笑話?那都是吃人不股骨頭的渣!
可是……此刻步步危機,石越便是有心,也無力了。
往昔對石越的笑容萬分討厭,但面臨絕境,融化掉了那層偽裝,心靈深處,居然覺得石越的笑容是那麼迷人。
哎!
人窮則反本,難道我骨子裡並不討厭他嗎?這混蛋可是玷污了我聖潔清白的身子呢。
天哪!我……我在想些什麼東西?
迎面撲來一條花斑毒蛇,獨孤滅絕寶劍揮起,將毒蛇攔腰斬斷,碧綠的腥血濺了一身,神智從恍惚中恢復過來,嘴角浮現出決然的冷笑:哼,我今天就死在這裡,也不用石越來救。
反正我死了,他的骨肉……
獨孤滅絕摸著肚子,眸子中泛著柔情,頗有不捨之意。
毒蛇越來越多,成群結隊,悍不畏死,將獨孤滅絕當成美食,吐著信子撲上來……
獨孤滅絕近乎絕望,心想著自己死了也好,不僅自己解脫了,小魚兒也會與那混蛋成親,過上幸福的日子,不用跟著自己過刀口tian血的日子,很好,什麼都很好,就是自己有太多的遺憾,卻沒有解決掉。|i^
她想起了她的師傅,想起了月神,想起了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更幽怨於自己的身世。
哎……月神其實也不壞,她怎麼就狠心弒師呢?苗女終於是比自己這個天山公主更陰險狡詐。
算了,一死百了吧!
一條毒蛇撲上來,獨孤滅絕頻臨絕境,主觀意識居然不想掙扎。
耳邊忽然聽到包含磁性、希望的吼叫聲,「姑姑,我來救你!你堅持住,我來救你了……」
石越!
居然是石越來救我了……
獨孤滅絕心潮湧動,冷艷的眸子中濕潤起來,有霧氣在眼中凝聚,沿著粉白的面頰滴落下來,紅潤的嘴角含著驚喜的笑,呢喃道:「他終究是趕來救我了,這麼些毒蛇,他也不怕死……」
她求生的意念陡然變強。
劍舞週身,奮力將撲過來的那一隻毒蛇斬斷,蒙塵的心靈被擦拭得乾淨,重見蔚藍天空。
「石越真的會來救我!這廝怎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聽著石越那鏗鏘有力的吼叫聲,獨孤滅絕雖然不回應,但心裡卻感動熱熱濕濕的,好似濛濛春雨灑在乾燥的胸腹中,無比滋潤,春雨流過四肢百骸,舒暢到了骨子裡。
我要活下去!
在這弱肉強食的罪惡世界裡,終究有人會奮不顧身的關心我,我一定要活下去。
獨孤滅絕心中給自己打氣,劍花朵朵,嗜血無數,在她週身,遍佈慘烈的蛇頭。
獨孤滅絕尋找地形,見前方有一所土丘,兔起鶻落,衝殺過去。
她背后土丘,與群蛇對峙,劍光炫舞,虎虎生風,無數毒蛇飛蛾投火,卻仍樂此不疲。
堅持!
我要堅持……
正待性命交加之時,一隻足有兩丈長,大腿粗細的金蛇,裹挾著腥風,虎視眈眈的出現在獨孤滅絕面前。
密密麻麻的毒蛇紛紛給這隻金蛇,讓開了道路,除了蛇王,誰有如此待遇?
蛇王半隻身子豎起來,與獨孤滅絕等高,一雙碧綠的眼睛死死盯著獨孤滅絕看去,冷冷的,殺氣四溢,充滿著腥風妖氣。
「好嚇人!」
蛇王那雙眼睛似乎能攝魂,獨孤滅絕毛骨悚然,膽子飄到了九霄雲外,驚恐的大叫起來。
蛇王吐著腥紅的信子,向獨孤滅絕環繞過來。
獨孤滅絕舞出絢爛的劍花,堅韌直刺蛇王的眼睛,其速如風。
鏗!
蛇王微微搖動,劍刃刺在蛇頭上方中間處,毫髮無傷,卻又傳出金鐵交擊之聲。
蛇王的腦袋居然刀槍不入!
好嚇人!
獨孤滅絕驚得目瞪口呆,急忙退避,蛇王尾巴橫掃過來,快得只能看到一道殘影。
獨孤滅絕雖然看不清楚,但感應到腥臭的氣息,心知不妙,寶劍腕出劍花,脫手飛出。
砰!
又是一聲金鐵交擊之聲,寶劍被蛇王的尾巴擊得粉碎。
他的尾巴居然也刀槍不入!
獨孤滅絕心魂驚詫,背靠著土丘發呆,心想著遇到這麼一隻大怪物,就算石越來了,也不是對手。
這些番僧好惡毒,既然馴養出如此變tai的蛇王。
還不等獨孤滅絕想得清楚,蛇王赤紅的眼睛死盯著獵物,吐著信子,就撲上來。
獨孤滅絕閉目待死!
「找打!」
只聽一聲斷喝,密林深處飛來一塊巴掌大小的銳石,帶著呼嘯之聲,奔著蛇王的腦袋砸過去。
砰!
蛇王雖然警覺,居然躲閃不開,腦袋被石越砸中,恐怖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一下,挺直了進攻的身形,眸子斜著向後方望去。
嗖!
一隻矯健的身形竄到了獨孤滅絕身前,腰上還夾著一位絕色美女。
「姑姑,你沒受傷吧?小石頭來晚了!」
「我……」
不等獨孤滅絕回答,石越將李閒魚仍到一邊去,深邃的雙眸盯著獨孤滅絕上看下看,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面露喜色,「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嘿嘿……來得不晚!不晚!」
乾笑了兩句,卻又幽怨的歎息:「姑姑,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啊?
我不聽你的話?我……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
獨孤滅絕滿心委屈,高傲的意念又從歸腦海,有心擠兌回去,想說:你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
但聞著石越身上濃郁的男子氣息,看著石越臉上細密的汗珠,獨孤滅絕心裡有一種倍加受寵的安全感,臉蛋紅紅的,低著頭,如嬌似怨的嘟囔,「少教訓人!我才不會聽你的。」
她雖然是在反駁,但聽起來更像是撒嬌。
李閒魚看著獨孤滅絕那副臉紅如醉的作態,聽著她嬌聲婉語,心中驚如炸雷:媽呀,天山雪蓮也會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