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看著黃歡挑釁的眼神望過來,卻並不出戰,嘴角含笑,拾起身邊的酒杯,怡然自得的品著。_!~;
「誰敢以我一戰?」黃歡一臉猙獰,「難道堂堂大燕,就沒有真正的勇士了嗎?」
田焚穩如泰山,不以為意!
雷冬按耐不住,就有出戰的意思,但看著黃歡只盯著石越一人去看,也知道黃歡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冒然出手,說不定會惹得石越不快,只好忍著怒意,靜觀其變。
燕瞳躲在石越身上寫字,「你不是要做清道夫嗎?怎麼不還出戰?」
石越藉著酒杯與袖子,掩口而道:「時機未到!」
「哈哈……黃壯士好大的威風呢!」燕荊大笑,向三毛使眼色,「小毛子,還不給黃壯士賜酒?」
三毛將防食人魚啃咬的那瓶藥水撒到酒碗裡,一臉笑意的就向著黃歡走去。
剛剛走到黃歡面前,不提防夾板上有一粒石子,擱在了三毛腳上。
哎呦……
三毛驚呼一聲,瘦小的身子向前一歪,碗中酒未撒,手肘卻前送,竟然向黃歡腰腹頂去。
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失衡的尋常之舉。
黃歡也在暗中譏笑三毛無能,但在一瞬間,他分明感受到一股浩瀚之極的力量從三毛的手肘間滋生,襲向腰腹上的穴道。
危急關頭,間不容髮。
黃歡急忙側身後退。
「哎呀!收不住了……」
三毛身子一晃,左手成抓,身子跟著『踉踉蹌蹌』的衝上來,又抓向黃歡的褲腰帶。|i^
卑鄙!
褲腰帶被抓斷,褲子都會掉下來,豈不是丟了醜?
可是黃歡雖有一身武功,但倉皇之際,卻被三毛逼得沒有還手的餘地,只好再退。
陡然間,三毛再跟進,腰胯一送,貼山靠剎那間迸現,小小的身板凶狠的向黃歡撞出去。
氣勢如虹,如山如岳!
黃歡直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這小毛孩子到底是什麼來路?居然如此厲害!三招之內,讓我無法還手?
這一記貼山靠甚為厲害,靠著大樹,樹折!更別說人身肉軀。
此刻,田焚、雷冬、黑白無常、魏召等人,都看穿了三毛的小把戲,心中也暗暗驚詫三毛的厲害。
此子若再大些,未來境界非同尋常。
石越看著三毛將貼山靠運用的如此精湛,心中也甚為滿意:這一招,可是自己親手交給三毛的,有道是名師出高徒啊!徒弟厲害,自己這個師傅豈不是也臉上有光?
福王眼拙,卻只能看個熱鬧,暗暗恨著:這小太監,湊什麼熱鬧?什麼時候摔跤不好,偏偏這時候摔倒!真是耽誤好事呢。
黃歡身在局中,更覺得淒苦!
這貼山靠來得甚為突兀、迅速,若是被撞得中了,必會粉身碎骨,也來不急調整氣息,身體再向左側閃去。
只是這一閃,破綻百出,氣息紊亂,腳跟虛浮,若是這小太監再緊跟著送上一招,自己必定躲不過去。
哎!
一個不慎,滿盤皆輸!
誰讓自己輕視了這個小毛孩子呢?
黃歡正在自怨自艾之時、懊惱之時,三毛沒有再次進攻,已經『踉蹌』的倒在地上。
手中的酒碗脫手而出,酒水洋洋灑灑,弄了黃歡一身——他看到了,也想躲開,但在前力窮盡,後力不繼之時,卻沒有辦法閃避。
噗!
黃歡居然被淋了一臉,衣襟上、胸襟上全是酒水,滿是橫肉的臉就覺得火辣辣的難受,在陽光的縈繞下,漲得紫紅。
於此同時,輕輕一嗅,就聞到酒中有了一種奇怪的味道,說不上難聞,但也也絕不好聞。
你***,什麼破酒?
黃歡心中憋了肚子氣,好不容易緩過來一口氣,看著三毛仍躺在夾板上嗚嗚叫著裝痛,氣得一腳就踢過去,想要狠狠的修理三毛一通!這混賬小毛孩子,太可惡了。
這一腳又快又狠,源自於摔跤手法中的抽腳,意味腳要像鞭子一樣抽出來,有股灑脫放鬆的意味在裡面。
若是抽到身體的哪個部位,哪個部位就算是廢了。
「哎呀,黃壯使,腳下留情!」
三毛咕咕嚕嚕的從夾板上橫移三尺,躲過那陰狠的抽腳,站起身來,向福王委屈道:「王爺,這位黃壯士到底有沒有禮貌,通不通教化?有沒有人性?怎麼不分青紅皂白,連咱家都要打?」
「毛公公,這……」
福王老臉一紅,剛要解釋,三毛『憤怒』的揮舞著小拳頭,嘁哩喀喳的脆生道:「咱家可是一片片好意,看他勇武,要親手送酒與他喝,不成想黃壯士看我摔倒了,不僅不攙扶著,躲得比兔子還快,我的酒能不撒嗎?撒在他身上,居然還惱羞成怒想欺負我!真是豈有此理!王爺,您是懂禮貌、講禮儀的人,這麼多的大臣都聚在這裡,咱家倒要聽聽你的說法。」
這些人中,那些武林高手可是暗中看出了三毛的厲害,白莫愁早就知道三毛的底細,只有福王、何旦、孔清風這樣的傢伙,對於三毛的真正厲害之處一無所知。
在他們眼中,三毛只是一個小孩子,一個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可惡到骨子裡的、褲襠裡沒把兒的小太監。
被三毛這一番聲情並茂的質疑,福王、何旦臉上火辣辣的難受。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三毛行走江湖多年,表演起來惟妙惟肖,毫無壓力,在福王、何旦眼中,也就只能看個熱鬧:只是看著三毛踩著石子,抓著黃歡不成,摔倒,酒灑在了黃歡臉上,只覺得這一切十分的稀鬆平常,而看不到隱匿在暗處的生死相鬥。
儘管福王恨不得黃歡一腳把三毛給踢死,但被三毛抓住了痛腳,直羞得心裡冒出火來。
「毛公公別生氣,練武之人,血性充沛,也就難免脾氣火爆,還請毛公公勿怪。」
福王臉色紫青,衝著黃歡大吼,「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向毛公公賠罪?」
黃歡心裡委屈倒不行,恨不得將三毛口中的牙一顆顆的掰下來——這廝滿嘴胡言亂語,混淆是非,真是該死。
明明是你剛才差點弄死我,還潑了我一身的酒,居然讓我跟你道歉?
皇城腳下,皇帝身側,居然有這麼不要臉的太監?真是近墨者黑,與小皇帝一樣的狡詐。
小人啊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