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魚兒那躲躲閃閃,幽怨而又委屈的眼神,石越心中很是慚愧,臉頰火辣辣的燙:小魚兒該不是把自己想像成貪戀美色,玷污獨孤滅絕的強.奸犯了吧?如若不然,該怎麼解釋獨孤滅絕幾次三番、刺殺自己的動機?
石越想想就覺得窩囊!
「石三,剛才我說的事情,你到底聽進去沒有?」獨孤滅絕沒有石越心思細膩,倒沒有觀察出小魚兒別樣的思緒。
「哦!」
石越無意識的答應一聲——他剛才與獨孤滅絕打賭,若是他能帶兵大破暮平城,方才有與獨孤滅絕進一步談判的資本,否則,便是連小魚兒,也要敬而遠之了。
「你……你敷衍我?」
獨孤滅絕看著石越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渾然不似方纔那般有激情,以為他害怕輸,不敢接招,心中不由得失望至極,隨手將枕頭砸過去,嬌嗔道:「小魚兒沒回來時,你那麼興奮,怎麼小魚兒一回來,你這只鬥雞偏偏就打蔫了?你那股霸王硬上弓勁頭呢?」
石越嚇了一跳:你這敗家娘們兒,是要了我的命啊!『霸王硬上弓』這種話也是能亂說的?
小魚兒聽得芳心咚咚亂跳,更覺得師傅與石越之間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發生。
心想著你們剛才多半在卿卿我我,我回來耽擱了你們的好事,石三哥哥怎麼能不打蔫呢?
如此看來,這倆人頗有一番『郎情妾意』的陣勢呢!
石越也管不了小魚兒怎麼想,收回心思,對獨孤滅絕笑道:「姑姑放心,我剛才說的話絕對有效,姑姑就在暮平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哼!但願如此!」
獨孤滅絕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聽著石越沒有反悔,獨孤滅絕的臉色好了許多,冷艷的臉蛋浮上了一層粉紅,說不出的誘人。
小魚兒端著煮好的湯藥從廚房走出來,向獨孤滅絕笑道:「師傅,你和石三哥哥說的什麼事情啊?那麼神神秘秘的?也不讓小魚兒知道?小魚兒心裡可急著呢。」
獨孤滅絕點了點小魚兒的鼻子,嬌嗔道:「哪有什麼瞞著你?就是一個賭約,時機到了,師傅自然會告訴你。」
「哦!那好吧!師傅,來!喝藥!」
小魚兒一邊餵著獨孤滅絕喝藥,一邊想著師傅與石三哥哥之間果然曖昧不明,不然師傅與我最是親近,什麼時候對我保守過秘密?
石越訕訕的站在一邊,不斷的向小魚兒擠眼睛。
他想把小魚兒約出去,與她單獨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個明白,也好別讓小魚兒誤會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色狼。
小魚兒剛要回應,卻不成想獨孤滅絕看在眼裡,牢牢抓住了小魚兒的手,冷著臉對石越道:「你怎麼還不走?賴在這裡幹什麼?我和小魚兒要睡了,你別指望能把小魚兒誑出去、欺負小魚兒。」
「師傅,石三哥哥不會欺負小魚兒的。」小魚兒可憐兮兮的向獨孤滅絕求饒!
「不行!那你也不能出去與他鬼混,這混賬心眼多著呢,防不慎防。」獨孤滅絕指著房門,對石越氣呼呼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這敗家娘們兒,真是翻臉無情啊!
石越哪裡能捨得讓小魚兒走,只好退而求其次,「姑姑,您別激動,我走!我走還不成嗎?」
又對小魚兒說道:「小魚兒也早些休息,我明早再來看你們。」
小魚兒也想與石越溫存一番,而且也知道他有什麼話想對自己說,只是小手被獨孤滅絕抓得牢牢的,讓她這個尊師重道的好徒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只好可憐兮兮的與石越打招呼,「石三哥哥,我和師傅明早等著你哦。」
石越依依不捨而去。
回到家中,卻見那兩個小丫鬟早就被月神點中了睡穴,眩暈過去——石越不會解穴,但也沒有怎麼擔心,想來明早就會醒過來,月神還不至於與自己的小丫鬟為難。
屋中一片狼藉,床上凌亂不堪!
石越也懶得脫衣服,就那麼雙手抱頭、和衣躺在床上,聞著被褥上沾染的月神姐姐令人迷醉的體香,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覺,腦中卻反覆縈繞著獨孤沒絕那雙冷艷孤傲眼眸中、釋放出來的嬌柔羞媚。
與獨孤滅絕的賭約,可以說是接近獨孤滅絕心靈深處的唯一通行證!
暮平之戰,自己打贏了,得到這個機會,若是輸了,別說接近獨孤滅絕,就連小魚兒自己也要敬而遠之!
這是賭約,石越還不至於耍賴皮,不去遵守。
這不是石越輕視與小魚兒之間的感情,拿女人做賭約,視同兒戲,而是因為石越有著必勝的信心——不說其他因素,單憑自己手中那兩千六百名手掌軍刺與三連弩的黑衣衛,有何畏懼?
明知必勝的賭約,不接受,那才叫傻呢!
只是,石越有一些事情,卻想不明白:難道自己打敗梅花教眾,獨孤滅絕反而會開心?
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難道那些梅花教眾對於獨孤滅絕來說,也僅僅就是卑微的棋子?他們死與不死,並不能讓獨孤滅絕感到痛心?
這真讓人匪夷所思!
石越翻來覆去,也沒有想明白其中的貓膩,便決定明日一早,無論怎麼軟磨硬泡,也要從小魚兒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胡思亂想了一通,困意陡升,聞著月神誘人的體香,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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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沒想到他會受騙!
屋中殘存著小魚兒與獨孤滅絕身上的香味,但卻人去樓空——假如自己早來半個時辰,或者能將他們堵在屋裡子!
獨孤滅絕這是在故意躲著自己,也是給自己一個警告——在攻打不下暮平之前,自己將與她、與小魚兒形同陌路!
石越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心想著有了麾下兵將做後盾,這一對兒師徒,早晚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只是,被小魚兒誤會成貪圖美色的登徒子,心裡仍然覺得不舒服。
他左右無事,也不想去福王府上找什麼晦氣,早早趕到黑衣衛鎮撫司,帶著雷大虎、孫猛、付強等三十幾名黑衣衛,拿著孟焦親筆簽字的文書,趕到文星書院對面那個紡紗作坊收地!
那作坊的掌櫃有些發蒙,好好的紡紗作坊,一年進項萬兩銀子,怎麼就被孟焦給賣出去了呢?
但是文書上有孟焦的親筆簽名,掌櫃仔細驗證無誤,也無可奈何。
那些工人將要散去,石越看著那些工人衣衫襤褸,大罵孟家良心泯滅,又覺得這些工人著實可憐,安慰了他們一番,便連工人帶著掌櫃一同聘用下來,幫著自己拆房子,整理院落——反正自己以後也需要用很多人,用誰不是用?只要這些人別找事就成。
石越想在這裡建一所格物院,就把耿老夫子、賀元等人邀請過來考察、規劃,不知不覺已到中午!
一行人等正要去吃飯,卻見康善真的一名親衛打馬而來,遠遠的就衝著自己大喊,「石千戶,您可讓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