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衛的大名、如雷貫耳!
至少在梅花反賊叛亂之前,黑衣衛仍是大燕朝威名赫赫的一隻鐵軍,十四名黑衣衛千戶雖然囂張跋扈,但自有囂張跋扈的本錢——即便如南霸天之流,也著實是有一些真才實學的。%&*";
但是,壞就壞在這梅花反賊不是一般的厲害,讓黑衣衛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康善真看著魏召那囂張狂放的模樣,心中慍怒,真想立刻出手、將其活活弄死。
思慮半響,也知道魏召雖然狂放,但絕不會嘴賤到這般田地,看著福王那閃爍的眼眸,也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在沒有搞清楚福王到底藏著什麼玄機時,康善真還是決定忍下這口氣——以福王的地位,康善真忍受他的奚落,也還在承受範圍之內,畢竟他們是一個重量級別的對手,互相生些腌臢氣,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福王燕駿看著康善真臉色陰晴不定,頓了一下,才回眸嗔怒道:「魏將軍放肆!黑衣衛乃是大燕守衛之軍魂,也是康指揮使一手建立的大燕精銳,除了兵強馬壯的梅花反賊能夠抵擋外,還有誰敢與之爭鋒?」
魏召不甘心的低下頭去,不敢當面頂撞,低聲不屑哼了幾聲:「梅花反賊?兵強馬壯?一幫山賊,哪來的兵強馬壯啊!真笑死人了……」
聲音雖小,但卻絲絲不落的傳入了康善真的耳中,只把康善真羞得臉頰殷紅,火辣辣的燙。
石越當然也看出了其中端倪,凌厲的眼眸在魏召身後那威武的五百鐵騎上掃了一眼,伸出大拇指讚歎道:「健馬!亮甲!鋒刀!哈哈……既然魏將軍手下有如此威武的『三好裝備』,那又何須我們黑衣衛多事?」
轉頭對孫猛大喝道:「孫猛、雷大虎、付強,你們三個混帳東西,誰讓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立刻收隊!遲一步,我砍了你們的腦袋!」
孫猛、雷大虎、付強哪裡還不明白這其中的玄機?口哨響起,本來散佈在草叢、山腳、密林、樹杈等方圓半里的、散亂無章的黑衣衛,像是按了彈簧一般,在收到密令後,刻不容緩,嗖嗖嗖的躬著腰,沒有半點猶豫的跑回來,無聲無息、面容之上、毫無慌張疑問之色。i^
只在幾個喘息間,一千黑衣衛分成三個分隊,成品字狀,整齊矗立於石越身後。
眾黑衣衛面不紅、氣不喘,眼神鎮定,但卻勁如崩弓,始終處於警覺的戰鬥狀態。
這一個『下馬威』,讓福王看在眼裡,本來輕蔑孤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色,卻又轉瞬即逝,恢復那份淡然鎮定,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了石越幾眼,眼眸中藏著不可捉摸的意味。
康善真讚賞的看著石越,心想著幸虧有石越這支精兵存在,不然真的被福王給看扁了……
魏召很明顯被這一千黑衣衛收兵的迅捷從容、給驚得腦中眩暈,心中頗為嫉妒,偏偏又被石越剛才送給自己的『健馬!亮甲!鋒刀!』三個評語,氣得胸中鬱結。
麻痺的,當誰是傻子嗎?有你這麼『誇人』的嗎?
這廝誇我的戰馬健壯、盔甲閃亮、鋼刀鋒利,唯獨不誇五百鐵騎士兵本身有多麼勇武,該有多麼可氣啊——其潛台詞分明埋汰我的五百鐵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
這就像誇一個女人,只是誇她的衣服名貴,坐轎精美、金釧漂亮一樣,唯獨不誇這女人長得有多麼好看,潛意識就是埋汰這個女人長得很醜,只能靠衣服、金釧、花轎來打扮修飾。
魏召哪裡想到這位小小千戶用心會如此『邪惡』?
指著石越的鼻子,怒喝道:「你個小小千戶,難道你居然瞧不起本將軍親自率領的五百鐵騎?」
「本將軍告訴你,這五百鐵騎中藏龍臥虎,隨便挑出一個人來,就能把你嚇得尿了褲子。」
「尿褲子?」
石越舉起大拇指,奚落道:「遙想當年,威武霸氣,頂風尿三丈,氣吞萬里如虎,而如今日,受盡壓迫,順風盡濕鞋,尿不盡、流不斷、怎一個嘀嗒了得?」
「只是……我心中很不明白,魏將軍為什麼要與我的尿過不去呢?」
此言一出,康善真、白莫愁哈哈大笑,就連古板威嚴的福王雖然拚命忍著,但嘴角仍露出一抹笑意,鋒利的眼神又忍不住多看了石越幾眼,越發對石越充滿了興趣。
「哇呀呀!真是氣死本將軍了,本將軍不給你個下馬威,你是不知道這五百鐵騎的厲害。」
魏召回眸連著擺了幾個手勢,喝道:「出列!」
左側五匹戰馬、右側三匹戰馬同時出列,馬上之人,卻沒穿盔甲,個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魏召指著那右側三個仰頭看天的傢伙,得意道:「你個小小千戶,知道他們是誰嗎?哈哈……說出來怕是嚇死你,他們就是大名鼎鼎的塞外三傑,打遍塞外無敵手,三人聯手、摧枯拉朽!怎麼樣?你怕了吧?」
康善真聞言,心中一動,眉眼之間卻瞇縫起來。
孫猛、雷大虎、付強以前就是江湖中人,聽著這三人是江湖上久負盛名、殺人如麻的塞外三傑,不由得緊蹙起眉頭來。
可是石越這個穿越者,又哪裡知道塞外三傑為何物?就算知道,也不會放在眼裡啊?
他頗為誠實的搖搖頭,做出一副迷惑的模樣,撓撓頭,道:「塞外三傑?不好意思,我真沒聽過,他們……他們是在塞外養馬的嗎?」
康善真、白莫愁、諸位大臣、以及那一千士兵,俱都哈哈大笑起來,要多熱鬧、有多熱鬧。
「你……豎子狂妄!真真孤陋寡聞。」塞外三傑面色鐵青,忍不住就要動手教訓石越。
福王皺了皺眉頭,三人不得已忍住怒氣。
魏召真的被石越給氣昏了頭,看著石越那懵懂無知的模樣,也知道他沒有說謊。
他娘的,居然連塞外三傑都不知道,這廝該無知到什麼程度啊!
魏召心中委屈,好似自己手中拿著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玉,但在這廝眼中,偏偏不屑的給認成一塊破石頭,這種被輕視感覺,好不難受!
好吧!考慮到塞外三傑畢竟是在塞外混的,這廝有眼不識金鑲玉,也算是有情可原,待我再嚇嚇你,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魏召冷哼一聲,又指著左側那五個神氣的老頭,面帶恭敬道:「小子,你知道這五位高人是誰嗎?」
石越誠懇的搖搖頭,蹙眉道:「他們是誰?又在哪裡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