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冬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劇痛,急忙閉上了眼睛,但是那一瞬間無與倫比的耀眼強光,卻仍在他腦海中呼嘯閃耀!
雖然閉上眼睛,卻仍然感到心慌慌、意茫茫。
雷冬急忙運足了功力,收斂心神,想要以最快的時間撤退到安全的地方,以防止被刺入者偷襲。
可是,他想法雖好,卻難以實現。
雷冬剛剛擰動身子,後背上就傳來匕首抵住皮肉的鋒利之感。
隨著匕首的鋒芒在後背上來回輕微滑動,雷冬心生出了久違的強烈恐懼感——這種感覺,就如同康善真暴怒之時、施展出來的威壓一般強橫、駭人。
「別動,如果你不想死的話。」他耳邊傳來了冰冷之音。
雷冬果然不敢再動,他能聽得出這可怕之人的憤怒,稍稍一動,極有可能丟掉性命。
他無暇想像這人武功有多麼強大,居然能從絕網之中脫逃出來,也無法想像自己致命的一擊為何沒有將其打倒!
雷冬閉著眼睛,忍受著眼眸傳來的劇痛,疑惑道:「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
這時,外面那些巡邏的侍衛似乎發現情況不妙,疑有刺客潛入,一個個向雷冬這裡衝來。
一邊沖,一邊還四處嚷嚷:「雷將軍,出了什麼事嗎?」
「雷將軍,是不是有刺客殺進來?我們來保護你。」
「我們衝進去了……」
……
石越手腕輕鬆,匕首割破雷冬衣服,笑了笑:「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雷冬歎了口氣,沖窗外大喝道:「都慌什麼?本將軍剛才做了一個噩夢,爾等速速退下……」
「做夢,可是將軍,剛才大牛被人打暈後,拖到了角落處,我懷疑有刺客對將軍圖謀不軌……」
那些士兵言語之中帶有明顯的質疑!
雷冬勃然大怒:「混賬東西,本將軍說沒有刺客,就是沒有刺客,爾等敢不聽嗎?休要大驚小怪,給我速速退下。」
心中卻想著:指望著你們這幫草包救我,我都死了八回了。
那些士兵哪裡想到雷冬是被挾制了?被訓了一通之後,一個個愁眉苦臉的退了下去。
房前屋後,重新陷入一片寂靜。
雷冬眼眸仍然很痛,眼前仍閃爍著一片亮白,什麼也看不清楚,他索性閉上眼睛,很堅挺的說道:「閣下,這回你滿意了嗎?」
「滿意!很是滿意!」
石越冷笑了一下,將匕首扔到一邊去,轉身將窗戶關好,就依靠在桌子旁,直勾勾的盯著雷冬看。
「你也不怕我逃跑?」
雷冬瞇著眼睛,冷哼道:「你是我見過最離譜的刺客。」
石越淡然笑了一笑:「剛才我在那麼被動的情形下,你都抵不過我,現在你目不視物,我反客為主,還有什麼好怕的。」
頓了一下,看著雷冬那還算清瘦的臉頰,若有深意道:「再說,我算是刺客嗎?我只是深夜前來拜訪雷將軍,與雷將軍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卻差點被雷將軍給殺死,嘿嘿在……雷將軍有備無患,手段好厲害啊!」
「再說,提到此刻這兩個字,我想雷將軍你才是一名狠辣的刺客吧?前幾天,你不是還辦了一樁大案子嗎?驚得朝野震動,時局混亂。」
「你……你怎麼知道?」雷冬嚇了一跳,臉色變得慘白。
他雖然眼前一片煞白,仍朝著石越望去,逼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是誰?」
石越將含在口中一枚小核桃取出來,淡然的笑了笑:「我是誰,雷兄弟你會聽不出來嗎?」
「石越,你居然是石越!」
雷冬一瞬間就聽出來石越的聲音,心中驚詫而又奇怪,怔怔道:「你……你為什麼殺我?」
「我若要殺你,恐怕你此刻已經成了一具死屍了!」
石越冷冷哼了一聲,隨手把玩著匕首,一字一頓道:「我剛才就說過,我只是深夜找你瞭解一些事情的,倒是你雷冬出手狠辣,卻差點將我殺死。」
「嘖嘖……還別說,你的那個絲網,可真是陰險呀,倒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本人生平翻越過無數窗戶,只有你這個窗戶,讓我見識了生死之間的危機感。」
「你這是在嘲諷我嗎?」
雷冬苦笑了一下,眼眸傳來的疼痛,讓他差點哼出聲來,忍不住用手來回擦拭。
「你若是想要當一個瞎子算命先生,儘管擦拭。」石越打趣道:「稍安勿躁,半個時辰之後,眼睛自然恢復如初。」
雷冬果然不敢再擦拭,他摸黑坐在椅子上,歎息道:「石兄弟,你深夜前來探望,一定是有要事對我說的,我洗耳恭聽,另外,我確實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是我殺了謝頂,辦了那樁案子的?」
石越道:「還不都是你妹妹李閒魚惹的禍?她明明受傷了,還要找上門來,給我難堪,不巧被我看到了傷處,我早就對你們兄妹心存懷疑,一見到那傷口,我就確定這件事情一定是你們兄妹所做無疑。」
「哎,我表妹被那神秘女子羞辱之事,我早有知道,我這個表妹認定的事情,絕不輕易更改!她都傷成了那般模樣,怎麼還要去挑逗你?偏生你還對她如此冷漠!她的心啊,怎麼就栓在了你的心上呢?」
雷冬聞言,不由的連聲歎息。
「拴在了我的身上?哼……」
石越氣得直翻白眼,不耐煩道:「她明明就是去找紅杏的麻煩的,紅杏是我的女人,我怎麼會給她好臉色看?若不是花雪及時出現,我都要親自上陣找回場子來了。」
「那石兄弟也不想想李閒魚為什麼會找紅杏的麻煩?」
雷冬抿著嘴唇,氣苦道:「李閒魚雖然很想親自前去,破解棋局,見識一下石兄弟的英武之姿。但是她受傷極重,行走不便,可心中又殷切盼望能與石兄弟相見,所有才讓靜香拿著名帖,去請石兄弟。」
「可是,沒想到的是,靜香出入嫵媚閣兩次,都沒有見到石兄弟的影子,就被紅杏姑娘給打發了回去,正因此事,我表妹才懷疑是紅杏姑娘心懷嫉妒,暗中搞鬼,才心生怒意。」
「所以,她運功封毒,忍著傷痛,也要前去找紅杏比試,以消心頭怒意,也讓石兄弟見識一下她琴書畫三絕的花魁風範,只是卻沒想到陰差陽錯,橫生枝節,又引得你的一個老相好出場,力壓我表妹,拔了頭籌。」
「我表妹既受了你的擠兌,又被你的老相好全面壓制,失了琴書畫三絕的名分,所以才傷痛復發,眩暈當場。」
雷冬頓了一下,才苦著臉道:「我表妹幼時清苦,看透凡塵,雖身在青樓,卻出淤泥而不染,清高絕艷,藐視天下英豪,那日臨床而往,曾見石兄弟剷除北城幫的颯爽英雌,頓時心生仰慕之意,一腔相思寄托於石兄弟身上。」
「卻不想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石兄弟啊,哎……你這豈不是讓我表妹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