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瞇著精明的眼眸,看著石越矯健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廊之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石三,嘿嘿……有些意思啊!」
白莫愁擦著頭上的汗水,也心虛的來到了白老太君身旁,若有深意道:「娘!您也看出來了,這小子混帳得很,脾氣秉性,與我倒有幾分相似之處,說不定以後會……」
「與你相似?哈哈……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白老太君在白莫愁的攙扶下、挪動著腳步,品味著剛才的種種細節,徐徐道:「這混蛋絕非凡庸啊!信口雌黃而又鎮定如常,詭計多端又不乏正義,巧言令色卻膽大心細!是個能幹大事的料子,和你爹有的一拼呀。」
「娘,有那麼厲害嗎?」
白莫愁撅了厥鬍子,瞇著眼睛道:「我放任謠言不管,其實是有原因的,娘了也知道,素素長大了,偏生又隨娘,長得禍國殃民,與曾家的娃娃親也迫在眉睫,所以……」
白老太君接口道:「所以,你就想要石三挑起一些事端,試探一下曾家的反應?」
白莫愁連忙豎起大拇指:「娘親英明!」
白老太君撇了白莫愁一眼,瞇著眼睛道:「不得不說,你執拗了半輩子,這回終於下了一招妙棋啊!只是曾通那個小子可是個厲害角色,很有耐性、狠勁,絕對不會被幾個回合給踢出局的。」
白莫愁捋了捋,為難道:「那可如何是好?素素任性慣了,可不喜歡曾通,我也越來越討厭那油嘴滑舌的小子。」
白老太君道:「所以啊,我才要把玉墜送給石三,拉攏他。」
「你也要長跟石三走動,曾通只要是個男人,還有點男人血性,看著石三整天在素素面前晃悠,曾通一定沉不住氣,會去找石三的麻煩。」
「依照石三狠辣的性子,哪裡會讓曾通得逞?十幾個回合交手下來,曾通那廝便會敗下陣來,說不定他丟不起那人,會主動退親呢。」
「好!妙!娘親說得對極了……」
白莫愁高興地拍了拍手,忽然又似想起來什麼似的,叫道:「娘,我就怕前面驅狼,後面進虎啊!」
「石越、曾通、素素,就像是老虎、狼、兔子!我還真怕老虎把狼趕走了,然後嘴饞,一口把兔子給吃了……」
白老太君狠狠的瞪了白莫愁一眼:「吃了就吃唄!兔子早晚都是要被吃的,只要兔子心甘情願被老虎吃,你這個當爹的,有什麼理由攔著?」
「娘……」白莫愁歎了一口氣,此時他終於明白了白老太君心底深處的心思!
一個八人抬的花錦轎子顫悠悠的、徘徊於柳西大街上。
花轎中、端坐著一個端莊舒雅的大美人兒。
她身穿的是粉色紗裙,緊身合體,將身材襯托的前凸後翹,尤其是胸前那一對誘人的雙峰,隨著轎子起伏一顫一顫的,散發著勾人魂魄的旖旎;
烏黑的秀髮柔順光澤,散開如瀑布,將白皙的脖頸、給遮掩起來;
前面梳著整齊的劉海兒,將妖嬈、魅惑的韻味、掩蓋了大半,襯托出了書生愜意的淑女風範……
可是,她白瑩如玉的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意。
撅著嘴巴,眼眸紅紅的,芊芊玉手拿著一把折扇,胡亂的拍打著半掩的窗戶……
如此端莊舒雅的大美人,除了大名鼎鼎的白素,誰還有這份霞姿?
白素自從被石越那廝給「噓噓」過後,一直在走背運。
不僅石越不向她道歉,還偷走了她的十八連弩。
偷走了十八連弩也不要緊,這混蛋還四處污蔑自己的名聲,弄得現在謠言四起,都以為自己的清白被石越那廝、給玷污了……
我可是一個如假包換的黃花大閨女啊,以後……以後可怎麼嫁人?
偏生這廝又住在醉鄉樓,自己沒能力找他的麻煩,不然,這混蛋早就被自己考成乳豬、吃到胃裡去了。
哎……老爹也忙著朝廷瑣事,無心管自己的閒事,這可如何是好?
唯一能為自己報仇的,多半就是疼愛自己的親奶奶了。
可是奶奶那麼大歲數了,到不好惹得奶奶動怒,出了差錯,一口氣上不來,自己不得後悔死?
沒得辦法,白素只好求助於佛祖,希望肥頭大耳的佛祖能為自己想出一個解決這樁難處的辦法,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哎……我白素的悲催人生啊!
白素一邊甩著折扇,一邊胡思亂想,透過半掩的窗戶,便看到前方出現了十幾米處,出現了一個儒雅俊秀、才子打扮的小白臉。
白素遠遠望見那小白臉,心中氣就不打一處來,咬著粉唇,心想著這狗皮膏藥怎麼又纏上自己了?
這人正是曾通!
正在輕搖羽扇裝瀟灑的曾通,看著白素的轎子飄搖的前來,斜眼一望,透過半掩的窗子,看到白素那一張美艷不可方物的俏臉。
心中顫抖,饞的哈喇子都快出來了。
急忙三兩步趕上前去,拽詞道:「今日陽光明媚,剛巧與白小姐相遇,真是莫大的緣分……」
曾通還未說完,便見到白素一張魅臉、湧上嬌紅,順手就把窗簾給全部掩上了。
然後便聽到一聲氣呼呼的嬌喝:「咱們沒緣分!轎夫,掉頭,走普陽大街……」
曾通眼睜睜的看著白素的花轎、掉過頭去,與自己漸行漸遠,那準備好的誇讚之語、如鯁在喉,一句也說不出口。
愣愣的看著那轎子遠走,心中失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站在一旁露著壞笑的程野、嘿嘿笑道:「曾公子,快去追呀,美人跑遠嘍!」
曾通反應過來,緊著跑了幾步,卻發現白素的轎子突然停下了,曾通心中大喜,想著難道是白素良性發現,在等著自己上前敘舊嗎?
曾通三步兩步,跑到與白素的轎子十幾米遠的距離,便見到轎子前站立著一個身材矯健、英姿勃勃的男人。
而男人的旁邊,還站立著一位清媚可人,身材豐盈、丫鬟打扮的女子,臉上白潔無暇,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只是這女子單純從相貌上端祥,比白素多了一份清純、少了幾分儒雅。
綜合而言,此女與白素、都是傾國傾城的極品美人呀!
正在曾通猶豫之時,便聽到那俊朗男子對著轎子、朗聲道:「白小姐,請留步,石越拜見!」
曾通飛奔的步子一下子停住了,上下打量著說話之人。
心想著:這混蛋小子就是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