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邊出現了一抹紫紅色的朝暉,像綻開的紅玫瑰一般,嬌艷明媚。
石越一夜輾轉難眠,清晨剛有些睡意,喜兒便如一陣風般急匆匆的趕了進來,不顧得羞澀,將他從被窩里拉起,滿臉焦急道:「快去保護九夫人!」不待詳說,便乾脆利落的為他穿上衣服,拉著他粗大的胳膊,急匆匆的向假山環繞的庭院走去。
他一頭霧水,心中好奇:在這熊府,還有人敢欺負九夫人嗎?喜兒這小丫頭,未免小題大作了,打著哈欠,抬頭仰望著那嬌艷的紅日,沒來由的居然聯想到了九夫人嬌艷欲滴的紅唇。
忽然間內心中,又將自己狠狠地鄙視了一翻。
因為他發現自己偽裝成美男間諜,一年多來,凜然正氣逐漸流失,邪惡的種子,卻在腦海中生根發芽,竟然時不時的會產生色色的念頭。
難道我竟然在潛移默化中,被艾倫這個毒瘤腐蝕了嗎?
穿過一處精緻的蘭亭,遠遠望見九夫人寧靜的站立於明湖之畔,雲鬢花髻,幾縷髮絲散亂的拂在臉頰,使膚光如雪的俏臉,更顯得嫵媚嬌艷;
貼身的衣裙把嬌好的身軀、緊緊包裹著,細腰處深深下陷,圓臀處高高翹起,裸露的手臂白嫩如藕,裙裾及小腿處,露出一雙盈盈一握的三寸金蓮。
微風輕撫,衣衫輕揚,襯托出一副豐滿誘人的傲人曲線。
石越眼眸綻放精光,怦然心動。
如此絕色女子,古今少有,那個狗屁不通的艾倫小姐,哪裡有這般嫵媚的風情?
喜兒騙我,九夫人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怎麼會有危險?
他心情大好,急步靠前,笑嘻嘻打著招呼道:「美女,早啊!難道今日有公差要辦?」語出輕佻,毫無莊重之色。
九夫人卻沒有像昨日那般語笑嫣然、柔情款款。
眉目一翻,盯著他的眼睛,低聲嗔怒道:「什麼美女不美女的?沒大沒小,收起你那些古怪的玩意!這是熊府,是有規矩的,以後你要叫我『九夫人』,記得了嗎?」
言語甚急,脆如崩豆,渾然沒有了昨日的脈脈溫情。
石越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微涼,腦中那點旖旎浪漫的感覺,消逝無蹤:美女就算溫柔一時,骨子裡,永遠是那般的傲慢與小xing!
熊府,絕非久留之地。
尷尬之時,一聲沙啞生硬的喝斥之語,傳入了石越的耳中。
「嬌娘,你傻站著幹什麼?我不是讓你梳洗打扮,陪我前去為黑衣衛指揮使大人祝壽嗎?」一個怒氣沖沖的胖子,從假山後面急轉而來,身後還跟著昨日,那胖熊與瘦猴兩個倒霉的侍衛。
石越定睛一望,見他雖然大腹便便,臃腫不堪,但身穿錦繡綢緞,服飾精美,滿臉肥肉之上,掛著一雙四白均露的三角眼,射出盛氣凌人的光芒。
從此人囂張跋扈的氣勢來看,必是熊奇山無疑。
九夫人卻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軟弱,柔中帶剛,譏刺道:「指揮使康大人過壽,你自便前去,干我一個婦道人家何事?」
「你敢不聽我的話?誤了我的前程,你承擔得起嗎?」熊開山吃了一記軟釘子,心頭湧上陣陣怒火。
九夫人不為所動,豐盈的胸膛劇烈喘息,勾勒出曼妙無比的曲線,反問道:「難道你熊奇山的前程,便寄托在一個女人身上嗎?」
「你敢頂嘴?我扒了你的皮!」熊奇山氣急敗壞,揮舞起笨拙的手掌,向九夫人扇去。
九夫人卻並不躲閃,倔強的站在那裡,如同一隻風雨中挺立的玫瑰,鮮紅的嘴角露出不屑一顧的笑意,眼眸中卻蘊含著晶瑩的淚花。
九夫人果然有危險!
石越胸腹中一腔烈火,熊熊燃燒。
雖然他明知熊奇山是朝廷大員、熊府之主,得罪了他一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但他心中卻固執地認為:自己是九夫人的貼身侍衛,自然要履行保護她的義務,不管是誰,敢欺負貌美如花的九夫人,都將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熊奇山這老鳥,也不能例外。
這是特種兵骨子里長存的硬氣。
在熊奇山那豬爪子,快要碰觸到九夫人滑嫩的臉頰時,他伸出手掌,抓住那只逞兇的腕骨,而後輕描淡寫的捏了一下,一臉嘲諷道:「熊大人好本事啊!打起女人來,雷厲風行,真有好男人風範,佩服!佩服!」
「嗷……好痛!」熊奇山身嬌肉貴,哪裡受得了石越大手虎鉗般的拿捏?痛得渾身顫抖,冷汗淋淋,嘶吼道:「你……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對本官動粗,我……我饒不了你!」
轉頭又對身旁的狗熊與瘦猴大喊道:「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把他給我拿下!」
狗熊與瘦猴相對一望,鼓起勇氣,就要動手。
石越劍眉緊蹙,虎木圓睜,一股濃重的殺氣迸射而出,席捲全身,嘴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狠呆呆道:「誰敢?」
兩人猶如當頭棒喝,嚇得戰戰兢兢,立在當場,竟然再也不敢上前。
九夫人倔強的挺著豐潤的身姿,本已打算受辱,見石越橫眉立目,竟然不屑熊奇山之威,扼其臂膀,為自己強出頭,心中滑過陣陣暖流。
世間竟然還有這般不懼權貴的硬氣男子?
但她心思細膩,深知熊奇山不是那般好相與的人物,得罪了他,沒有一點好處,若是真發起火來,這個硬朗的美男哥哥,恐怕是要吃苦頭的。
念及此處,急忙上前拉扯石越的大手,以免釀成大錯。
石越的臂膀堅硬似鐵,她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不能撼動其分毫。
她急得滿面紅暈,晶瑩的淚滴,順著眼角不爭氣的流下,芊芊玉手,在他胸膛胡亂捶打,心急如焚嗔怪道:「臭石頭,誰讓你多管閒事?給我退下!」
哼……我多管閒事?不識好人心。
石越見九夫人為熊奇山受窘,急得面紅耳赤,心中宛如壓了一塊巨石,怨恨與嫉妒,相互疊加,十分的不爽!
你妹的!
人家才是如膠似漆的兩口子,晚上摸摸抓抓,一起抱著睡覺的關係,多親哪!
我一個外人,傻呵呵的管這閒事幹什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與我何干?這小娘皮嫵媚的面孔,被打成豬頭,也與自己沒有半點干係!
我……我他娘的真是吃飽了撐的。
石越越想越氣,眼眸中似乎冒出火來,心有不甘的瞪了九夫人一眼,便氣呼呼的一甩胳膊,鬆開了熊奇山肥腫的手臂。
熊奇山踉蹌著倒在兩名侍衛懷中,堪堪穩住臃腫的身形,可憐兮兮望著手臂上那紅腫的印記,氣得滿臉淤青,對石越怒斥道:「你……你就是昨天那個從天而將的狗東西?好……好大的膽子啊!」
「是又如何?」石越雙目赤紅,殺氣凜然:「我不管你是誰,再敢罵我一句,必殺你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