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
這真言當真有趣,彷彿綿綿情絲流轉,又彷彿絕情不留一線。|只是陳鍾乃是絕頂猛男鐵石心腸,倘若對方是個奇美的女子也就罷了,可竟然只是個左道旁門的淫邪小人,這一招耍出來,實在是個笑話。
一十二道劍煞,乃是一十二種生靈。取的是元辰數目,每一道劍煞就是一個屬相,分別是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十二個方位,直撲陳鐘的血肉之軀。
陳鍾雙手成拳,目光根本就沒有去看花無色,這等左道弟子,哪裡值得他去分心?站定不動,九陽魔功的恐怖之處就在於,不拘你多少手段過來,倘若是元氣施展,那直接就是吞了。
花無色還未反應,就見十二元辰竟然就被陳鐘的肉身吃了個乾淨。週遭數十個煞念嗶嗶啵啵,懸浮起來,頓時讓花無色面色驚恐:「你……陳無敵!」
「哼,雜流小派的東西。不過是冰龍尊者豢養的狗,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真傳弟子,還真以為自己有些本事了?淫邪念頭叢生,只怕你一路修行,也都是禍害那些女子的清白,當真是可惡的雜碎。」
陳鍾目光凶厲,拳頭猛然一轟,這位「多情應笑我」,頓時吃了陳鍾一拳。那拳頭看似平淡,實則以繁化簡,拳頭就是拳頭,武聖人仙施展出來,也是如此。陳無敵施展出來,還是如此。
轟!
拳頭裹挾八種龍煞,打的花無色臉色大變,連忙叫道:「兩位師兄,還不幫忙——」
便聽得頭頂兩道精光躥過來,陳鍾猙獰表情一覽無遺,不過頭抬也沒抬,聽到叮噹一聲脆響,一柄利劍在他脖子上劃了過去。
可惜陳鍾紋絲不動,眾人皆是看到陳鍾渾身皮膚宛若龍鱗,眼神凶暴乃是魔頭。|無敵魔君名頭,可不就是如此殺出來的麼?
「龍煞魔身,這……這怎麼會這麼堅韌!」
「看這劍,當是冰龍追殺劍。哼哼,好劍,差點割了我的腦袋。這位想必就是『萬里追蹤』孟青煩吧。一手冰龍劍法橫行北海,也算是個人物。看你已經達到煉煞境第八重,著實不易,若是沒有遇到我,你也算是罕有敵手。可惜,我修煉魔身,專門克的就是兵刃高手!」
陳鍾一手攥著冰龍追殺劍,桀桀獰笑:「這法劍之中,已經醞釀器靈,雖然靈慧沒有開啟,也著實是個好寶貝,稍稍點撥,就能提升階位。可惜了,可惜了啊……」
他一聲歎息,啪啦一聲脆響,頓時冰龍追殺劍化作冰渣,落在地上,窸窸窣窣。
玄岸金剛看到陳鍾如此手段,雙手合什,連連道:「阿彌陀佛……」
「我的劍!」
「嘿嘿嘿嘿……方才韓濤在此,倒也不便動手。如今走了些魔門同道,這會兒出手,也就是沒什麼顧忌了。」
陳鐘面色恐怖,周圍大街上的人兒頓時逃竄,一個都沒有留下。見陳鍾如見鬼魅,終究是龍鱗披覆,像個大怪物麼?
天壽魔女見陳鍾如此凶暴,也是道:「陳鍾!不若……」
花無色哪裡能夠想到陳鍾竟然這麼厲害,啪啪啪三下就將劍法出眾的孟青煩寶劍捏斷,立刻惡從膽邊生,躥向天壽魔女。
他本想脅持天壽,如何都要讓陳鍾吃癟,投鼠忌器。
卻不料天壽雙目圓瞪:「找死!」
一聲大喝,武道氣勢碾壓過來,團團罡氣就像是泰山壓頂,瞬間將花無色碾壓的吐血不止,渾身血肉筋骨都要散架了一般。
「天吶,武聖——」
花無色簡直不敢相信,九天自在教的聖女,竟然已經練就武聖之軀,而且還是這等兇猛,只憑武道氣勢,就壓的他毫無招架之力。
方纔他竟然想要調戲,這……這簡直就是無知者無畏!
「聖女饒命——」
花無色連忙大叫,同時吞服療傷丹藥,血氣稍作收攏。而這邊孟青煩還在震驚之中,他境界比陳鍾要高,雖然早就聽說元極魔宗無敵魔君極為凶殘,可身處北海,一向覺得自己還算是個人物,如何能比境界低的人差了去?
可這會兒交手,簡直丟人到了極點。
陳鍾猛然張開血盆大口,猙獰眼神凶殘無比,一聲龍吼,那孟青煩整個人都被衝到了半空,血珠崩裂,不知道多少元氣在那裡崩壞。
「魔君的天龍吼,越發地厲害了。」
玄岸金剛微微一笑,抬頭看著天空中一個人影躥升過來,將孟青煩救走,這才道,「冰蛟大王焦飛竟然也來了,此人乃是北海第一年輕高手,實力遠超這兩個。」
花無色正在那裡叩頭求饒,渾身瑟瑟發抖,他簡直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萬個耳光。這麼無腦的事情,他怎麼就做出來了?
遠處,一個白衣青年目光掃著這邊,將孟青煩放下之後,連忙道:「無敵魔君,九天聖女,這次是我冰火島的不是。他日焦飛定然會親自前往九天自在教和元極魔宗請罪,但是還望兩位高抬貴手,放過我花師弟一命。」
冰蛟大王焦飛額頭上有個獨角,大約一尺的光景,勃頸處有些鱗甲,顯然是龍族後裔,也難怪能成北海第一年輕高手。
陳鍾倒也不是蠻橫之人,站定道:「早就耳聞冰蛟大王頗有器量,今日一見,能進能退,是條漢子。陳某也不是趕盡殺絕之人,若非花無色這等色慾熏心的白癡出言不遜,又豈能有如此境地。也罷,就放他一條生路。」
說著,陳鍾大手一揮,就是一道勁風,將花無色直接捲飛,遠遠地落在了焦飛處。
彭的一聲,花無色又是一口濃血噴了出來,毫無疑問陳鍾又下了一些狠手,但至少留了花無色一條性命,也算是給個面子了。
「多謝魔君高抬貴手,多謝聖女不殺之恩。」
花無色連忙轉身磕頭求饒,陳鍾和天壽麵不改色,不再理會他們,朝著關卡去了。
等到陳鍾消失在街頭,花無色才渾身戰慄地說道:「多謝師兄,多謝師兄……」
焦飛也是冷汗濕身,喃喃道:「你們知不知道,方纔若是陳鍾突然爆發,這裡被瞬間夷為平地簡直輕而易舉。你們沒有親眼見到他和毗留博叉廝殺時候的凶殘,你們也沒有見過他在鐵龍大漠的瘋狂,這個人,不是你們可以挑釁的。留著性命,算是他大發慈悲了,也幸虧他是講道理的人吶……」
講道理?
花無色和孟青煩幾乎再度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