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金魔環奪走,陳鍾又拿走了申屠無競的儲物錦囊,其中竟然有無數靈丹妙藥還有珍奇異寶。甚至上品靈器就有五六種,還有無數煞丹,一些妖獸骸骨。
「竟然還有功法?這些用妖獸之皮製作的卷軸,竟然是功法。這個功法……」
陳鍾打開一看,頓時整個人怔住了,呆呆地站在那裡良久,不多時,頓時渾身一震:「這個功法可真夠歹毒的。」
功法用的是魔文書寫,不是魔門中人,根本看不懂。況且其中文字排列極為詭誕,只有修煉魔功,才能感應文字上的變化。
說白了,這一卷功法本身,就是靈器。
「心魔**,這功法絕對不是元極魔宗的。如果是元極魔宗的,我早就聽說過了。如此凶殘,可以控制人心的東西,怎麼會不被外人所知?」
他又揣摩起來:「按照心魔**所說,任何魔功修煉到極致,都只是修煉魔神之軀,卻沒有修煉魔神之心。但是身軀可以不斷地修煉強大,魔心卻難以修煉。蓋因人力有極限,但是如果天下無數人來幫忙修煉,就能成功。」
心魔**的最後一句,更是言之鑿鑿:只有身心合一,才是真正的魔神之軀!
陳鍾頓時臉色一變:「魔神之軀,豈不是煉神境的高手?難道說,這是煉神境的功法?這不可能,如果是煉神境的功法,我怎麼可能能夠看懂?」
一門武道功法,隨著境界要求極高,修煉的方法都是完全不一樣的。晦澀難懂,除非自己體會,否則,絕無可能明白。
比如煉體境的武者,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煞氣,不接觸到,根本不知道煞氣有什麼玄妙,有什麼威力。該怎麼煉化,又該怎麼利用。
用煉真元的方式去修煉煞氣,自然是自尋死路。
倘若領悟了煉煞奧秘,功法適應,那就是正確無比,乃是修煉的康莊大道。
「也對,如果真是煉神功法,恐怕申屠無競早就修煉,還能讓我得到?更何況,他絲毫沒有施展出心魔**上武功的任何跡象,想必是不曾修煉。甚至不曾參悟。」
這張卷張上的文字,是雜亂無章的,只是他打開的瞬間,就覺得魔文浮動,自動排列成了一種組合,立刻就讓他看懂了上面的文字。
仔細想想,自己修煉的九陽魔功,乃是魔功中的魔功,玄妙非凡。雖然如今才參悟到第三重,卻已經能夠讓他明白生死循環的道理。
而且九陽魔功修煉之後,身體內的經絡,彷彿會自動運行一般。當初洛凝竹教他天火狂魔劍,他不過是粗略一掃,立刻身體就運轉了天火狂魔劍的真元變化路線。
彷彿就是瞬間領悟一般。
再比如九煞魔身,當初他在魔功樓,僅僅是翻了一下,立刻就學會。陳鍾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是天賦稟異,這一切的變化,毫無疑問是九陽魔功。
於是陳鍾喃喃道:「難道說,是因為我修煉了九陽魔功,這一門曠世奇才所創造的功法,於是不經意間,就觸摸到了同樣曠世奇才創造的煉神功法?」
天才總是寂寞的,所以理解天才的,只有同樣是天才的人。
而心魔**這是一門曠世奇功,按照心魔**所說,一旦煉化出心魔焰火,就能夠種在人的心中,不斷地感悟一個人在魔道上的心理變化。
哪怕是普通的凡人,也有順應和逆反的情緒。想要掙脫枷鎖,大肆發洩,無法無天甚至無拘無束,這便是魔道情緒,乃是放縱、恣意。
什麼人不曾有過這樣念頭呢?凡人之中,恐怕兆億人口,鮮有跳脫其中的吧。
而一旦收集了足夠的心魔念力,心魔焰火就會飛出人體,回歸修煉武者的身體之中。兆億心魔焰火,就會徹底焚燒自身的心。那是要抗拒無數種思緒的威力,一旦挺過去,就是徹底的煉成了心魔,最後就會有完美的魔神之軀。
想要成為魔神,不僅僅要有魔身,還要有一顆魔心。
「如此說來,豈不是六魔金身練到極致,同樣有機會凝練心魔焰火?因為六魔金身,也是六種煞氣,按照申屠無競的資質。恐怕目標也是六種龍煞秘境。然後成為真傳弟子之後,就能修煉九大煞氣中的一種甚至幾種。這樣以天地間最傑出的煞氣,凝練心魔焰火,然後布種天下,就相當於無數人在幫忙自己修煉魔心。」
他微微沉思,「而且,心魔**還極為歹毒,一旦被種下心魔焰火,等於說就被控制。所有的思想念頭,都會被得知,萬一想要害自己,恐怕立刻就是自爆,當場將人的心炸成粉碎。沒了心,人還能活嗎?」
陳鍾越想越覺得可怕,卻有極為的興奮,因為僅僅是想,就足夠吸引他要去修煉。但是他要抵擋這種誘惑,按照心魔**所說,修煉者如果沒有魔身大成的話,就不足以誕生心魔焰火。一旦提前修煉,只會自己心魔紊亂,最後精神錯亂而死。
「呼……雖然已經明白了心魔**的奧妙,還是不能夠練啊。快點收好,否則忍不住了,真想修煉了試試看。」
將心魔**收拾好之後,陳鍾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道:「天下間果然天才無數,連這種恐怖功法都能想出來。太可怕了。」
恢復了平靜,陳鍾看了看打開的千島火龍山地圖:「地圖一旦打開,也是有時間限制的。我還能在這裡呆的時間,也不長了,大概也就是一個月。」
想了想,陳鍾忽然看到天空中的浮島,連忙操控九陽魔念,飛了過去。那浮島是千龍島最強烈的煞氣凝聚之地。
居高臨下,更能夠直接讓煞氣從下方沖刷自己。
盤膝而坐,陳鍾微微驚歎:「天地之間還真是無奇不有,千島火龍山這樣的秘境,竟然也能夠形成。雖說是人為鎮壓了一頭龍獸,可其中的變化,其實也應該說是天然的。」
畢竟,哪怕是人,也是天地之間誕生的。
下方同樣也是岩漿,不過這裡可不僅僅是岩漿池,而是岩漿海。無邊無際,廣大到了極點,稍有噴薄煞氣沖刷而來,都是濃烈無比的火龍煞氣。
陳鍾低頭看去,滾滾岩漿彷彿就是海水一樣捲起千層浪,然後飛快地拍打在了岸邊,凝結成一團煞氣,衝向天空。
「嗯?」
忽地感覺到下方岩漿海開始捲動,形成一個個磅礡的漩渦,陳鍾差異無比:「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驚奇間,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龍首出現,這龍首比水龍漩渦中的那頭龍獸可是要大多了。
赤紅巨龍晃著腦袋,彷彿要從這岩漿海中逃竄出來,不斷地咆哮著。
「昂——」
一聲龍吼,直接震的周圍山崩地裂,無數岩漿噴射出來,直衝雲霄。
若是外面有人看著火山島,便會看到火山噴發竟然這等兇猛,簡直是聞所未聞的厲害。
陳鍾大吃一驚,他本想好好修煉,沒想到下方竟然就是鎮壓的龍獸腦袋。
還好浮空島就在上方,赤紅大龍的腦袋根本夠不到。
也能夠察覺到這頭巨龍完全不能夠發揮實力,比起水龍漩渦那頭沉睡的龍獸,這頭火龍真是要可憐的多。
「七代掌教都是好幾千年之前的人了。這頭火龍豈不是被關了幾千年?龍獸生長都是極快的,它長這麼大,想必是因為幾千年哪裡都不去,就趴在原地生長了吧?」
陳鍾見過一次龍獸,所以這次也不害怕,只是遠遠地看著。
那火龍的腦袋漂浮在岩漿海上,眼神毫無神采地盯著陳鐘。人類是多麼的渺小,就這樣小小的人類,站在一個懸浮島上,卻能夠自由地看著它。
龍獸的眼神流露出無窮的羨慕,那是一種對自由的羨慕。它被鎮壓禁錮在這裡,真的是太久太久了。
「我想回家……」
突然,龍獸張口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而陳鍾竟然聽的真真切切,身軀一震:「會……會說話!」
啪!
陳鍾猛然給自己一個耳光,他不相信,怎麼可能會有說話的妖獸。
「我想回家……」
龍獸一張一翕的巨嘴,不斷地有岩漿流淌進去,然後又擠壓出來。一雙巨大無比的龍眼,盯著陳鐘,羨慕,無比的羨慕。
陳鍾甚至覺得,如果他現在轉身離開的話,這頭龍獸會無比的悲傷,會流淚,會很難過,會絕望。
「會……會說話。真的會說話!」
陳鍾幾乎覺得整個人的背皮都在炸毛,他有一種轉身逃走的衝動。這種眼神,這種可憐無比的眼神,絕對不是妖獸。妖獸在陳鍾看來,就是天然修煉了煞氣甚至罡氣的異獸。
歸根究底,妖獸是獸,是動物啊!
他救過一頭被海妖門煉化成巨鰩戰艦的巨型電鰩,更是和門內魔雲大鵬關係不錯。可是不論怎麼看,都只是人和動物的關係。
可眼前這頭龍獸,的的確確要和他主動交流。
「我想回家……」
陳鍾身軀一震,驚愕萬分地小聲望著底下的龍獸:「你……你叫什麼?」
他的嘴唇都在發抖,地圖上根本就沒有說過這種事情。更沒有人告訴過他,龍獸會說話。
「我想回家……」
陳鍾心中暗暗道:難道說,這頭火龍被七代掌教捉住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孩子,於是幾千年長下來,最後變得這麼巨大,而心智依然是小孩子那般模樣?
「我怎麼做,才能讓你回家?」
陳鍾脫口而出,但是連忙閉嘴,心中連連道:不行不行,我不能這麼做。如果我真的將龍獸解放,恐怕元極魔宗上下,都會把我殺了!
「可是……如果龍獸也和人一樣,天生地養的精靈。平白奴役龍獸,和奴役他人又有什麼區別?」
陳鍾心中更是浮現出同病相憐之感,曾幾何時,他不也是和這龍獸一樣,被禁錮在山門之上,任由童豹這樣的人欺凌,而絲毫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呼……我可是魔門之人啊。我修煉的可是魔道啊!魔道,魔道是什麼,魔道就是自由,就是不可思議,魔道就是無拘無束天上地下任我遨遊!」
陳鍾忽地一種絕大衝動,他和龍獸的腦袋比較起來,簡直和一顆小小的灰塵一樣。如此渺小,然而,他卻是無比自由的。
至少和這頭龍獸比起來,的確是這樣。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陳鐘,曾經也是孤家寡人一樣,受盡折磨欺凌。今日我來此地,修煉魔身,更是功力精進,成為煉煞境的高手。算起來,還是承受你的恩惠。」
他語氣深沉,「所謂一報還一報,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快意恩仇,方是大丈夫。既然你也有智慧,天生地養的精靈。我可以答應你,將來一有機會,就把你放出來。」
火龍聽到陳鍾之言,龍頭猛然抖動,岩漿滾滾濺射而出,無窮無盡的煞氣盤旋而上,只是被陳鍾輕鬆吸收入體。
似乎是下方有什麼大力,瘋狂地拉扯著龍首,火龍扭曲起來,整個火山在不停地搖晃,然後下方的力量太大了。它完全不能夠抗衡,於是不斷地沉降下去,眼神充滿希望地盯著陳鐘,死死地盯著。
「烈!烈!烈!烈!烈……」
一聲聲大吼,就見一道紅光從岩漿海中躥升而起,直射陳鐘,陳鍾見狀,連忙運轉海妖角芒鎧,將那紅光擋住,隨後妖爪猛然一抓,竟然是一顆牙齒抓在手中。
「龍牙?可是這頭火龍無比龐大,龍牙簡直和一座小山沒有區別,怎地只有這般大?瞧著和一柄靈劍差不多。」
陳鍾微微一愣:「難道說……這是乳牙?我聽說,龍獸和人一樣,一生只換一次牙。如果是它小時候的龍牙,或許並不會很大。」
只是比劃一下的話,幼龍竟然也最少有十丈,否則不可能有這麼長的牙齒。
周圍終於重新歸於平靜,陳鍾呆呆地發愣,剛才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夢幻。
如此突然,又如此的超乎想像。
但是盯著手中的龍牙,陳鍾嚇的幾乎都要扔掉:「這是真的,不是幻覺。我……我竟然答應了一頭龍獸要解救它。這是這頭名叫『烈』的龍獸,給我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