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魔功樓的時候,也沒人詢問陳鍾到底挑揀了什麼功法。陳鍾也省去麻煩,直接返回自己的住處。
身為魔宗弟子,總算還是有個居身之所。
「寒煞之氣雖然足夠,可惜血屍煞氣不足。擊碎一頭鐵身屍魔,僅僅是吸取了一絲血煞之氣而已。」
陳鍾思忖一番,不由得皺眉:「強化寒煞魔身倒是容易,只是這血煞魔身,又該如何呢?屍魔堂也沒有機會再去,想要打殺鐵身屍魔,恐怕也沒有機會,只能另尋出路。」
他來元極魔宗,時間也不短,當初只是個機靈教眾,有一次將陳如需喜愛的一株白芍葯伺候的極好,陳如雪便問他名字,想要給些賞賜。
一聽說陳鍾也是姓陳,於是興致一來,就舉薦陳鍾入了元極魔宗,成為一名山門弟子,經過勤修苦練,總算達到煉體第二重境界。
人生際遇,就是這般不可思議。
不過之後陳如雪就再也沒有理會陳鐘,一門心思在閉關修煉上,連陳鍾這個人,似乎都已經忘記了。
「元極魔宗似乎有一些任務是專門尋找罡煞之地,說不定可以去找找看,有沒有血煞之地。」
天下絕地,對普通人來說,都是生死一線的凶險場所。但對武者來說,絕地有時就是福地,是鍛煉自身的好去處。
武者要提升自身實力,早晚都要在罡煞之地走上一遭,方能淬煉自身罡煞之氣,否則就是閉門造車,混吃等死的結局。
「不過我先去看看游師兄傷勢如何,順便再和他打聽一下血屍煞氣哪裡有。」
陳鍾立刻前往療傷院,這裡常年都有山門弟子在,魔宗練功極為霸道兇猛,弟子之間又不禁私鬥,每天數百受傷弟子躺在床板上,極為正常。
當初陳鍾被童豹毆打致傷,也在療傷院躺了一陣,自然熟悉。
到了療傷院,護衛此地的青衣弟子攔住他:「幹什麼的?」
「在下陳鐘,來探望游師雄師兄。」
那護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放了他進去:「進去吧,記住不要大聲喧嘩。」
陳鐘點點頭,沉穩邁步進去,在牆上找到了游師雄的位置,尋著床位去了。
不多時,陳鍾就見到靠著床頭閉目療傷的游師雄。
「師兄,傷勢可好一些?」
陳鍾上前小聲問候。
游師雄睜開眼睛,見是陳鐘,臉色一喜:「沒事,不過是皮外傷。」
不過他又是面露快意:「倒是那個齊升,似乎被撞斷了一條胳膊,臟腑也是受了傷,沒有一年半載,恐怕緩不過來。不過荒廢一年半載,修行恐怕也是廢了。」
陳鍾也微微一笑:「師兄,幸災樂禍可不好。」
游師雄見他笑的暢快:「幸災樂禍不好,你又笑個什麼?」
兩人難得暢快,童豹那廝是個標準賤人,兩條狗腿子折了一條,也算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陳鍾笑了笑,突然正色道:「師兄,實不相瞞,我這次來,除了探望你,還要詢問一些消息。」
「師弟你只管說,元極魔宗山門之內,基本上沒有我不知道的行情。」
游師雄如此信誓旦旦,讓陳鍾有些詫異,不過看游師雄這點氣概,卻也信了三分。畢竟兩人相識也有一陣,大致上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心中自有判斷。
「好,那我就直說了。」
陳鍾環顧左右,小聲道:「師兄,不知道血屍煞氣修煉之地,魔宗在哪裡有?」
游師雄一愣,眼睛圓瞪著陳鍾:「你不過是煉體第二重,要尋找煞氣之地幹什麼?」
陳鍾輕咳一聲:「實不相瞞,我如今已經是煉體第五重,真元入臟腑的境界。不久前,已經過關屍魔堂,入了魔功樓第五層,找到一套九煞魔身,正要修煉此護身功法。」
聽到陳鍾這樣說,游師雄第一個念頭是不可能,第二個念頭是不可思議。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陳鍾:「陳、陳師弟,你竟然短短半個月,從煉筋直接躥升到煉臟腑?」
陳鍾默不作聲,只是點頭,承認了這一點。
「我的天吶,陳師弟你的修煉速度,和魔宗那些怪物一樣的天才如出一轍。推薦你拜入山門的陳如雪,她當初入了魔宗,從煉體第一重到第五重,只用了十天!可謂是轟動一時!不過幾乎每年都有這樣的修煉狂人,他們彷彿是專門為武道修煉而生,任何神功妙法在他們手上,運用起來簡直易如反掌……」
游師雄感慨萬千,盯著陳鍾道:「沒想到一個水牢關上一關,倒是把陳師弟的潛能激發出來,竟然不輸給那些修煉怪物。」
「師兄過獎了,我不過是為了保命,僥倖硬抗下來。」
游師雄連連擺手,笑道:「武道修行,從來就沒有僥倖,只有必然。」
他沉吟一番,思索道:「蘊含血屍煞氣的絕地,元極魔宗的勢力範圍內,倒也是有的,不過在西北烈焰山一帶。那裡火屬妖獸縱橫,是專門流放元極魔宗敵對宗派成員的地方。等到那些對頭被妖獸追殺的半死不死,會有魔宗高人過去,專門將他們做成鐵身屍魔。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做成銀身屍魔!」
陳鍾聽游師雄這麼一說,眉頭微皺:「這種地方,太過危險,我一個人去,恐怕沒有勝算。」
游師雄聽他說話,驚愕當場:「你不要告訴我你想一個人闖進去?」
「有何不妥嗎?」
「當然不妥,大大的不妥。烈焰山向來都是山門弟子組隊前往,歷練也好、採集天材地寶也好、獵殺妖獸也好,不管什麼情況,除非是內山研修弟子的精英,又或者是真傳弟子,否則,根本沒人敢獨自一人在烈焰山行走。不僅僅是烈焰山,魔宗勢力範圍內的任何一個絕地,都是如此。」
游師雄見陳鍾不解:「你以為絕地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嗎?武者需要煞氣修煉不假,但是煞氣強橫之地,武者要警惕煞氣已經不易,還要小心重重危險,一個人行動,如何應付的過來?所以每年山門比武的時候,大家都會盡力下山,尋找最好的試煉之地,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期突破極限,煉化煞氣,然後跨入內山,成為研修弟子。」
陳鍾聽完游師雄的話,頓時明白過來:「離山門比武也沒有多少時間,也就是說,現在正要組隊前往元極魔宗所轄絕地的弟子,應該很多嘍?」
游師雄頓時點頭:「正是如此,山門弟子,魔宗有十數萬之多,出幾十個上百個去同一個絕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想必願意前往烈焰山的,不在少數,到時候,你只要前去組隊就是。」
「難不成是來者不拒?」
「自然是來者不拒,不過,魔宗規矩,誰拖後腿,死在外面可怨不得人。再者,魔宗也有一些任務分派,比如摘取一些天材地寶,一些靈花靈草,根據難度不同,自有不同的獎賞。」
游師雄對此瞭如指掌,他自稱魔宗山門之中沒有他不知道的,就算有所不及,但也差不了多少。
「你且要留意一些,這樣也好順道換些獎賞。」
游師雄坐直了身子,看著陳鐘,鄭重道:「可惜我傷勢還要養上一陣,需要應對即將到來的山門比武,否則,也要和你一同去冒個險。」
陳鍾笑道:「將來總歸有的是機會。」
「說的也是。」
游師雄倒也灑脫,然後突然道:「對了,陳師弟,你修煉九煞魔身這個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那些賤人,又偷偷摸摸下黑手。」
陳鍾不解:「為何知道練什麼功法,也要下黑手?」
「嘿……有人闖一闖屍魔堂可能沒本事,但要是三五成群逼迫闖過的人把功法說一遍,又不是沒有過。」
游師雄這麼一說,倒是陳鍾驚詫起來,元極魔宗還真不愧是魔門六宗,行事作風完全不按常理,放任門下弟子如此狷狂行事,將來修行出來的人,還真是必然成為武道魔頭。
「多謝師兄提醒,我記下了。」
「你記住,在魔宗,萬事小心。」
游師雄認真說道。
陳鐘點頭稱謝,又道:「師兄,那我告辭了。」
「你去吧,等你回來的時候,恐怕實力又會增強了吧。」
「承師兄吉言,陳鍾必定全力以赴。」
說罷,告別游師雄,陳鍾朝外走去。
剛剛出門,卻見一人攙扶著另外一人進來,倒是熟人。渾身是傷的那個,是齊升。攙扶著齊升的,是彭飛。
三人在門口互相看著,顯然沒料到會在這種地方碰面。
「好哇!陳鍾!你竟敢私自逃出水牢,刑罰長老可是判了關你一個月,你竟敢提前逃出來。你這是死罪!你還不就地伏法!」
彭飛雙目圓瞪,他顯然不知道陳鍾已經被護門長老秦萬空特赦,攔住陳鍾去路,冷笑一聲:「魔池寒水也沒把你這個死賤種凍死,你還真是命硬啊。不過童師兄很快就要出關,嘿嘿,到了那個時侯,你這樣的廢物,還不是被我們隨便捏死。」
「就像捏死一隻螞蟻,是嗎?」
陳鍾平靜地看著彭飛。
「嗯?好好好,好膽氣,不愧是關過水牢的,如今脾氣見漲啊。不過,這裡正好是療傷院,你不如在這裡好好地呆上幾天吧!」
說著,彭飛悄悄地一掌拍了過來,顯然是想要打個陳鍾措手不及。
不過曾經在陳鍾眼中不可格擋的一掌,現如今慢的宛若蝸牛,陳鍾快如閃電握住彭飛手掌,冷笑一聲:「說的好!這裡的確正好是療傷院,也的確有人要呆上幾天。不過,你覺得是我呢?還是你這個給童豹做狗的雜種?」
「陳鍾!你……」
嘎啦嘎啦嘎啦,陳鍾運轉真元在手指上,指力倍增,頓時將彭飛的手掌骨全部捏了個粉碎,同時迅猛一指點在彭飛關元穴上。
瞬間,一股寒冰煞氣立刻鑽入彭飛體內,讓這條童豹的走狗慘叫一聲,渾身被凍的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