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佈陣以後,回應我的是呼嘯的風聲在細碎的雪花打在臉上的時候我聽到了近乎整齊的下馬之聲。
接著,所有人鬆開了手上的韁繩,每一個人都用力的驅趕了身邊的馬匹大戰將起,這批馬兒若能回到雪山一脈,那就回去若是不能,放它們自由也是好的。
我調轉了馬頭,看見的是幾百匹奔馬四散奔騰鐵蹄之下,薄雪飛舞在這番猛烈之中所有人都四散而開相字脈的人開始拿出手中的法器,佈陣每一個陣位之人,都開始自覺的站在自己所屬的位置
這番大陣,是雪山一脈壓箱底的陣法,名字大氣磅礡,是為天罰之陣具體的我瞭解不深,老掌門也諱莫如深,只是說這陣法既然引來真正的天罰因人之驅,引天罰,原本也就是逆天的,到了必要的時候需要獻祭而這大陣的陣眼,將由老掌門和珍妮大姐頭來主持。
天罰,需要獻祭?風呼嘯的吹起了我身披的白色斗篷那風聲好像在隱隱的悲泣,為即將到來的慘烈而傷心我知道,到了關鍵的時刻,這批正道的老人會毫不猶豫的獻祭,而天罰之陣,究竟有怎麼樣的威力,需要如此多的正道元老來共同佈陣,讓人難以猜測。
我心中說不出是怎麼樣的情緒在沉默中,我也翻身下馬,撫摸了一下所乘之馬的脖頸最後,揚起了手中的鞭子,狠狠落下,馬兒吃痛,仰天長嘶,最終馬蹄翻飛,追隨著它那遠去的同伴朝著茫茫草原的那頭奔騰而去。
我一把揭開了頸上披風的繫繩薄薄的白色披風一下被狂風揮舞著,飄向了遠方的天際
看了一下飄飛的披風,我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眾人身上天罰之陣,需要準備的就太多,除了必要的由相字脈來佈陣,花費大心血以外,每一個陣位的對應之人都需要拿著雪山一脈提供的與陣法對應的法器,然後在入陣之時,就開始行使一個可以稱之為秘術的法術。
這法術如果單獨使用沒有任何的威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引起法陣的共振然後己身與法陣相連,然後徹底的激活大陣。
可以說這個法術就是與陣法配套的法術是驅動整個大陣的前置法術而這個法術完畢以後,大陣才會被完全的激活,可這並不是結束,大陣開始使用時,變化萬千,每一個人都有一套獨特的步罡配合大陣不同的運轉威力。
繁瑣複雜簡直聞所未聞,就連在我原本的那個世間,一個陣法能有配套的法術的,都不多有的,全部都是真正的頂級陣法,有的甚至是傳說中的陣法。
看著雪山一脈拿出這樣一套陣法,我再次為這個今生所在的神秘世間感覺到驚歎,這不是一個修行凋落的世界嗎?怎麼感覺像隱藏了如此多的秘密?
老掌門就站在我的身邊,告訴我現在就開始早早的準備,除了相字脈的佈陣以外,那套前置的激活法術,也是一套漫長而繁瑣的法術,需要的施法時間很長按照時間來計算,從開始到最後一個人都做完法術,預留下的時間剛剛夠。
這也是聞所未聞,有一句話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句話用在修者身上也同樣適用,在鬥法的時候,誰的天分更高,就比如說靈覺強大,溝通的越快,意味著施法越快的時候誰就佔盡了優勢。
需要幾個小時來施法的,威力再大,都可以視之為雞肋了
我心中有一些擔心,問身旁的老掌門:「時間真的夠嗎?」
老掌門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遠方,說到:「既然決定要動用這套天罰之陣,那一定就是做足了準備面對楊晟那邊的人,不可預料的戰鬥力,我已經想不出來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利用這陣法的優勢來平衡雙方戰力的不足。」
這個時候,在風雪之中,珍妮大姐頭也朝著我和老掌門走了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拿出了她那個小酒壺,走到我們身邊以後,擰開喝了一口,對著我說到:「承一,你就不應該有這方面的疑問,在這種時候,能夠扭轉逆勢的就只有這個天罰之陣了,那個門派拿出來的頂級陣法,沒有哪一個不是驚天動地的可是能夠佈陣的人這個世間卻是寥寥無幾,而且佈陣的條件什麼的,要求也苛刻之極唯有這天罰之陣,是我們目前能有的陣法,說起來它的要求也夠苛刻的,竟然需要四百九十名功力百年以上的真正大能!這個換哪個門派單獨之力也不可能做到就算集好幾個門派的力量也不可能。」
說話間,珍妮大姐頭又喝了一口酒壺中的酒,有些像小女孩一般調皮的朝天呵了一口白氣然後饒有興趣的看著白氣在空中散去。
好像現在在整個戰場之中,就只有我們三個人最閒。
畢竟,大多數人忙著佈陣而以慧大爺,和另外一個武僧為首的一撥人,在圍繞著一個怒目金剛,佈置他們的陣法而那邊凌青奶奶帶著一群巫蠱之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我看著凌青奶奶在分發一些東西。
在另外一邊,是由陳承一的陳師叔帶著醫字脈的人在檢查各種他們的丹藥,法器
而跟隨而來的少數命卜二脈的修者最是神秘他們也是在佈陣在這風雪之中,竟然拿出來了合有半人高的銅燈盞,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嚴格的說來,這個戰場中還是有其它閒人的,就比如老李一脈的弟子,還有陳承一的那些夥伴只不過他們跟隨在了各自師父們的旁邊,顯得不是那麼閒的樣子。
就算路山,也帶著陶柏,被一個雪山一脈的長老叫住,在不停的詢問著什麼?
老掌門的目光深沉,望著整個正在忙碌佈置的戰場悠悠的說了一句:「但願來得及」
我自然的以為他說的
是這個天罰之陣在那邊,我看見了一個陳承一的熟人小北也在,他也是佈置陣法的其中一人,此刻,他揮舞著一隻手,大聲喊到:「第三百九十六陣位完成,持陣之人歸位。」
在他的喊聲之下,一個看起來很是強壯的老年修者,手持一個陣印,大步的邁向了那個陣位和之前那幾個最開始入陣的人一起,開始念誦起晦澀難懂的口訣,就是以我的功底,也一時之間聽不清楚,他們的這段口訣到底是什麼?
我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不遠處那尊巨大的怒目金剛法相已經被豎立而起慧大爺和另外一個武僧,帶著一眾武僧,此刻正在焚香誦經
雪飄得更大了在此刻,一個同樣穿著白色衣袍,帶著一個簡單面具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他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到我的身邊,就站定不動了。
在這熱火朝天的戰場佈置中,我的心情原本就有些鬱悶不管是一開始的會議還是現在的戰場,都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我做什麼只是告訴我,我是這場戰鬥中的變數,就沒有了多餘的信息讓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置身事外的閒人。
在此刻,還忽然出現這麼一個怪人,那感覺就像保護我似的,我心中一下子充滿了某種怒火。
我的性格原本一向淡然,更不會在乎這種細微末節的小事,在原本的看法中只要需要我就盡力去做就好,也不知在這個時候是受了整個戰場氣氛的影響,還是什麼到底受到了陳承一人格的影響。
我終於是沉不住氣,看著老掌門低聲的問了一句:「這是誰?」
「這是要緊跟你身邊的人。」老掌門回到了一句就像沒回答的廢話一般的話。
「老掌門,在這場戰鬥中,我到底是要做什麼?難道只是一個精神領袖?我自問到如今我也沒有這樣的氣場?指揮戰鬥,更加的不可能!我沒那份才能到現在,你還瞞著我嗎?」我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就帶上了情緒。
「不是瞞著你,而是瞞著對方的人。這是你師父叮囑的,也是我的看法有些事情藏在心裡更加的穩妥,一旦說出來,說不定就被對方給知道了你要等,而到時候你面對的戰鬥或許比誰都慘烈。這是旨意上天的旨意,誰讓你的命格繼承了你師祖的命格呢?你也要繼承他的責任,至少要把他帶到!」老掌門輕聲的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我不懂只是風聲持續的響徹在耳邊,雪花漸大,就要迷了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