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人比起來,我的優勢在於我是道士,我見過許多千奇百怪的事情。
和心裡素質優秀,一樣有過經歷的特種兵比起來,我的優勢在於我見過老村長。
再恐怖的東西,見多了也就習慣了,任何事物能給你帶來衝擊性的印象的,永遠都是初見。
所以,面對老村長的攻擊,我還能有自我反應,那就是閃避!
他的動作很快,真是一隻靈活的殭屍啊!我狼狽的在地上翻滾了半圈,在心裡無奈的歎到。
這樣快的動作,我自問閃避不了幾次,儘管我從小練武,身體反應已經大大的超出常人。
很快,老村長就再次向我撲來,可也就在這時,我聽見了師父的聲音:「陣開。」
再看老村長時,他的身上發生了我不敢相信的一幕,竟然有無數的火花在他身上乍現,就像是有個小孩兒在他身上放了一竄鞭炮似的。
再下一刻,我看見了師父的身影,他手上拿的是拂塵,師父要用那個了嗎?拂塵三十六式!
可是,老村長只是停留了那麼一下子,怨毒了看了我和我師父一眼,接下來竟然轉身就走,動作快如閃電,我看見這一幕,忽然就很慶幸,我是有多幸運,才能避開老村長那迎面的一下啊?
站了起來,我看見慧大爺也臉色難看的走了過來,嘴角竟然掛著一絲血跡,師父拿著拂塵問到:「那邊.」
「也死了一個人。」慧覺輕咳了一聲,嘴角又湧出一絲血來。
「嚴重嗎?」師父的神色頗有些關切。
「還好,只是胸口被撞了一下,那怪物的力氣太大,動作也太快。不知道進化到什麼程度了。」慧覺聲音沉重的說到。
此時,屋裡的人們也開始陸續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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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清晨依舊是晴天,可是在這裡的人們,每一個人的心情卻是陰暗的,院子裡整齊擺放著的兩具蓋著布的屍體,充分的說明了人們將要面對怎麼樣的殘酷。
他不會畏懼陽光,他隨時都會殺來這裡,他甚至不畏懼子彈,動作快如閃電,力大無窮,這就是師父給人們的提醒。
這一句提醒,壓在每個人的心裡,是如此的沉重!殭屍殺來大本營?!而且我們在明,他在暗!
還有更壞的消息,那就是師父覺得不能再冒險了,在死掉兩人之後,決定撤退,可是在那時卻發現,我們悲哀的,完全中斷了和外界的聯繫。
走出去嗎?不行,失去了陣法的保護,我們走在路上就是待宰的羔羊,就算有幾個高手在,也難免死很多人。
派人出去通風報信嗎?誰現在還有膽子單獨行動?
等待嗎?上面也許發現和我們失去了聯繫,會派人來窺探這裡,先不說等不等得到,如果不是大規模的行動,派來的人幾乎都是送死。
老村長就像一匹陰冷的餓狼,躲在暗處。
而我們聚集在這裡,就是它眼中的獵物,它隨時都會跑出來咬我們一口,血淋淋的撕掉一塊肉,而我們卻沒法知道他下一次是什麼時候來。
這就是他的智慧,在那一天晚上,佈置好了一切,等他出現,他沒有出現。
卻在第二天,天快亮,陽氣最重的時候忽然出現,殺了我們倆個人,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匹『餓狼』?
「沒有路可以選擇,我們只能反抗,收了老村長,我們才能走出這裡。」師父把所有的情況和大家言明之後,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反抗?那要如何反抗?我沒想到這一次的行動,竟然難到了如此的地步,讓我們被困死在了這裡。
元懿原本蹲在屍體的旁邊,在探查著什麼,等到我師父說完這些話,他站起來,臉色頗為沉重的對我師父說到:「只是倆具屍體而已,魂魄都已經不見了。應該被拘魂了。」
元懿的話,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有一個戰士激動的站出來說到:「我們生在這個部門,隨時做好了死的準備。可是死,我也希望能把戰友帶回故鄉!他們是犧牲的,不該在死後還承受無盡的折磨。」
師父望了他一眼,說到:「放心吧,只要我沒死,他們的魂魄就會得到超度。魂歸故里!」
師父的承諾暫時平息了戰士們的怨氣,只有兩個人還在發抖,這兩個人是昨天親眼看見老村長的倆個戰士,其中一個非常害怕的說到:「姜師傅,我們能不死嗎?」
師父說到:「我不知道,可是我們不是那些村民,我們也有收了他的本錢,我們拼一下,不死的機會很大。」
可是,第一次,師父的話沒給人們信心,我看見大家的眼中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哀傷,我能體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重,這股沉重是很多人做好了去死的準備。
師父沒說具體怎麼行動,他只是說再等一天,明天再說,人們各自散開了,只剩下我嫂子在散場以後,對我師父說到:「姜師傅,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相信你。但如果我們不幸死掉了,你再有機會看見楊晟,請告訴他,如果他以後能覺得自己錯了,就算全世界的人不原諒他,我和孩子也會原諒他,就算我們已經死了,也是一樣。」
師父盯著嫂子,沉默了很久,終究只是『嗯』了一聲。
但嫂子走遠以後,師父輕輕的說了一句:「這是一個好女人。」
這句話被我聽見了,估計也被不遠處的凌如月聽見了,因為我看見她的表情很好奇,這個丫頭來這裡以後,這是我第一次和她見面時間那麼長,雖然是在如此沉重的氣氛下。
師父感慨完以後,就進屋了,院子裡那倆具屍體是如此的刺目,可是沒有度回他們的靈魂之前,沒人同意火化,因為火化倆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想起來都有些殘酷,有些敷衍死者的味道。
我靠著身後的一顆樹,抽著煙,也不知道為啥,最近煙癮是越來越大了,到了這裡,見識了太多,也有太多關於生命的思考,因果的思考,總讓我感覺太沉重。
煙,有時是麻痺人的好東西,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人選擇依賴它,也不會選擇依賴人。
「小子,好久不見,再見你就這樣叼根煙扮流氓啊?」凌如月朝我走來,開口卻沒什麼好話,她挨著我,一起靠著樹,有些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歎了一聲。
我夾著煙,轉頭看著她,這丫頭,這麼些年沒見,倒真的越長越漂亮了,小時候把她當妹妹看,這長大了,雖然依然把她當妹妹看,可反倒因為拘謹,沒了小時候這份親熱。
「得,小時候叫我三哥哥,幾年不見就喊我流氓了啊?你要來一口嗎?」我隨口說到,其實也只是讓氣氛輕鬆一些,難得在這裡,還能有一個讓我輕鬆的人,我真的不想拘謹。
或許,也是因為前路太沉重,反倒不想被拘謹束縛了自己。
「我才不要呢,你要和花飛飛打招呼嗎?」看我逗她,凌如月毫不猶豫的反將了我一軍。
「不用了,我早些天就在心裡和花飛飛打過招呼了。」我趕緊說到,我對一隻蜘蛛確實難以產生感情。
「不用掩飾了,我就知道你害怕。」凌如月哼了一聲,然後我倆的目光碰在一起,竟然同時大笑起來,小時候的那份親切感竟然就這樣回來了。
笑完了之後,我倆同時依著大樹,望著天,望了很久,凌如月才輕輕開口到:「你很想聽我再叫你三哥哥嗎?」
「嗯。」說這句話的時候,凌如月沒看著我說,回答她的時候,我同樣也沒有望著她。
「三哥哥.」凌如月輕輕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