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惡夢嚇醒的,在夢中我被一條肥嘟嘟的大蟲子追,我咋跑都甩不掉,結果就被那大蟲子給纏上了,這還不算,它那嘴長的就跟菊花似的(咳,這裡的菊花就是菊花哈),纏住了我之後,那菊花嘴就咧開了,向著我咬來。
我的冷汗一直流,在下一刻身體一掙扎,就醒來了,一睜開眼,還來不及擦把冷汗,就看見兩張『賊』臉湊在我跟前。
「額侄兒醒了咧。」不用說,其中一張是慧覺的。
「啥子你侄兒,這是我徒弟,少亂認親戚。」嗯,另外一張是姜老頭兒的。
我一陣頭疼,這兩老頭也不讓我消停一下,我擦了一把冷汗,推開那兩張『賊』臉坐了起來,才發現我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看了看窗外,我明白了我還在郭二家裡。
「師父,我暈了多久?」我『虛弱』的說到。
「少給老子裝,你就暈了半個小時,耗神過度而已,你裝成這副樣子,是今天不想做『功課』了是不是?」姜老頭兒斜我一眼,下一刻就從他那寶貝黃布包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子,倒出一個黑色的藥丸,塞進我的嘴裡。
一股苦澀中帶著清涼的味道在我的嘴裡瀰漫開來,這個藥丸子的味道我記得,因為我吃過一次,就是遇見蛇靈那回,姜老頭兒給我吃過一次。
「哼,浪費老子的寶貝。」姜老頭兒冷哼了一聲,不過那神情倒是沒有半分捨不得。
「快看,你師父好小氣咧,來給額當徒弟吧。」慧覺老和尚總是這樣『見縫插針』『火上澆油』。
「慧覺老禿驢,信不信老子錘你。」姜老頭兒脖子一梗,顯然火大了。
「來來來,單挑,單挑。」慧覺老和尚不甘示弱,一激動,冒了一口北京話。
我懶得理他們倆個胡鬧,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要不是慧大爺及時轉移『戰火』,姜老頭兒怕是不會放過我裝虛弱這回事兒,還真別說,這藥丸真是有奇效,藥液化外一點點兒,和著唾沫吞進嘴裡,我立刻就感覺到大腦清清涼涼的,瞬間就舒服了不少。
屋子裡因為倆個老頭鬧麻麻的,一小會兒就進來了好幾個人。
我一看,酥肉來了,還有郭二的爹媽,和他老婆。
酥肉一進來,就獻寶似的拿起那個虎爪,遞給姜老頭兒,說到:「姜爺,你吩咐的,用藥水兒洗乾淨,你看看,洗乾淨沒?」
姜老頭兒接過一看,滿意的點點頭,摸了一下酥肉腦袋,說到:「還是你娃兒機靈,我那徒弟就是個哈兒(傻子),還逞英雄。」
說著,他就用跟紅繩重新把虎爪給我繫上,戴我脖子上了。
我摸著這戴了十幾年的虎爪,心裡一陣安穩,隨口就問到:「師父,啥東西,還要用藥水洗啊?」
「說這個,老子就來氣兒,虎爪是你這樣糟蹋的?那蟲是啥東西?你不知道?你倒好,拿去叉蟲,這還不沾上邪氣兒啊?這虎爪你這一用,當你白養了兩年。」姜老頭兒越說越來氣,忍不住又給了我一下。
我心裡委屈,心說你又沒有給我說咋用,我還能咋用啊?難不成嚼兩下,然後吞下去,再變成老虎啊?摸著虎爪,我說了句:「白養兩年也成,反正戴了十幾年,以後也得戴下去。」
我這句話氣得姜老頭兒又要打我,這時,郭二媽咳嗽了一聲,姜老頭兒才消停。
我也好奇的看了看,發現郭二的這幾個家人面容都比較愁苦,姜老頭兒歎息了一聲說到:「慧覺,我們再上去幫他看看吧,說到醫術,你比我出色點兒。」
「也好。」慧覺老和尚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我不知道為啥,看了就覺得想抽他,不過我肯定是不敢的,也不能,主要是感覺這玩意兒,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他們一行人離去了,酥肉幾步就竄到了我跟前,說到:「三娃兒,你這樣可嚇死我了。」
「這不沒事兒了嗎?還算你小子行,來得比我想像的快點兒。」說實話,後面吸煙等待的時候可真難受,要再晚點兒,我得昏過去了,萬一那蟲子.
「啥我還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住的那叫一個偏僻,我跑去整整花了兩個小時,還帶條狗兒,那狗兒一會兒能走,一會兒不能的,我還得去抱著。」酥肉抱怨的說到。
「那你咋到的?狗兒咋樣?」
「狗兒沒事兒,你師父給它餵了點草藥,說狗兒的恢復能力強,過兩天就好了。至於咋到的,那太精彩了,你師父一路背我下得山,跑起來跟飛一樣,下山後,慧爺(慧覺要求的,酥肉也必須叫他慧爺)就拉著我跑,我頂不住了,他們倆個就輪流背我跑,然後你師父嫌我負擔,不帶我了,那不行!我多擔心你啊,就這樣一路跟來了。」酥肉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竄兒。
我瞄了瞄酥肉那身材,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我師父他們真是『老當益壯』。
「現在外面咋樣了?就是那蟲子,還有郭二。」我昏迷了半個小時,也不知道那些事情處理的咋樣了。
「那蟲子你師父用一張符貼了,然後拿個木頭盒子收起來了,說是要上山再處理,至於郭二,怕是不行了,老吐血,慧爺說了,內臟爛了,給調了一副止血的方子,讓送醫院。」
「那還不趕緊送醫院,一直讓我師父去看啥?」郭二這人我說不上對他又好感,但也說不上討厭,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啊。
「還不是因為你師父說了句,精血被吸了一些,這個送醫院也沒用,以後身子怕是虛了。」酥肉說完這句,臉色挺不好看的望著我:「三娃兒,那蟲子就是餓鬼啊?恁厲害?還帶吸人精血的?」
「我也不清楚餓鬼的事兒,走,我們上去看看。」此時,藥丸我已經全部吞完了,精神完全恢復了,比昏迷之前還清醒,我說著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一爬起來,才發現腰酸背痛的,精神是恢復了,身體還沒。
「三娃兒,你能行嗎?」酥肉擔心的看了我一眼。
「滾,老子又沒有缺胳膊少腿兒的,咋不行?」
說話間,兩人上了樓,摸到郭二的房間,發現我師父他們果然在那裡,郭二的家人也在。
原本房間不大,一下子那麼多人,顯得分外的擁擠,我拉著酥肉擠了進去,一下子就被郭媽看見了,郭老爹咳嗽了一聲,叫郭棟樑帶著他妹妹先出去。
這郭棟樑一走,這郭老爹,郭媽雙雙就要朝我跪下,被慧覺和姜老頭兒一人一個給拉住了。
「師父們,你就讓我們跪一下吧,我兒子不學好,惹了不該惹的東西,都是這小師父給救的啊。」郭媽很是動情的說到。
姜老頭兒和慧覺不停這個,強行把他們拉了起來,姜老頭兒說到:「他出手是應該的,一生所學就是這個,你們跪他,反而折了他的福。」
姜老頭兒這樣一說,郭家二老才算消停,我瞄了一眼郭二,嘖,嘖
一張臉呈一種奇怪的灰黑色兒,這才多久,臉頰都凹陷了進去,嘴角還有血跡,整個人顯得虛弱無比。
「我兒子」郭媽擔心的問到。
「現在說不好,不過再呆你兒子肚裡幾天,神仙也救不活,內臟會被全部啃爛的,我看了一下,現在就胃和腸子有問題,送醫院吧,得大醫院,花多少錢都得治,治不治的好我就不敢打包票了。」慧覺老和尚操著一口普通話鄭重的說到。
「那我兒子那精血是咋回事兒?還補得回來嗎?」郭老爹擔心的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