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什麼身份?我一下子愣了,在我心裡我那師父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一身本事卻甘於平淡,難不成還有個啥身份?
不過我雖然才十歲,而且屬於一點兒也不敏感的那種孩子,見姜老頭兒這樣嚴肅的說起,我還是想到了一些事兒,我爸去打電話的神秘專線,鎮上的小院兒,還有就是那轟轟烈烈的遷墳工作,竟然是鄉領導承諾給工分,虧我那時以為要全部算在姜老頭兒頭上。
這些事情我原本是沒有細想的,此時一下子湧上腦海,我還真就覺得我這師父神神秘秘的。
「雖說我喜歡閒雲野鶴,但是我是為國家做事的。」姜老頭兒說到。
「給國家做事?」我疑惑的望著他,國家的工人農民就他這種懶散,怕國家是建設不起來的,我是的的確確沒看見他做什麼正事兒。
「嚴格的說起來,就是國家要我出手的時候,只要是正面的事情,我是會出手的。當年我的條件就是絕不給單獨的什麼人做什麼事兒,只會為關乎國計民生的事情出手。」畢竟我只是個小孩子,姜老頭兒盡量淺顯的給我解釋著。
「可是」我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可是.前些年不是破四舊嗎?」
「破四舊破的可不是有真本事兒的人,以前騙子太多,以致於人民愚昧,真有本事的人又清修不出,搞的魚龍混雜,甚至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兒,這些事情太複雜了。而且,道家玄學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你覺得鋒利的刀子能交給壞人玩兒嗎?又能交給小孩玩兒嗎?」
「我不就是小孩兒?」那可不好,我就快成破四舊的對象了。
「老子這是比喻!」姜老頭兒怒到,「就如很多人對世事蒙昧,就如小孩兒,忽然學得了一招兩式,很容易被挑唆,你懂嗎?而且玄學限制條件太多,比起科學來說,是不容易轉化成生產力的,只要有少部分有真本事的人,幫忙看住國家就好了,而且幫忙處理一些事情,不要引起百姓恐慌,讓百姓好好過日子,就是這樣的。」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問到:「師父,你的官很大?」反正我見到那院子裡的人都對師父恭恭敬敬的,也見到鄉領導都出面。
「這個其實世間權力於我無用,以後我會慢慢跟你說一些事情的,關於我身份更詳細的事兒,現在你還太小,就記得我是會為國家做事的就行。」姜老頭兒考慮了半天才這樣跟我說到。
「那師父,你為啥要幫國家做事兒?你不是說你喜歡逍遙自在嗎?」
「道家之人當然要順道而為之,助得道者,你讀那麼久《道德經》這點兒都不懂?再說,這是你師祖之命,他早就說過以後我們幾個弟子安身立命之處就是幫助現在的zf,因為他們是得天下大道者,也就代表了國家!為家國做事兒,是為大德,大善。」姜老頭兒很簡單的說到就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而我也只有個簡單的想法,我這師父還挺看重積德的。
從那之後,我每日的功課內容就變得更加繁重,《道德經》是不抄不讀了,這讀讀寫寫了三年半,我就算想把它忘了都不可能,至於能悟到些什麼,這個就是自己的事兒了。
可《道德經》不讀不抄了,卻忽然多出了一堆兒的東西要我背,首先就是那繁複的關於畫符的口訣,以前我認為道德經已經晦澀難懂之極,可這些口訣對於我來說才是真正的『天書』。
這些口訣姜老頭兒是不會讓我寫在紙上的,他教授我時,也是直接口口相傳,再具體到每個字兒,入門符菉的口訣相對簡單,一般只有4句話,可是該怎麼發音啊,具體的意思啊,能把人腦袋都給搞爆炸。
「每種符菉對應的口訣都不一樣,你要深悟其意,而且這只是入門,除了這畫符之時的口訣,每種符菉對應的,還有結符煞的口訣,有些是心裡默念,有些是需唸唸有詞,有些是要大聲念出,嘿.你給我注意斷句,發音的重點兒在哪個字上。」姜老頭兒就是這樣對應我的抱怨的,一般最後的結果都是我挨訓。
天知道我是有多想實際的操作,親自去畫一張符菉看看效果,可是姜老頭兒只是瞟了我一眼:「功力都沒有的小傻娃兒,畫出來也是廢紙一張,給老子練功去。」
是的,練功!
從那天開始,我要練習的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修身法門了,而是真正的『修真』,這個修真可不是世人理解的長生之術,或許它曾經是,但到現在確實遙遠了一些。
簡單的說,我開始練習真正的氣功了,姜老頭兒曾經神叨叨的跟我說過,修而大成者,食氣,氣中自有靈,而最高等的呼吸之法,是胎息之術。
我一聽就差點暈過去了,首先我就不能接受不吃飯,光喝西北風,讓我當神仙我都不幹。第二,胎息之術是啥?說白了,就是不用口鼻呼吸,而是用身體皮膚外吸自然之氣,天地元氣。內氣流動穴竅。我一想就覺得那非得憋死我不可。
面對我的情緒,姜老頭兒覺得非常好笑:「瓜娃兒,你想多了,這食氣的氣是天地元氣,可不同於用口鼻呼吸的陰陽二氣,你能到那層次?你能到那層次,老子天天做飯給你吃。至於胎息之術,偶爾能達到那境界半個時辰都不錯了,你這輩子把龜息之術給我練成就好了,你沒見那烏龜都特別長壽嗎?」
「我到那層次,還用你做飯給吃?我天天喝空氣,不不,天地元氣不就好了?師父,你這耍我呢?」長期和姜老頭兒鬥智鬥勇,我已經總結出豐富的鬥爭經驗,他話裡的漏洞,我一聽就知道了。
「對對,那我做氣給你吃。」姜老頭兒嘿嘿一笑。
「氣咋做?還能炒?還能蒸?還能燉野鴿子吃?」我不屑的說到。
「咋不能做,我天天放屁給你吃不就好了?屁不就是一股氣?」姜老頭兒頭一仰,得意的說到。
當時正準備打坐練功的我,差點一口喉頭血沒噴出來,我忍了又忍,一張臉憋通紅,得了,得了,就當我上輩子欠這便宜師父的得了!
不過,玩鬧歸玩鬧,到我真正練功的時候,姜老頭兒卻是比誰都緊張,雖說關於我們這一脈功法的獨門訣竅,他已經反覆的給我說明,並細細的把他的心得也教授於我,可他還是緊張。
這氣功不是說著玩的,一不小心就會練岔,甚至走火入魔,姜老頭兒緊張是情有可原的,所以道家的師承非常重要,沒有師父指導,除非大才大能者,普通之人絕不能輕易嘗試。
只是入門的氣功,就已經很難,我每天花在這個上面的時間非常多,可是進境卻緩慢非常,首先要過的第一關就是氣感,氣感是非常飄忽的東西,在捉住『它』以前,只能靠存思行氣,這存思說起來簡單,可全部心思集中在一件事上,是非常耗心神的事情,我一開始時,常常做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有頭昏想吐的感覺。
面對這種情況,姜老頭兒卻常常鼓勵我;「你的天賦已經夠高了,我一開始時,存思不到十分鐘,就會心神不集中,強行做下去,更是傷腦,慢慢來,我的徒弟是很厲害的。」
這番鼓勵,包含著濃濃的情誼,那護短的感覺更是強烈,我時常也在感歎,其實我師父對我挺好的,常常讓我很感動,當然在這些時候,我必須努力不去想他無賴的時候,比如讓我吃屁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