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城西一片貧民區前停了下來。
出租車司機看了看這顯得有些不堪的貧民區,不由得皺眉道:「女娃子,你是住這邊的嗎?」
沈玉點點頭,說道:「是啊師傅,我是在這裡住的。」
「那你可就得小心點了啊!」出租車司機是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大叔,此刻說話也有些語重深長,「最近這一帶的人要拆遷了,所以我經常能看見一些地痞流氓,一些小流氓在這附近溜躂,太不安全了,不久前還聽一些同行說,這裡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娃子被糟蹋了,最後還自殺了,哎呀!可憐了大好青春啊!」
沈玉低著頭,沒有說話,情緒似乎有些不大穩定。
繼而,那出租車司機看著葉知秋,說道:「小伙子,你是她男朋友吧?以後你可要注意一下自己女朋友的安全了,接送她上學放學,這麼一個水靈靈的小女娃子,可不能出啥事了啊!」
葉知秋笑道:「師傅,謝謝你啊,我不會讓她出事兒的。」
「那就好,做男人的就應該有擔當。」
兩人下車之後,葉知秋就陪著沈玉沿著一條崎嶇的小路向前走,幸好這是大晴天的,要是下雨的話,這條小路瞬間變成泥濘小路,有多難走就可想而知了。
沈玉突然說道:「被那些流氓糟蹋了的女生叫小蜜,是我的鄰居,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說到這裡,沈玉的話已經有些哽咽了,小蜜被糟蹋之後自殺身亡,這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剛剛聽到那出租車司機的話,才會瞬間沉默下來的。
葉知秋沒有說話,他知道沈玉還有話要說。
沉默了一陣之後,沈玉繼續說道:「這裡叫北閘區,我出生之後就一直在這裡生活,想來這裡應該是整個信陽市最窮的地方吧!我爸媽都是工廠工人,因為他們比較能吃苦,我們家的生活在這裡算是不錯的了,所以我才能上得起大學,但是你不知道,在這裡多少人是年紀輕輕就已經脫離校園,出外打工掙錢了。」
「這周邊的地區都已經建起了高樓,所以最近政府也準備開發這片區域,下了拆遷令,準備在這裡建造幾座商業大樓,而今天晚上我見的杜先生就是承建商杜家的少爺。我本是想向他說明一下我們北閘區的情況的,我想不到他竟然會……」
說到這裡,沈玉的話有些哽咽,顯然她的人生中從未遭受過如此的對待。
葉知秋問道:「那在見杜凡之前,你沒有查過這個人?」
沈玉點點頭,說道:「查過,他上過不少花邊雜誌的封面,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好人,但是因為我們不少人找過他們杜家的宏大公司理論,但是最後結果不是被趕出來就是被打一頓,我爸也因為這樣,被他們打得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走路。正因為這樣,我才想到通過接觸杜凡,來幫這些人多討一些利益。」
沈玉這時候已經淚花連連的了。
葉知秋歎息一聲,這是一個有錢有權的人橫行的社會,這樣一個貧民區的人,哪裡是那些大有錢人的對手呢,要是沈玉事先考慮周全,就應該會想到今天晚上這樣的結果,她本就不應該參加那個聚會,更加不應該接觸杜凡這個人。
說話之間,葉知秋已經和沈玉回到了她家的門前,陳舊的一個獨棟房子,牆外不少地方已經生滿了青苔,屋子中傳來陣陣咳嗽聲,沈玉苦瓜著臉,說道:「我爸身體現在其實好多了,上個星期他甚至連坐起來都困難。」
葉知秋點點頭,雖然他不清楚沈玉的具體家庭情況,但是作為整個家庭的支柱出事了,對這個家庭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好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可以回去了!」沈玉並沒有要請葉知秋進屋的打算。
葉知秋也沒有厚著臉皮的要進去,他在心裡默默估算一下時間路程,然後對沈玉說道:「明天你早點上學吧!」
「嗯?什麼意思?」沈玉有點不知所以然。
葉知秋說道:「以後每天早上我六點來接你上學,晚上晚點接你放學。」
「這……」
「我答應了剛剛那開車師傅,不能讓你出事的,做男人的不能這樣言而無信的對不對?」葉知秋微微一笑,說完了轉身就走,任憑沈玉叫喊,他也沒有回頭。
倒是沈玉的叫聲引起了沈母的注意,然後走了出來,看見沈玉愣在門口,目光直視遠方,順著沈玉目光看去,便看見一個年輕人的身影在漸行漸遠。
沈母笑道:「玉兒,人走啦,還發什麼愣呢!」
「啊!」
沈玉被母親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轉身便看見母親笑嘻嘻的一張臉,沈玉嗔道:「媽,你幹嘛呢?嚇了人家一跳。」
沈母呵呵笑道:「要不是你看著那小伙子出神,會被我嚇著了嗎?」
「我,我哪有……」沈玉臉上緋紅。
沈母吃味的笑道:「傻孩子,這有什麼?你已經是大學生了,現在不是說大學生都能結婚了麼?所以就算你處個男朋友,你以為爸媽會發對麼?還到了門口才將人家趕走,你這孩子……人家送你回來也不請人進來喝杯水。」
「媽…根本不是那樣的。」沈玉慌忙解釋,「那只是我同學,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參加學生會的聚會,見時間太晚了他就送我回來而已。」
但是沈母心裡是認定了,哪裡會聽她的解釋,依舊是笑道:「好啦,傻孩子,別解釋了,爸媽又不是不開通的人,你要是真不喜歡人家,那看著人家離去失神幹嘛?」
「……」沈玉的心突然像是被撞擊了一下一樣,對啊,自己心裡怎麼就對他生出一絲情愫了呢?
繼而,沈玉連忙否認了這種想法,她心裡在害怕,於是說道:「媽,我和他才見過兩三面而已,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他了呢?」
「怎麼不可能,當初我和你爸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那時候媽心裡就知道你爸他是我一輩子要跟的男人呢!」
「媽,你們那是相親,情況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沈母翻翻白眼,說道:「對上眼了就在一起,結婚生孩子,這就是婚姻,能有啥不一樣的?」
「媽……」沈玉幾乎都要哭出來了,這時候沈母便連忙說道:「好啦好啦,媽不說了總行了吧?不過媽覺得你這樣也不請人家進來喝口茶總是不好的,下回他要送你回來,可要記得請人家進來啦,讓媽看看未來女婿的樣子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