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似笑非笑地望著地上匍匐的兩個奴僕,緩聲道:「你們啊,這心思比孤都大。|奪取一個帝國又豈是那般容易的,若不然,孤早已經讓王朝脫離申屠那雜碎的操控了。」
「那是因為陛下的機遇未至,如今九星令在手,超越申屠只是時間問題。」
「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有捨才有得,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吧,機遇只有這麼一次。」
「有捨才有得,哈哈,說得好!」李陽驟然大笑起來,「孤活了一輩子,竟還沒有你們兩個畜生看的明白。罷了,都起來吧,這基業就交給那幾個小子折騰去吧。」
白金和李不壞大喜,李不壞道:「陛下英明,幾個王子雖然私心頗重,不過他們爭爭卻無大礙,到底都是陛下的血脈,斷不可能讓基業毀於一旦。」
李陽笑道:「你這頭小犬說的倒是不錯,只是不曉得那幾個小子究竟誰更有能耐一些。」
李不壞道:「依奴才來看,幾個王子當中有意王位的大王子、三王子、五王子、六王子背後俱都有蝶歡谷的支持,孰贏孰負其實都不重要,蝶歡谷要得到建黎王朝的全力支持,不虞擔心申屠的手會在建黎王朝伸的更深。」
李陽道:「若不是因為此,孤也容不得他們胡鬧。只是可惜了小二和小四,原本孤最中意的就是他們兩個,可他們偏偏要與申屠那兩個不成器的女兒不清不楚。唉,若是他們能夠理解孤的苦心,孤何至於將他們驅逐的那麼遠。」
聽李陽提到二王子李海和四王子李俊,白金和李不壞的神情也有些黯然,李陽的幾個孩子都是他們看著長大的,誰優誰劣,他們二人再清楚不過。|
二王子李海和四王子李俊,又正好是他們兩人的弟子,只是這兩個王子的心著實太大太野,以至於最後落得發配邊荒的下場,作為老師,他們卻也無能為力,只能唏噓感慨。
輪情感,兩個王子自然比不上他們與李陽之間近百年的交情,二王子李海和四王子李俊與李陽的報復之間產生衝突,他們自然輕易就做出了取捨。
「陛下,二王子和四王子誤入歧途,我二人難辭其咎,還請陛下責罰!」
白金和李不壞心裡很清楚李陽不會因此事責怪他們,但他們依舊要拿出些姿態出來,俱時一起匍匐在了地上。
「思想是自己的,他們為了目的不擇手段,與你們何干?」李陽沒好氣地在白金和李不壞的屁股上各踢了一腳,罵道:「你們兩個猴子,趕緊給孤起來,又不是真心認錯,惺惺作態地趴在那裡幹什麼。」
白金和李不壞依言起身,同時笑道:「這不是想讓陛下高興起來麼?」
「好了!」李陽擺手道:「既然決定走了,就走的無牽掛一些,你二人先下去佈置吧。另外,著人將小八找來。」
…………………………
「獄蟒」組織的殺手攻擊昌寧學院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汀城,大戰持續了半天,學院的導師死了近一半,學生死傷更是數百,如此之大的傷亡,這在學院的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
直到半天之後,長老會和四個副院長才姍姍來遲,以迅雷之勢將捕殺扼制了下來,全殲了「獄蟒」派出來的殺手。
當昌寧學院的戰火終於落停之後,一聲宏大而悠遠的鐘聲打破了汀城的寂靜,繼而一連串的鐘聲穿梭在了汀城的上空。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足足九聲宏遠的鐘聲使整個汀城震動起來。
帝暮鐘,只有在神祭和帝王殯天的時候才能響起,而此間正值夏末,距離神祭的時日尚遠,此時帝暮鐘響起,自然只能有一個原因,皇帝李陽殯天。
一時間,王朝各個職能部門的大臣全部動了起來,蜂擁一般湧入皇宮,不多時,一封以左右丞相連帶整個內閣聯名簽署的誥敕飛出皇宮,以王朝官署傳訊符陣傳遍整個王朝:皇帝李陽殯天。
直到這時候,人們才發現,「獄蟒」不止攻擊了昌寧學院,而且在同一時間也攻擊了皇宮。出動了巔峰星君一名,以雷霆手段殺死羽林軍上千人,擊殺了星君強者李陽,李陽身邊的近侍除了皇宮總領太監李不壞,其他人全都戰死,連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
於是,「獄蟒」攻擊昌寧學院的真相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人們眼前,原來「獄蟒」真正的目標並不是昌寧學院,而是要藉此吸引人們的目光,以此給那個星君強者殺手刺殺皇帝李陽造就機會。
國不可一日無主,但是這一變故來的太過突兀,皇帝李陽甚至都沒能留下指定繼承皇位的遺詔。
整個王朝由此陷入了恐慌的狀態。
可是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呢?以李陽這個境界的強者來說,一百多歲的年齡,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若不出變故,活個千兒八百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事情。
可變故到底是發生了,沒了皇帝,王朝一切事務的運轉卻不能就此停下,這些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兩大丞相和整個內閣輔臣頭上。
乾陽宮,主持內閣會議的是皇宮總領太監李不壞和財務大臣劉韜。
兩個年邁力衰的左右丞相分坐王位兩側,只是他們的年紀著實太大了一些,讓他們焦心焦力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政局的主持只能落在內閣首輔大臣劉韜的身上。
面對整個王朝最有權勢的十多個大臣,劉韜這時候的臉色很不好看,非常不好看,他死了爹娘一樣地瞪著李不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是除了隨著皇帝一起消失的那些近侍和李不壞之外,唯一一個知道皇宮變故真相的人,可他是真不想變成這個知情人啊。
皇帝自導自演了一場大戲,拍拍屁股走了,卻把如此大的一個爛攤子扔給了他。
「皇帝啊,老夫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啊!」
劉韜望著一屋子面色沉痛的大臣,心中悲憤欲絕,神情如喪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