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水見這個婦人打扮的女子興沖沖的往自己這邊跑來,心中卻沒有一絲的奇怪,反而在心底升起一股可愛和熟悉之感,似乎在自己的某一個記憶中,曾經這個女孩也是這樣,提著裙擺,歡快而興奮如一隻蝴蝶般往自己身邊跑來。舒虺璩酉
女孩一來到若水的身旁,原本一雙大大的能說話的眼睛,突然就蒙上了一層水霧,然後,在若水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眼前的女孩已經一把將她給抱住了,女孩一邊抱著若水,一邊伸手垂著她的後背,用著哽咽的嗓音說道:
「小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你這幾天去哪裡了啊,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擔心死了呢,在你不見的這幾天裡,我們大家都好擔心你啊,小水,你沒有事情了吧」
沒錯,來人正是花小麼,那個總是愛闖禍,又愛吃東西的女子。只見花小麼一邊哭著又一邊笑著的對著若水說完這些話後,便又急急的放開自己抱著女孩,然後,哭的紅紅的大眼睛不住的上上下下打量起喬若水來,只見女孩東摸摸,西瞅瞅的,在確定了眼前的小水毫髮無傷之後,又再一次抱住了她,這一次,女孩嘟起了小嘴,帶著責備的抱怨道:
「死小水,你都沒事了,為什麼還不來找我啊,你不知道,我這幾天替你擔心的都吃不下飯了,你倒好,怎麼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啊,我真是白擔心你了啊」
若水原本被女孩的這麼一抱而弄的有些傻眼,現在又看見女孩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關心,一會兒抱怨的模樣,更是在尷尬疑惑之餘,又帶了點兒不好意思,最後,只能夠輕輕地出聲問道:
「那個,呃,我們以前認識嗎?」
若水的話才一說出口,便讓面前的女孩瞪大了眼睛,於是,她又趕緊解釋道:
「我,我因為遇到了點兒事情,所以,所以,有些事情不記得了,那個,你是誰呀,我認識你嗎?」
「小水~,你,你……說,說什麼,不認識我?這,這怎麼可能呢,你怎麼可能不記得我們呢,你又失憶了?」
花小麼一聽女孩的問話,一張原本欣喜開心的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一臉的不可置信,小水怎麼可能不記得她呢,她們以前可是很好的朋友啊,不,小水一定是騙她的,小水怎麼能夠不認識她呢,然後,只見花小麼拉著若水的手兒,露出勉強的笑容,對著若水說道:
「明明前幾天跟我說,你失憶了,不記得我們了,我就覺得他是騙我的,小水,你一定是跟他一起串通了,來騙我的是不是,小水,別玩兒了,這個不好玩兒的,你就別騙我了」
花小麼拉著女孩的小手,泫然欲泣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期待和渴望,語氣都變得有些顫抖和帶著祈求了。
「呃,那個,我……你,你別哭啊,我,我只是暫時的不記得你們了,等,等我病好了,我就記得你了,我,我一定會記得你的」
若水不知道為什麼,一見眼前的這個女孩哭,心中便軟到不行了,不認識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能夠寬慰她,告訴她自己一定會記得她的。
「真的嗎?以後你就會記得我們嗎?那你什麼時候記起我們啊?」11fib。
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孩聽著若水的話,立馬就停止了流淚,抬頭眨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就這麼直直的望著若水,眼裡充滿了希冀和期許。
若若悉似女。「呃……,那個,我……」若水原本只是安慰的話語,可是,望著眼前女孩單純的雙眼,到了嘴邊的安慰性的敷衍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要不,你跟我回端王府吧,我們一起回去,見到以前的熟人,你搞不好就能夠記起以前的事情,對不對?」花小麼望著若水糾結無法說出口的表情,便立馬祈求的說道。
「去端王府,呃,我,我……」
若水一聽女孩說回去端王府,心中便有些糾結了,這段時間裡,她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到端王府這三個字了,過一段時間,自己周圍的人便會說起這端王府的事情,而且,就連病癒中的父親,都問過自己關於端王府的事情,她該怎麼辦。
可是,對於葉大哥和她之間的事情,女孩真的是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只是有時候,午夜夢迴間,似乎會覺得,自己的身邊缺少了點兒什麼,可是,她也不確定,那個人,便是葉大哥啊。
「小水,跟我回端王府吧,回去吧,小築她也來到上京了,現在,正在端王府呢,你不記得我,但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總得記得吧?」花小麼對著若水說道。
「救命恩人?」女孩望著花小麼疑惑的問道,什麼救命恩人,自己過去難道還出過什麼事情嗎?要不然,怎麼會有救命恩人呢?
「是啊,你過去一次差點兒丟了性命,是小築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呢,你就算是忘記了過去的一切,那你的救命恩人來了上京,你總不能不去看她吧,況且,小築可是神醫的傳人啊,你這失憶了,搞不好小築能夠幫你醫好呢,小水~,就跟我們回去,讓小築幫你看看唄,小水,跟我們回去吧」
早已經從悲傷情緒中出來的花小麼拉著喬若水的手,急切的拉著若水的手,聲音撒嬌的說道,她知道,善良的小水最是吃軟不吃硬了,只要她拿出自己的纏人功夫,一定是能夠將女孩給手到擒來的,讓她答應去端王府的,這樣,葉大哥的心情也就能夠變得好了。
「小築?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嗎?真的嗎?」過去的事情她都忘記掉了,什麼救命恩人,她也都不記得了。
「是啊,是小築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就算是你失憶了,可是,你欠她的恩情,總不能夠和你的記憶一樣,失去了吧」
可,呃,我,楚哥哥?」
喬若水望著女孩祈求的目光,心中很是糾結,眼前這個女孩,一雙真摯的大眼睛處處閃著認真和純粹,一點兒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那麼,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是不是該去看看啊,於是,女孩只能夠將求救的眼神望向喬楚了。
花小麼看著女孩身旁的喬楚,從她第一眼見這個男人站在小水的身旁開始,花小麼心中便很是反感了,人家小水失憶了,忘記葉大哥了,眼前這個男人,就想要趁火打劫了啊,長的好看有什麼用,竟然肖像別人家的娘子,花小麼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最後,一個沒忍住,直接就指著喬楚的鼻子罵道:
「你這個臭男人,竟然離間夫妻間的感情,拐跑別人家的娘子,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還有臉站在小水的面前,你……」
花小麼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身後的周明生給制止了,花小麼正罵的開心呢,見自家男人竟然不幫自己,於是,轉了頭,剛想要問他幹什麼不幫著自己狠狠罵這個搶人家娘子的惡霸時,就聽的周明生冷冷的對著喬家少爺說道:
「喬少爺,有時候不是你的東西,就是得到了,也未必能夠長久下去,總有一天,紙是包不住火的,該知道的事情都是會知道的」
喬楚聽著眼前這個渾身都透著冷意的男人的話,眉眼一挑,這幾天來,他也想清楚很多事情,不是他的東西,就是得到了也是不會幸福的,以前水兒沒有選擇自己,如今,水兒已經嫁做他人婦,自己也該放手了,有時候,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她,只要看著她幸福,或許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雖然說,這話說的酸了點兒,但是,喬楚如今卻不得承認,這話說的是在理的。
但是,認識到是一回事情,被人當眾說出來卻又是一回事情了,現在眼前這對夫妻竟然如此的不給自己面子,那麼,他也就不需要有任何的禮貌了,喬楚眉眼一挑,口氣也十分不善的說道:
「你如何知道,她是不屬於我的呢?為何紙就一定保不住火呢?」
「喬少爺,我們夫妻二人如今來的目的,只是想要帶走長青留在你們喬府的心而已,喬少爺肯定知道,人有時候,飲酒過度,也是會死人的」
周明生不知道最後一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只是他說這句話時,聲音明顯的比剛才前面的話,重了許多,喬楚自然是聽清了周明生此刻話中的含義,再看看旁邊的女孩,明顯在聽到他的話語後,臉上有了些擔憂和失措。
「小水,你就去看看葉大哥吧,他這幾日來,都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叫都不出來,我從來沒有見過葉大哥如此的消極模樣,如今,都好幾天沒有好好的吃過飯了,昨天還暈了過去呢,小築看了,說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啊,小水,葉大哥以前是多麼的疼你啊,如今,你可不能如此的忘恩負義啊」
花小麼望著眼前這個迷惘而失去記憶的女孩,再想起端王府裡,那個整日借酒消愁的男子,心中一陣的心疼。為什麼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卻要經受這麼多的磨難呢,明明是一個該受盡百般疼寵的瑩柔女子,另一個是最該得到幸福的男人,如今卻要飽受著如此多的痛苦經歷呢。
「楚哥哥?我……」
女孩聽著花小麼的話,心中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有著一抽一抽的疼痛感,最後,只能夠抬頭望向喬楚了,而一旁的喬楚再聽到女孩的聲音後,只是冷靜而認真的問道:
「水兒,你想去看他嗎?」
女孩在聽到喬楚的話語後,微微的點了點了頭,她想去看葉大哥,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放心不下他,似乎,心中總有什麼東西,隱約的牽引著自己,要往那熟悉而陌生的道路上走去。
「既然想去,那就去吧,哥哥不攔著你」
喬楚笑著說道,這幾天來,喬楚便一直想著女孩的事情,想起女孩失憶時,對於長青的依賴,又想起這幾日,女孩在她的言行舉止中,無意識的便會透露出她過去跟長青在一起時,才會有的慣有動作。
每次兩人吃飯時,女孩望著不想吃的菜,便會毫無意識的脫口而出,『哥哥,我不要吃啦』,如此的撒嬌聲音和動作,那倒是過去水兒從未有過的,過去的水兒,只會默默的接受,哪裡會有如此的撒嬌和活潑呢。但是,往往,這一句話一出,兩人都是一愣。女孩因為自己的話而不知所措,男人則因為她的話而心寒,原來,有些記憶早已深入骨髓。
周明生聽著喬楚的話,冰冷的臉上倒也是有過驚訝,竟然如此輕鬆的就放行了,他還以為跟喬楚如此的人,還得費上一番功夫才行呢。
當女孩坐上花小麼夫妻二人的馬車後,喬楚望著那徐徐而走的馬車,心中一陣的傷痛,一旁的管家是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的,自然是知道少爺的所有心事的,如今,見著少爺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讓小姐走了,心中很是不解,於是,望著那遠去的馬車,輕輕的對喬楚問道:
「少爺,你就這麼讓小姐走了,難道你不擔心小姐和那個葉長青……」
這接下去的話語,管家沒有再說下去,卻也是不言而喻的,喬楚聽了他的話,微微的苦笑著,只留下一句:15175007
「是我的,總歸是我的,不是我的,強求又有何意義呢」喬楚望著遠去已經快不見的馬車,苦澀的說道。
「哎,少爺,你這是何苦呢……」
「管家,別說了,回主屋去看看父親吧」
這個時候,應該是父親喝藥的時間了,現在,若水回來了,父親的心情也不如從前那般的惆悵了,再加上若水每天陪著,於是,喬家老爺的病,自然也就慢慢的好了起來,現在,都快能夠下床了。
若水坐在馬車中,這一路上花小麼便嘰嘰喳喳的沒有片刻的停過,都是在講著她跟若水以前的故事,有她們的初識經歷,有她們的烏龍過去,等等的一切,花小麼講的聲形具色,甚至在說到女孩被人綁架時,花小麼都忍不住哽咽了。
失憶的女孩雖然沒有任何的記憶,但是,聽著馬車內女孩聲淚俱下的講述,心中只覺得一陣的觸動和熟悉。可是,若想要繼續想下去時,那記憶卻似斷了的軟橋一般,無法向前,無法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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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徐徐的往前趕著,終於在一所氣派而輝煌的府邸前停了下來,若水被花小麼攙扶著下了馬車,然後,便一直跟著他們,走進宅院內,然後穿過漂亮的花園和過道,最終被帶入一所寧靜而清幽雅致的別院內。
只見院子的大門口,站著幾個神色焦慮的僕人,被圍在中間的是一位衣著華麗的女人,華麗的婦人在轉頭望向女孩這一邊時,那一雙原本黯淡而焦急的雙眼突然如見到了救星一般,閃爍著耀眼而期待的目光。
華麗的婦人,推開自己周圍的僕人,激動的直接跑到了女孩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緊緊拽著女孩垂在兩旁的下手,雙眸中有著祈求和真誠:
「小水,你終於回來了,是母妃不好,母妃不該放任你一個人去喬家的,小水,你原諒母妃好不好,你去看看長青,他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過房間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我真怕他……」
婦人說著,便已經泣不成聲了。
女孩望著眼前這個自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的婦人,剛要出口告訴她,她已經不記得過去的一切了,但是看到她的淚水之後,詢問她的話語放在了嘴邊,卻沒有說出口,女孩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母親,也是這樣一個溫柔而漂亮的女子,於是,善良的女孩便拍著少婦的手背,輕輕的安撫道:
「夫人,您別哭了,我去看看葉大哥,他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會勸他出來的」
「夫人?葉大哥?」
少婦聽著女孩的稱呼,微微一愣,望著女孩那乾淨而沒有任何射神色的臉龐,端王妃知道,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在悄悄的發生著改變,而且,望著女孩恭敬而陌生的眼神,聰明的端王妃一下子便有些明瞭了,難怪長青回來後,便意志消沉,難怪小水沒有跟著回來,原來,原來……端王妃越想,心便越往下沉,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明生啊,這……」
「夫人,關於小水的事情,一會兒再跟您說」
周明生望著端王妃疑惑的表情,自然也猜到了,對於女孩此刻的轉變,她是有所瞭解了,但是,如今,卻不是解釋的時候,只見周明生緩緩走到女孩的面前,冷冷的問道:
「想不想知道長青現在的情況?」
若水望著眼前這個渾身都有著冷意的男人,有些畏懼的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見周明生伸手指著那主屋的大門,說道:
「那就推開它,進去」
女孩心中疑惑,卻也還是照做了,伸出自己的小手,然後,緩緩的上前,慢慢的推開那扇房門……
當身後的房門再次被外人闔上時,若水心中一陣驚慌,可是,卻依舊鼓足了勇氣,邁著小步伐,緩緩走進。
昏暗的房間內,空寂而瑟繚,安靜的空間裡,只能夠聽的到女孩輕緩而小心翼翼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清楚和讓人心顫。
厚重的簾子遮擋去屋外充足的陽光,只留下一抹昏暗,模模糊糊間,女孩只覺得一個人影此刻正頹廢的坐在床邊上,背靠著身後的木床,手裡握著一小罈酒,女孩才剛一走進,便能夠聞到那濃濃的酒味正迷散在周圍,濃烈的酒氣讓女孩眉頭微微一皺。
藉著屋內即將燃盡的燭火,女孩此刻正好能夠看到男人的表情,只見他側坐在床邊,白色的長衫此刻皺巴巴的,而且還泛著黃色,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龐此刻長出了凌亂的鬍鬚,襯得男子頹廢而低迷,緊閉的雙眸,嚴抿的唇瓣,凌亂的黑髮,給人以消沉而病弱的感覺。
女孩緩緩的走到男子身邊,然後,慢慢的蹲下,伸出自己的雙手,輕輕的搖了搖此刻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早已經睡去了的男子:
「葉大哥?葉大哥?」
女孩細軟而關懷的話語,換換傳入男子的耳中,聽著自己朝思暮想的聲音,男子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豁睜睜開了那疲憊的雙眼,烏青的眼眸泛著血絲,但是,在對上女孩面容的一瞬間,卻又透出了晶亮,不可思議,驚喜的,錯愕的,傷心的,難過的,激動的,狂喜的,愛戀的,深情的……種種,眼裡的寓意太重,讓人無法想像。
「小水,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不會忘記我的……」
長青說著,緩緩的伸手,一雙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雙手輕輕撫上女孩白希的臉頰,最後,緩緩伸向女孩的脖頸,將女孩摟入自己的雙臂間,緊緊的收攏。
長青的頭微埋在女孩的秀髮間,那熟悉而甜美的味道讓長青沉醉,似貪婪的小孩一般,汲取著女孩的芬芳。
「小水,不要離開哥哥,不要離開好不好?」
男人因為酗酒而變得有些乾啞的聲音,有著長青對於女孩獨有祈求和眷戀,深情近乎告白的話語,讓女孩心中一陣的心疼和感動。
女孩雖然忘記了這五年來所發生的一切,忘記和葉大哥之間的事情,可是,如今,當眼前這個受傷的男子如今就這麼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女孩的內心不知道為什麼,只一陣的抽搐的心疼和憐惜。
因為酒水的緣故,長青的思緒依舊迷離而混亂,看著眼前的女孩很久都不回答自己,長青的心中一陣的急切,然胡,還未等女孩做出反應,他早已經做出了進一步的動作。
手臂的猛然用力,直接將身前的女孩拉入自己的懷中,然後,熾熱的唇瓣重重的吻上,糾纏、吸吮,似貪婪的飢渴,帶著深深的沉痛和無力的挫敗,讓這一記親吻變得繾綣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