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的徐北禪、方少強都嚇了一跳,不明白賈思邈為什麼要這樣幹。
徐北禪還好些,方少強卻是有些發怵,連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一具具冰涼的屍體,就躺在周圍,又有幾人能真正地不好怕?
徐北禪問道:「賈少,你這是……」
賈思邈笑道:「我這人有個習慣,就是想看看,他們是怎麼死的。」
方少強的心就是一緊,這算是什麼習慣啊?難道說,當大夫的人,都有不一樣的怪癖?有偷窺狂,有露陰癖,難道說,賈思邈是窺屍狂?幸虧,現在徐北禪和賈思邈的關係不錯,他也不用跟賈思邈作對了。要不然,只是想想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賈思邈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尤丹的屍體,已經冰涼了。這樣,想要把脈什麼的,來檢查她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了。唯一的法子,那就是對她進行解剖。不過,這要是讓尤家人知道了,他們會同意嗎?
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必須得幫雷霆洗清罪名啊!
賈思邈一甩袖子,妖刀就從袖口彈到了掌心中。徐北禪和方少強還是第一次見過妖刀,巴掌大的小刀,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唯一的感覺,就是多了幾分詭異。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面傳來了喊叫聲。
郭朝陽冷聲道:「沒有少爺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停屍房中。」
尤院長的聲音傳來了,喝道:「我們要看我的女兒,你們讓開。」
周新梅叫道:「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難道說,我們要見自己的女兒,還有錯嗎?」
「尤院長,周副部長,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你們閃開不閃開?」
「不閃開。」
「好,好,我這就報警。」
郭朝陽淡淡道:「隨便。」
胡和尚罵道:「娘希匹的,還跟他們囉嗦什麼呀?我一鐵棍一個,都將他們超度了算了。」
周新梅一把揪住了胡和尚的脖領子,瘋了一樣:「來呀?你打死我呀?」
「嗨呀?還有人敢要挾佛爺?」
胡和尚才不管這些,在他的眼中,什麼院長、部長的,一棍子拍下去,還不是一樣的死翹翹?他輪著棍子,照著周新梅的腦袋,就拍了下去。啪!徐北禪出來,一把扣住了胡和尚的手腕,低喝道:「和尚,別亂來。」
胡和尚罵道:「你算老幾啊?趕緊給我撒開手。」
賈思邈在停屍房中,喝道:「和尚,聽徐大少的。」
「是,賈爺。」
就這一句話,霸道、囂張、飛揚跋扈的胡和尚,瞬間老實得像一隻小羔羊,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了。
徐北禪道:「尤院長、周副部長,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你們不想查清楚尤丹的死因嗎?這中間,肯定是有蹊蹺。」
「蹊蹺,什麼蹊蹺?我看你們,就是想讓我女兒連死了都不得安寧。」
「我們有必要那樣做嗎?」
「新梅,你先冷靜一下。」
尤院長終於是開口了,冷聲道:「徐大少,我們就給你一個面子,等一會兒。如果說,我女兒真的是顱腦出血,怎麼辦?」
「我願意承認一切法律責任。」
「好。
尤院長拉著周新梅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胡和尚和郭朝陽等人,還是堵在停屍房的門口。徐北禪點點頭,轉身走進了停屍房中。空氣中飄散著血腥的氣息,賈思邈已經將尤丹的腦袋割開了。而方少強,他一手拄著牆壁,正在角落失聲嘔吐著,他對賈思邈更是充滿了恐懼。
那是一具屍體啊,在賈思邈的眼中,就像是一隻青蛙,隨隨便便的就割開了,血水夾雜著腦漿立即流淌了出來。然後,賈思邈像是在繡花一樣,一點點地切割開,檢查著每一處血管、經脈……這一切,都超過了方少強的承受極限,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啊。
估計在近期的一段時間,他是不想吃任何關於肉、果醬之類的東西了。
這樣檢查了十幾分鐘,賈思邈突然道:「徐大少,尤丹是中了一種毒……這種毒很霸道,入侵了人的大腦,才會導致顱腦的血管破裂,出血身亡。」
「什麼?」
徐北禪不懂醫,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了。突然聽到賈思邈這樣說,他也狠狠地吃了一驚,問道:「賈少,你確定?」
賈思邈道:「十分肯定確定。」
「能確定是什麼毒嗎?」
「這應該是一種混合毒,我想知道,在尤丹在醫院的期間,都有誰陪著她了。」
「少強,你過來。」
方少強連膽汁都吐出來了,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問道:「表哥,什麼事兒啊?咱們……咱們可以走了嗎?」
徐北禪問道:「我問你,尤丹在醫院期間,都誰陪著她了?」
「呃,是我、賈秀凝和聞仁慕白。」
「對呀,聞仁慕白呢?」
「聽說一個叫做張承志的人來到燕京了,他去機場接人了。」
賈思邈罵道:「他媽的,百分百就是聞仁慕白幹的。」
在這一刻,賈思邈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當初鐵橋就是中毒死的呀。雖然說,他沒有看到當時鐵橋中毒的症狀,但是從羅猛的口中,感覺他的死應該跟尤丹有幾分想像。這麼說……奶奶的,賈思邈終於是忍不住,爆了粗口,肯定也是聞仁慕白害死的鐵橋。
方少強吃驚道:「聞仁慕白?這……這怎麼可能呢,尤丹又沒有得罪他,他害死她幹什麼呀?」
賈思邈冷笑道:「尤丹是沒有得罪他,但是尤丹要是死了,肯定會把矛頭牽扯到我、雷霆、鄭欣雪等人的身上。說白了,他就是想通過尤丹的死,讓尤家人來對付我。」
試想一下,尤丹死了,尤院長和周新梅能坐視不理嗎?周新梅是衛生部的副部長,只要她說幾句話,賈思邈想要在華夏中醫公會上,拿到名次,幾乎是不太可能了。這年頭,有錢、有權就是大爺,賈思邈什麼都沒有,只能是老老實實地當孫子了。
誰讓他,太純潔、太老實了呢。
賈思邈大步走了出來,看著悲慼戚的尤院長和周新梅,歎聲道:「對於尤丹的死,我也是深表遺憾,可是,我必須要說一件事情……她是顱腦出血不假,卻不是讓雷霆給打死的,而是中毒才導致的血管爆裂,才會導致出血身亡。」
「什麼,中毒?」
「對!我剛才,檢查了尤丹的屍體,她確實是中毒身亡。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立即叫醫生過來,對她的屍體進行重新檢驗。」
「好,我這就叫大夫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男人還是要堅強許多。尤院長讓周新梅坐在椅子上,他和賈思邈、徐北禪走進了停屍房中,等了有幾分鐘的時間,有大夫過來,立即將尤丹的屍體給帶走了。這次,賈思邈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和徐北禪等人,一直等在外面。
這樣過去了差不多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檢驗報告終於是出來了。
尤丹確實是中了一種毒,不過,這種毒不是那種劇毒,會潛伏在人的身體中,一點點地滲入到血管中。一旦它跟血管中的血液融合,就會導致血液流動速度加快,進而膨脹。本來,顱腦的血管就比較細,比較脆弱,這樣血管突然膨脹,就爆裂了,血流不止。
等到大夫再發現的時候,尤丹已經斃命身亡了。
看著這檢驗報告,尤院長冷聲道:「是誰下的毒?」
方少強道:「當時,一直陪在尤丹身邊的,就是我、賈秀凝和聞仁慕白……」
「你們三個人有沒有分開過?我的意思是,有沒有誰,獨自跟尤丹在病房中?」
「有。」
「是誰?」
「賈秀凝。」
方少強道:「早晨的時候,我和聞仁慕白出去買早餐,就在那個時間段,賈秀凝和尤丹在房間中了。其餘的時間,我們幾個人都在。」
什麼?這個結論,讓尤院長、周新梅,還有賈秀凝都不禁吃了一驚。
賈秀凝驚恐道:「我……我怎麼可能會害死表姐呢?真不是我幹的。」
賈秀凝的老娘和周新梅,是親姐倆,她和尤丹是表姐妹的關係,又怎麼可能會對親戚下手呢?這可是直系親屬啊。如果說,不是賈秀凝干的,那又是誰幹的?周新梅很激動,叫道:「秀凝,你……你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孩子,你把尤丹還給我……」
賈秀凝真是害怕了,顫聲道:「姨媽,我……我真的沒有下毒,我沒幹過啊。」
「不是你,那又是誰?」
周新梅上來抓賈秀凝,賈思邈伸手給攔住了,問道:「我想問問,尤丹今天早上吃了些什麼東西嗎?」
「吃了,吃得是皮蛋瘦肉粥……」
「是誰把那個粥拿回來的?」
「是……哎呀,我想起來了,是聞仁慕白啊。不過,那粥是用塑封上了呀?根本就沒有開封。」
賈思邈冷笑道:「作為一個用毒高手,有很多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將毒下到粥裡面。我敢確定,百分百就是聞仁慕白下的毒。」
賈秀凝有些不太明白,問道:「他為什麼要下毒啊?」
賈思邈看了眼尤院長、周新梅,苦笑道:「我想,尤院長應該明白吧?」
尤院長大聲道:「通緝聞仁慕白,一定要將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