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內訌嗎?
躲藏在暗處的賈思邈和唐柔、唐飛等人,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
在苗疆十八寨中,除了大苗王,就是拜月大祭司最有勢力了。現在,拜月竟然夥同青幫的人造反了,想要搶奪了大苗王的位置。賈思邈就明白了,不是大苗王要跟青幫的人合作,而是拜月在跟青幫合作啊。
而藏青,為什麼會對苗妙兒、苗烏下手?說白了,這一切都拜月縱容的,藏青是拜月的人。要不然,現在的藏青哪裡還敢露面啊,早就遭到苗疆十八寨的追殺了。
估計早在嶺南市的時候,因為毒品生意,拜月就已經跟青幫的人聯手了。這回,有苗可成當人質,又有青幫的人當外援,估計在苗疆十八寨的寨主,也有不少人投靠了拜月。照這樣分析,大苗王和苗妙兒、苗烏都要危險了呀。
這次偷襲蜀中唐門,也不是大苗王下的命令,是拜月讓藏青偷偷干的。
這人,看著一團和氣,還真是陰險毒辣啊。
一旦青幫和拜月聯手,讓拜月當上了大苗王,他們下一步就是吞掉蜀中唐門。再進而北上,跟洪門對著干……蜀中唐門有著重要的戰略要地,進可以攻,退可以守,那樣青幫就可以在內地,穩穩地站住腳跟了。
賈思邈就將目光落到了徐子器的身上,十有**,這樣的毒計又是他想出來的。本以為來蜀中,就是向唐家人提親的,哪成想會惹出這樣的事情來呀?看來,事情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複雜得多。
他就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這樣,真應該讓尉遲靜修把龍衛,或者是讓豹堂的人過來,一起行動啊?現在,自己是孤掌難鳴,還不知道唐門的人是怎麼想的呢。賈思邈都忍不住想罵娘了,怎麼每次見到徐子器,都感到這麼被動呢。
那邊,白巫師和黑巫師打的難分難解……
別人都看著,藏青才不管這些,偷偷地放出了血陰蟲蠱。它很快就飛到了白巫師的身邊,誰想到,白巫師的身上飄散著一股似有似無的味道,有點兒像是馨香,又有點兒像是藥味,那幾隻血陰蟲蠱,竟然不敢沾到它的身上。
這下,是真的將藏青給惹怒了,他正要衝上去,嗖嗖嗖!突然間,連環的三支箭矢,猶如是流星趕月一般,射向了白巫師。在眾人的圍攻下,白巫師還想逃得性命?他連忙往旁邊躲閃,噗!躲過了兩支,還是有一支箭矢射中了他的後心。
他的身子一栽歪,又讓黑巫師一刀給劈在了前胸,血水流淌出來,瞬間就凝固了,那裡……竟然是黑血。看來,黑巫師的那把黑色的苗刀,是餵過劇毒的,見血封喉啊。
是侯見,在旁邊射了三支箭。吳阿蒙看得血脈賁張,他的箭法比自己只高不低啊。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用箭的高手,是真想上去切磋兩下。賈思邈連忙按住了他的肩膀,敵人太過於強大,他們上去了,非吃虧不可。
白巫師倒在地上,嘴角溢著黑色的血液,斷斷續續的道:「拜月,你……你敢背叛大苗王,肯定是不得好死。」
拜月大笑道:「我不得好死?哈哈,你在地下就看著吧,我是怎麼殺了大苗王,當上苗疆十八寨的新任大苗王的。」
徐子器拱著手,微笑道:「我提前預祝大祭司當上大苗王。」
拜月哈哈道:「好說,好說,還要多多仰仗徐先生啊。」
徐子器振臂高呼:「我們青幫誓與拜月共存亡。」
「誓與拜月共存亡。」鐵戰和丁鵬、侯見、蒙赤等人,也都跟著齊聲高呼,聲勢相當浩大。
「好,好,走,咱們這就回苗疆。」
「大祭司,我就不過去了,我給唐門的人再加點料。」
藏青笑著:「上次,我給他們下的蠱毒,夠他們受的了。我要在大祭司過來前,把整個苗疆的人都廢掉。」
拜月拍著藏青的肩膀,大聲道:「好,等到滅掉了蜀中唐門,你就是我的左右手。」
藏青大喜,單膝跪在地上:「屬下一定輔佐大祭司,萬死不辭。」
徐子器道:「蒙赤,你也留下來吧,在這兒跟藏青先生一起,給唐門留下點兒念想。」
蒙赤低喝道:「是。」
當下,拜月和丁鵬、鐵戰、徐子器等人帶著苗可成離開了,就剩下了藏青、蒙赤,還有幾個小巫師、苗疆弟子和十來個青幫弟子。
蒙赤道:「剛才,我們在巴河邊上,看到了一些凌亂的帳篷和東西,估計那伙兒人剛剛逃走。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偷襲那些苗疆弟子的人。」
「賈思邈?」
藏青的臉上也露出了恐懼之色。沒辦法,他跟賈思邈打過幾次交道,都吃了大虧。前兩天,他的一隻本命蠱蟲更是讓賈思邈給幹掉了,讓他元氣大傷,差點兒丟掉性命。還有,他的一條手臂也讓賈思邈給斬斷了,雖然說是用巫術將傷口給凝固住了,但是真正地恢復,還得需要一些日子。
這小子是真狠啊,把苗疆幾十個弟子都給幹掉了。
蒙赤吃驚道:「你說誰?」
「賈思邈。」
「他來巴蜀了?」
「是啊,剛才斬斷了我手臂的人,還有殺了這些苗疆弟子的人,肯定是他。」
「你怎麼不早說啊?」
現在的賈思邈,已經是青幫的頭號大敵了,在南江市、嶺南市、徽州市等地,跟青幫打過大仗小仗無數次,青幫吃了不小的虧。他反而像是彈簧一樣,越壓彈力越大。劍神鄧涵玉慘死,丁鵬舌頭咬斷了,這些都是賈思邈干的。
真的沒有想到,賈思邈竟然也來到巴蜀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難道說,他知道了徐子器、蒙赤等青幫中人來苗疆、巴蜀的真正目的?說什麼,也不能讓賈思邈破壞了他們的計劃。蒙赤有些不爽,既然賈思邈來了,藏青怎麼不早點兒說啊。
藏青是什麼人啊?他的性情殘暴、桀驁不馴,修煉的一些巫術都是苗疆的禁術,才會遭受到大苗王的驅逐。現在,他投靠在了拜月的門下,更是目空一些,一點兒也不給蒙赤面子,冷笑道:「剛才,我倒是想說了,不是讓苗可成給打斷了嗎?」
蒙赤皺了皺眉頭,跟身邊的兩個青幫弟子說了一聲,讓他們火速追上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徐子器,快,越快越好。
「是。」
那兩個青幫弟子答應著,撒丫子去追徐子器和拜月等人了。
蒙赤道:「走,咱們追上去,我倒是要看看賈思邈有幾分本事。」
藏青桀桀笑道:「你不怕賈思邈?」
蒙赤嗤笑道:「笑話,我還會怕他?你有沒有膽量追上去?」
「你走,我就趕走。」
「走。」
蒙赤和藏青,帶著幾個小巫師、苗疆弟子,還有青幫弟子,差不多有二十多人,向著沈君傲、唐忠等人奔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種事情,可不敢掉以輕心了。當初,在分開的時候,賈思邈跟唐忠、是沈君傲說,讓他們不要等自己,一路狂奔回巴蜀城。怕就怕,他們在半路上等啊?那樣,他們等來的將不是賈思邈,而是蒙赤和藏青。
賈思邈道:「唐飛、唐柔、二狗子,你們趕緊撤退,去跟沈君傲、唐忠等人會合,告訴他們千萬不要等我們,趕緊回巴蜀城。」
「那你呢?」
「我去看看白巫師,看他還有沒有救。」
「好,一切小心。」
唐飛和唐柔,還有那五個唐門弟子,也往沈君傲和唐忠的方向追去。不過,他們比藏青、蒙赤更熟悉道路,動作比他們更快。
火焰,還在熊熊地燃燒著,照映得周圍如同白晝一般。
賈思邈跳出來,吳阿蒙沒有動,卻是手握著箭矢,盯著周圍的動靜。
在地面上,白巫師口吐著黑色的血液,已經一動不動了。賈思邈握了握他的脈搏,還有跳動,但是很微弱。賈思邈彎腰將他給抱了起來,就在火堆的旁邊,幸好是還有一個沒有毀掉的帳篷,就抱著他鑽了進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能想到,賈思邈就躲在這兒啊?他掏出了幾顆藥丸,幫著白巫師吞下,又立即拔出銀針,刺入了他的背心和胸口要穴。其實,白巫師真正致命的,不是侯見射中後心的一箭,而是黑巫師那帶毒的一刀。那一箭看著是挺兇猛、狠辣的,實際上卻是射偏了一點點,沒有傷及到他的心臟。
這是侯見故意射偏的,是箭法試了準頭,還是在關鍵時刻,白巫師躲過了要害?在那種情況下,別說是白巫師了,就算是賈思邈也很難躲開。
現在的白巫師,說白了,就是中毒了。
賈思邈小心地將白巫師胸口的肌膚都給削掉了,又用藥粉,就跟不要錢似的,灑在了傷口上。茲茲!傷口冒著煙霧,這股煙霧中,瀰漫著腥臭的氣息,讓人聞之作嘔。
疼,是真疼啊。
白巫師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竟然醒來了,眼前是一個臉蛋蒼白,還有幾分清秀的陌生青年,問道:「你……你是什麼人,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