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賢士區公安分局的局長,帶著一隊刑警過來,反而遭人挾持了,這要是傳出去,賈仁義的臉面往哪兒擱啊?其實,他的心中也挺害怕的。賈思邈實在是太狠了,匕首是真敢捅啊,血水順著脖頸都流入到了胸膛上,染紅了賈仁義的大半邊衣襟。
你說,誰能不哆嗦?
賈仁義的臉色有些慘白,完全是靠著一個精神毅力在支撐著自己。邪不勝正,自己是警察,還會懼怕了一個悍匪?等到市局的馮局長過來,一定會將事情給擺平的。
說曹操到,曹操就到了,市局的馮局長真的來了。不過,賈仁義就有些納悶兒了,自己也沒跟馮局長打招呼啊,他是怎麼知道自己遭人挾持了?唉,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句話還真是沒錯。
賈秀凝哭著道:「馮局長,快救救我爹吧,他遭人挾持了。」
馮局長臉色鐵青,叱喝道:「趕緊都把槍收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賈秀凝伸手一指沈君傲,大聲道:「是她打我,然後我報警了,那個老頭子又挾持了我爹……」
「我沒問你。」
馮局長毫不客氣,大步走到了賈思邈和沈君傲的身邊,問道:「你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君傲冷聲道:「怎麼回事?是她拿刀子要暗殺我。我打她,那是自保。誰想到,她又打電話把她老爹叫過來了,要把我們給押走。這要是跟他們走了,我們還能有活路了嗎?馮局長,請你秉公執法,給我們做主啊。」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
「既然是這樣,這件事情沒有你們的責任嘛,你們把人放了,我們絕不追究你們的刑事責任。」
沈君傲衝著賈思邈使了個眼色,賈思邈上去一把,將賈仁義給推到了一邊去。放就放,有什麼大不了的?賈仁義往後退了幾步,躲到了那些刑警中,氣焰瞬間暴漲起來,手指著賈思邈和沈君傲,大喝道:「給我將他們抓起來,我要帶回去,錄一份口供。」
真的是錄口供那麼簡單?沈君傲和賈思邈都在警局幹過,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思,進去容易,出來就難了。
沈君傲亮出了警官證,大聲道:「我也是警察。」
賈仁義冷笑道:「警察又怎麼樣?誰知道你的警官證是不是假冒的?我要帶回去嚴加審查,給我上。」
「都別動。」
馮局長瞅著賈仁義,都想踹他兩腳了。本來,他在辦公室中呆的好好的,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嚇得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哪裡還敢怠慢,親自駕車趕了過來。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華東軍區的頭號首長,親自打來的電話,不亞於皇上直接找到了當地的縣太爺,馮局長哪能不哆嗦?明明不怪那個老人和沈君傲,賈仁義還在這兒喋喋不休的,他是真不怕惹出大事來呀。
馮局長瞪了賈仁義兩眼,大聲道:「都給我退下,誰也別亂動。這事兒,跟人家沒有任何的關係。賈仁義,你要是再想報復,或者是別的怎麼樣,休怪我不客氣。走,收隊。」
「啊?這……這是怎麼個情況啊?」
賈仁義懵了、賈秀凝懵了,在場的這些刑警們,還有周圍的這些人,也都懵了。看來,還真是有青天大老爺呀,人家局長就沒有官官相護,上來就為小老百姓做主了。好人啊,好官啊!
「好。」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這些社區的人都爆發出來了雷鳴般的掌聲。
那些新聞媒體記者們也都捕捉下來了這一感人的鏡頭,焦裕祿式的好幹部,人民的公僕——記錄徽州市公安局局長馮殿祥同志。
賈仁義可沒想那麼多,眼瞅著這些刑警們都撤下了,他連忙走到了馮殿祥的身邊,低聲道:「馮局,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看看我家秀凝讓人給揍的。」
馮殿祥長歎了一聲:「老賈啊,你在警局系統都幹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有些事情看不明白呀?你知道人家是什麼來路嗎?說出來能嚇死你。要我說,這件事情就算了,你可千萬別再找人家的麻煩了。否則……唉,連我都得受牽連。」
「啊?這……這麼大的來路?」
「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大。」
「沒那麼嚴重吧?我就不信了,我在衛生部也是有人的……」
「你大姨子?」
馮殿祥嗤笑了一聲:「我告訴你,老賈,別說是衛生部了,就算是中央有人,這次都未必能懂的了人家。算了,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剛才,咱們華東軍區的頭號首長親自給我打的電話……」
「什麼?」
賈仁義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連心都直突突起來,駭然道:「你是說沈……」
馮殿祥點頭道:「對,就是他老人家。」
我的媽呀!賈仁義倒吸了一口冷氣,再瞅著賈思邈和沈君傲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幸虧,剛才沒有對人家動粗的,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這件事情一旦鬧大了,連省廳的人都罩不住他們,還衛生部?賈仁義真想煽自己幾個耳光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結巴了,顫聲道:「馮局,那……那沒事吧?人家不會追究吧?」
馮殿祥道:「你別想那些了,還是趕緊走吧,別在這兒惹麻煩了。」
賈仁義點頭如搗蒜,連連道:「是,是,我這就走。」
就這麼白白挨揍了?賈秀凝幾步奔過去,哭著道:「爹,你們怎麼就這麼走了?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趕緊走,別再惹事。」
「爹,可是我挨揍了呀。」
「丫頭呀,你這次可險些捅了大簍子,趕緊走。」
「我不走,你要是不給我將他們抓起來,我就死給你看。」
「我……」
賈仁義上去給了賈秀凝一個耳光,大喝道:「來人啊,將她給我押回去,走!」
上來了幾個刑警,連拖帶拽的,將賈秀凝給押走了。
這些刑警,來得快,走得更快,以至於周圍的這些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馮殿祥走到了沈君傲的身邊,陪笑道:「沈小姐,你能來到我們徽州市,是我們的榮幸啊。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空,我做東……」
沈君傲毫不客氣的道:「沒時間。」
賈思邈笑道:「有時間,有時間,哪能沒時間呢?小沈啊,人家馮局盛情邀請,你要是不去,不太像話。」
沈君傲又哪裡不明白賈思邈的心思,瞪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馮殿祥挺高興,瞅著賈思邈挺順眼的,呵呵道:「那就這樣,那就這樣,你們住在什麼地方?等下班了,我叫人過來接你們。」
「夜鶯網吧。」
「夜鶯網吧?」
馮殿祥一愣,還是點頭道:「行,那我就不打攪你們了,咱們晚上不見不散。」
人走了,現場的氣氛卻再也難以恢復下來了,任誰都看得出來,賈思邈和沈君傲等人都非一般人。他們來這兒幹什麼的,砸場子?沈君傲才不管這些,幾步走到了葉藍秋的面前,笑道:「藍秋,走吧,咱們姐妹可是好久沒有見面了,陪我們走走?」
唐子瑜連連點頭:「是啊,走吧,咱們還是出去走走吧。」
葉藍秋偷偷地看了眼賈思邈,又連忙將頭給垂下了,搖頭道:「我現在……現在還要義診呢,離不開。」
「那我們晚上就去廣源街的夜市找你。」
「我不在那兒的。」
「你今天晚上去那兒,不就行了?就這麼著。」
唐子瑜擅自給做主了,衝著沈君傲、賈思邈打了個響指,起身離去了。
在社區附近的樓道拐角處,李二狗子和於純跳了出來,問道:「你們怎麼出來了?聞仁慕白呢?」
「他還在社區內呢。」
「好,這回你們都過來了正好,咱們保證讓聞仁慕白有來無回。」
「純純,我明白你的心思,你看這樣行不行?」
現在,在社區中,有不少新聞媒體記者們的人,而且,葉藍秋也跟聞仁慕白在一起。一旦對聞仁慕白下手,很有可能會帶來一連串兒的連鎖反應。葉藍秋會怎麼想?萬一有新聞媒體記者們捕捉到了什麼,就麻煩了。
於純陰沉著臉,冷聲道:「那你說怎麼辦?」
第一次看到於純有這樣的反應,好可怕啊!唐子瑜和沈君傲、李二狗子、張克瑞等人都不太明白,唐子瑜問道:「純姐,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就算是賈哥跟聞仁家有仇,也不至於非要現在就動手吧?」
於純深呼吸了幾口氣,一字一頓道:「聞仁老賊害死了我爹娘,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逃到南江市去?我這次來徽州市,一方面是為了陰癸醫派和滋陰醫派的斗醫,一方面就是衝著聞仁家族的人來的。我一定要殺了聞仁慕白,聞仁老賊嘗嘗失去兒子的痛楚滋味。」
敢情,還有這樣的一層原因啊?
唐子瑜大聲道:「純姐,我挺你,咱們今天非幹掉聞仁慕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