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賈思邈等人離去了,看著胡和尚拎著根鐵棍,一個人,一個人的敲過去。|i^那些陳家弟子癱倒在地上,抱著被打斷的腿,不住地呻吟、哀嚎著,場面相當淒慘。這一刻,陳養浩終於是明白,賈思邈心頭的怒火,有多強烈了。
越是強烈,陳家的災難就越是嚴重啊!
不會……不會因為自己,把整個徽州陳家都搭進去吧?陳養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真想煽自己幾個耳光了,這一雙眼睛是瞎了。人家賈思邈都說了,讓自己閃開了,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自己呢?陳養浩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將目光落到了鄭欣雪和鄭欣月的身上。
沈君傲和唐子瑜跟著賈思邈、李二狗子等人走了,她倆沒走。坐在一邊的石頭上,她倆饒有興致地望著胡和尚,這個大和尚好兇惡啊,不知道跟賈哥哥是什麼關係。而旁邊的張克瑞,她倆倒也認識,是跟著她們一起從東南亞回來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現在的張克瑞,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嘴角微微上揚,在那兒傻笑著。
這是怎麼了?鄭欣雪看了眼鄭欣月,就喊道:「嗨,張克瑞,你傻笑什麼呀?」
一愣,張克瑞道:「我笑什麼,還輪得到你來管我?」
「肯定是想女人了,說,是誰?」
「嘿,這都讓你們看出來了?」
張克瑞笑著,走了過來,眼神中滿是柔情似水:「我跟你們說啊,我剛才看到了一個背著小竹簍的女孩子,真是太清純了,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人……」
鄭欣雪直接跳了起來,叫道:「哦,你完了,你知道那個姐姐是誰嗎?」
「難道你知道?」
「我告訴你吧,她叫做葉藍秋,是賈哥哥的女人。你沒看到賈哥哥和沈姐姐、二狗哥他們離開了嗎?那就是去找葉姐姐了。你敢看上賈哥哥的女人,嘿,要是讓賈哥哥知道了,你死定了。」
「啊?」
張克瑞連忙道:「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倆可千萬別當真啊。」
鄭欣雪聳著小肩膀,得意道:「要是有人請我吃肯德基,沒準兒我就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張克瑞道:「我請,我請,你們隨時想吃,我隨時就請。」
「這可是你說的呦,我們可沒有強迫你。」
「沒有,沒有,我自願的。|i^」
這時候,陳養浩喊道:「欣雪、欣月,你們過來一下。」
鄭欣雪叫道:「幹嘛?是不是想要讓我們,向賈哥哥求情啊?我告訴你吧,休想。剛才,你是怎麼說我們姐妹的,還悶騷,就算是賈哥哥不殺你們,我們都不會放過你。」
陳養浩都要哭了:「剛才,是我錯了。你們就算是看在我爹、我爺爺的面子上,也要幫我一下呀。我要是死了,我們陳家就斷了香火了。」
「你們家斷香火,關我屁事?少再來煩我,信不信我讓那……那個神僧,一棍子拍你腦袋上。」
這一聲神僧,叫得胡和尚心花怒放,他攥著鐵棍,衝過去,直接照著陳養浩的腦袋就插了下去。陳養浩嚇得媽呀一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噗!那鐵棍幾乎是緊擦著他的身子,插在了地面上。
胡和尚罵道:「娘希匹的,你要是再敢囉嗦,佛爺直接就超度了你。」
陳養浩就感到腿間一股熱乎乎的東西流淌了出來,瞬間騷臭的味道熏得胡和尚倒退了幾步。這傢伙,竟然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何其友還跪在地上,將陳養浩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個遍。
這個禽獸,你要失禁,倒是找個地方啊?這樣正對著我,讓我情何以堪啊?躲吧,又怕賈思邈回來找自己算賬。不躲吧?這味道還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何其友跪在地上,就一點點,一點點地挪蹭著身子,又不敢離得太遠,真的痛苦。
而在一邊,張克瑞的腦海中還在飄蕩著葉藍秋背著小竹簍,在陡坡上的模樣。
原來,她叫做葉藍秋啊?真是好名字,有詩意,人更有詩意。要說,賈爺也太過分了,你說,你都有了那麼多的女人,怎麼又盯上了葉藍秋了?在這個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你總不能見一個,就上一個吧?禽獸!
張克瑞咬著牙關,連額頭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
狼,終究是狼,就算是披上了羊皮,他也是狼。要知道,張克瑞是因為什麼才在東南亞呆不下去的?根據老鬼說的,張克瑞是個性虐狂,尤其是喜歡摧殘那些還是處女的小姑娘。在東南亞,讓他禍害的女孩子都數不過來。張文軒讓張克瑞跟著賈思邈走,也是沒有辦法。不過,老鬼說,如果張克瑞敢亂來,就讓賈思邈一刀宰了他。
這是老鬼的意思,也是張文軒的意思。
自從跟隨了賈思邈的這段時間,張克瑞對賈思邈的手段還是頗有些忌憚的,不過,因為越南幫在東南亞的勢力很大,這就養成了張克瑞狂妄自大、桀驁不馴、目空一切的性格,根本就沒有將其他人放在眼中。
天老大,地老二,張克瑞老三!
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都是哥們兒,反之都是敵人。
然後,張克瑞就看著陰沉著臉的賈思邈和沈君傲、唐子瑜等人走了回來,他的心很莫名地,突然升起了一股邪火,就好像是他珍藏了多年的寶貝,讓人給搶走了似的。同時,他的心中還有著小小的興奮,這是沒有找到啊?那自己就有機會。
陳養浩可嚇壞了,臉色慘白慘白的,顫聲道:「賈……賈爺,找到你朋友了嗎?」
「沒找到。」
賈思邈的眼神冰冷,就好像是剛剛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魔鬼,讓陳養浩如墜入冰窖中,渾身上下冰涼冰涼的,一顆心更是涼透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道:「賈爺,我……我知道錯了,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多叫些人過來,一定幫你把朋友找到……」
賈思邈一步,一步地走向陳養浩,冷聲道:「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要不是你橫加阻攔,耽擱了我的時間,我能找不到她嗎?」
陳養浩痛哭流涕,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嚴,什麼面子的事情了,磕頭如搗蒜,央求道:「是,是,是我的錯,我……我可以將功補過啊。」
「怎麼將功補過?」
「在南江水、嶺南市等地,你跟青幫的人對著幹,肯定是跟他們有仇怨吧?於繼海一直在拉攏我們陳家,我可以假裝讓青幫的人收買了,等到潛伏到他們的身邊,配合你的行動,一舉將青幫在徽州市的勢力,給剷除掉。」
「老子要幹掉於繼海,還用得著你幫忙嗎?」
賈思邈突然一刀劈出去,將陳養浩的頭髮給削斷了一綹,喝道:「給我滾,要是再讓我看到你,我就取你性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陳養浩差點兒窒息過去,可當聽到賈思邈後面說的話,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賈思邈又一腳踹在了何其友的胸口,罵道:「你也給我滾,我最討厭的,就是背信棄義的人。」
何其友在地上滾了一下,略微猶豫,還是趕緊從後面跑過去,扶住了陳養浩的胳膊:「少爺,咱們一起走。」
必須殺了何其友。
第一,在關鍵時刻,他投敵叛變。
第二,他看到了陳養浩大小便失禁,跪倒在地上磕頭的窘樣。不殺他,萬一宣揚了出去啊,陳養浩的臉面往哪兒擱?
山風瑟瑟,空氣中飄蕩著血腥的氣息,每個人的心頭都很壓抑。
唐子瑜輕聲道:「賈哥,咱們現在怎麼辦?」
賈思邈道:「你們都回去吧!剛才,葉藍秋在陡坡上,應該是採藥,我想,她一定還會再出現的,我要在這兒等她。」
李二狗子道:「賈哥,你還有那麼多的事情,就別在這兒等著了。這樣吧,我和兄弟們在這兒找她,你們先回去吧。」
沈君傲勸道:「是啊,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有二狗子在這兒就行。」
賈思邈望著剛才的那道陡坡,內心就像是針扎一般的疼痛,苦澀道:「我現在算是體會到了『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的意境,不知道我跟葉藍秋,還能不能再見面了。」
「能,肯定能的。」這些人異口同聲的道。
「哈哈,那就借你們的吉言了。」
笑聲中,透著幾分蒼涼和悲愴,沈君傲和唐子瑜的心俱是一痛,這個向來都是喜形不露於色的男人,終於是露出了脆弱的一面。畢竟,他是人,不是神……最近,他扛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沈君傲和唐子瑜互望了一眼對方,跟著走了過去。
鄭欣雪和鄭欣月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也沒敢再吵吵嚷嚷的,怪怪地跟著,連大氣都沒敢喘息一下。
李二狗子和十幾個思羽社的兄弟,留了下來,清掃現場,然後再去找人。
張克瑞笑道:「二狗子,我也留下來,在這兒幫你一起找人吧?」
「賈哥沒說讓你留下來呀?」
「反正我回去也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你說是不是?」
「這倒也是。」
李二狗子大聲道:「走,咱們趕緊去找人吧,藍秋在賈哥的心目中,可是相當有份量的。」
張克瑞問道:「她跟賈爺是怎麼認識的呀?」
「這個呀,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對於賈思邈和葉藍秋的事情,李二狗子最有發言權了,從頭到尾,他都親身經歷過啊。沒有什麼隱瞞,他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張克瑞。
張克瑞這才恍然,點頭道:「看來,賈哥和葉藍秋的關係,確實是不錯啊。」
李二狗子道:「那是當然了,走吧,咱們還是趕緊去找人吧。這要是找到了,絕對是大功勞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