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胡九筒大喝道:「都閃開點兒,別把人給弄死,我來看看。|」
那青年倒在地上,已經血乎連拉的了。胡九筒一腳踩在了他的胸膛上,問道:「新來的,報號,叫什麼名字?」
「我叫商甲舟。」
「商甲舟?沒聽過這一號人。」
胡九筒踹了兩腳,大聲道:「兄弟們,他進來就把小三子給揍了。去,給他來點兒啤酒。」
「好勒。」
這是牢房中的行話,說的就是撒尿,給他灌點尿。這些犯人們上去,扯腿的,拽胳膊的,直接將商甲舟給弄進了大糞槽子邊上。還想動彈?上去了幾個人,將他的四肢給按得死死的,還有人專門捏著他的鼻子。
其餘人挨個排好,對著商甲舟的嘴巴撒尿。商甲舟又不能呼吸,只好張著嘴巴,這樣尿就灌進了嘴巴中,嗆得他治咳嗽。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啊?等到這些人給灌「啤酒」完畢了,他縮在大糞槽子邊,失聲痛哭。
這事兒,是秦燁親手來辦的。
李二狗子殺了蔡楊,嫁禍給了商甲舟。商甲舟是有口難辯,讓秦燁立即帶人將他給控制住了,送進了君山監獄。當時,秦燁也沒有想到,商甲舟會跟賈思邈關在一個牢房,只是想著,進入了君山監獄,商甲舟不死也得褪層皮。
商午和商胄都黃了,他們立即上下打點,叫人千萬不能欺負了商甲舟。同時,他們在外面想辦法,一定將商甲舟盡快給弄出去。
商甲舟叫道:「爺爺,不能立即就讓我走嗎?我不想進監獄。」
商午歎聲道:「甲舟,聽爺爺的話,沒事的。你呆不了幾天,我一定想辦法將你弄出來。」
話是這麼說,商午也是直皺眉頭,這件事情是真的捅大了,那可是雇兇殺人啊?偏偏秦燁又是他的死對頭,讓秦燁給抓到了把柄,想要再翻案,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過,商午是省長,特意跟君山監獄的獄長交代了幾句,讓他們特別關照一下商甲舟。
是特別關照了,誰能想到,關照進入了賈思邈的牢房中呢。
冥冥中,自有天意,逃是逃不掉的了。
商甲舟越想越是悲憤,這幫挨千刀的犯人們,老子可是商午的孫子啊。|他低著頭,就看到一雙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嚇得他又是一激靈,不會是又有什麼折磨人的手段了吧?反正在這兒也沒有人認識自己,充英雄裝好漢也沒有用。
他顫聲道:「大爺,我是新來的,我不懂規矩,還請多多關照。」
「商少爺,咱們真是有緣分啊,在這兒又見面了。」
「啊?賈……賈思邈?」
商甲舟狠狠地吃了一驚,旋即就站起身子,激動道:「哎呀,是賈少,能再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賈思邈問道:「你可能是沒有想到吧?」
「沒想到,是真的沒有想到。每日裡,我都在想著咱們在南江市的時候,並肩作戰的情形,真是讓人洶湧澎湃。後來……唉,咱們兄弟間有了隔閡,我一直是心存內疚,就想著向你道歉,可就是沒有什麼機會。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說,老三,是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
「你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
「不知道啊,哦,對了,你不是在裕龍大酒店參加省中醫大會的複賽第二輪嗎?怎麼突然間來到了君山監獄?」
賈思邈笑道:「你真不知道?」
商甲舟使勁兒搖頭道:「真不知道。」
賈思邈問道:「那你知道,你是因為什麼進來的嗎?」
這下,商甲舟就惱火了,憤憤道:「也不知道是誰,殺了蔡楊,還栽贓陷害,來挑撥我和你的關係,說是什麼我買兇殺人。這怎麼可能呢?咱們是兄弟啊,我再不是人,也幹不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我想,也是有人栽贓陷害的。」
「你也是這麼想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你是瞭解我的,我對兄弟真是誠心實意的。」
「我還知道那個栽贓陷害你的是誰。」
「誰?」
「我。」
「你?」商甲舟就笑了:「老三,你就別逗我了,咱們兄弟,你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
賈思邈也笑了,笑得更是燦爛。其實,這是彼此間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商甲舟故意把洋河酒弄得酒精超標,導致一些人酒精中毒。而賈思邈就用李二狗子殺了蔡楊,來栽贓陷害商甲舟。只不過,現在的商甲舟是在賈思邈的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賈思邈緊盯著商甲舟,一字一頓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就是我栽贓陷害,把你給弄進來的,蔡楊也是我叫人殺的。倒是你,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呀?老三,我之前是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錯了……」
「看來,你是執迷不悟了。」
賈思邈轉身就走,淡淡道:「和尚,這人就交給你了。你們怎麼蹂躪都行,但是記住了,給我留口氣。我要讓他把口中的話,都吐出來。」
胡九筒早就憋不住了,用力摸著光頭,甕聲甕氣的叫道:「好,好,老子非讓他後悔爹娘把他給生出來不可。兄弟們,剛才給他喝啤酒了,這回給他來個貼大餅子。」
貼大餅子,什麼是貼大餅子啊?賈思邈盤腿坐在了水泥通鋪上,饒有興致地看著胡九筒等人都動作。這下,胡九筒就更來勁兒了,猛揮著手臂,上來了幾個犯人,扯住了商甲舟的四肢,愣是將他給扯得拽了起來。然後,來回使勁兒的悠蕩。
越悠越快,越蕩越高……
突然,這幾個犯人一起鬆手,商甲舟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就像是大餅子一樣,真正地拍在了牆壁上。噗通!人再跟著掉落下來,摔在了地上。就這一下子,商甲舟就感覺渾身上下都跟散了架子一樣,疼痛難當。
胡九筒興奮叫道:「賈爺,我們這兒的菜可多了,還有冰糖肘子、辣椒爆魚、雞蛋灌餅……咱們一一地給這個姓商的來一遍,很爽的。」
賈思邈問道:「什麼是冰糖肘子?」
「用胳膊肘子,卡卡地猛擊腎臟位置,讓他內傷,還有可能會尿血,卻在外表看不出來任何的傷勢。」
「辣椒爆魚,是把他給扒光了,用繩子狠抽他,讓他皮開肉綻。那小皮膚,就會跟魚鱗一樣,翻翻著。」
「雞蛋灌餅就更牛了,看到那邊的大糞槽子了嗎?兄弟們剛吃完飯,等會兒給他拉點兒熱乎的,都給他灌進嘴巴裡面,保證讓他吃完了還想吃。」
這「菜」,可真是夠凶殘的,連賈思邈聽著都挺哆嗦。幸虧,他把胡九筒等人給揍了,要不然,現在吃這些「菜」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了。
勝者王侯,敗者寇,社會向來是很現實的。
砰砰!連續的幾次貼大餅子,商甲舟就受不了了,全身的骨頭架子都像是被抽空了,就剩下了一灘爛泥癱倒在地上。
賈思邈問道:「怎麼樣?我的商少爺,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商甲舟的嘴角抽搐著,喘息著道:「我……我說什麼?」
「既然你忘了,我就再提醒提醒你,我是怎麼進來的?」
「不是因為你的洋河酒,酒精超標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好,好。」
賈思邈也有些惱火了,大聲道:「和尚,給他來個雞蛋灌餅。」
胡九筒桀桀笑道:「好,我一定給他灌點兒熱乎的。小三子,你們幾個去蹲坑,給我快點兒拉出來。」
反正都是一大群男人,吃喝拉撒都是在一起,沒什麼好顧忌的。張小三等幾個人,樂顛顛地過去,當眾脫下了褲子,就蹲在了大糞池子那兒。撲哧,撲哧!整個牢房中瞬間瀰漫出來了陣陣的惡臭。
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
賈思邈直皺眉頭,商甲舟卻是嚇得臉色蒼白,沒有了一點兒血色。而胡九筒和張小三等犯人們,卻是興致高昂。他們在牢房中呆的久了,也沒有別的什麼樂趣,就是琢磨著怎麼收拾新人,過癮了。
他們幾個是看得明白,這個新人跟賈爺還有點兒怨隙,那就更是不用心慈手軟了。他們折磨得越狠,賈爺就越是高興。這可是一個巴結的機會啊,又哪能不賣力。
很快,這幾個人都拉完了。
又上來了幾個人,扯著商甲舟的四肢,連拖帶拽的給他拉到了大糞池子邊上。胡九筒在牆角摳摸了幾下,竟然找出來了一個用木頭做的,類似於那種飯鏟子的東西。他叫人死死地按住了商甲舟,然後用那木鏟子在大糞池子裡面就戳了一下。
「小子,是不是和尚問你什麼,你都不會說的?行,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剛強勁兒。等把這些菜都在你的身上用遍了,你晚上就陪我們大傢伙兒睡了吧。這一宿,保證讓你爽歪歪到極點。」
「你們還是人嗎?一群喪心病狂的禽獸,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還能做鬼嗎?進入了君山監獄,就是老子的天下,和尚會讓你生不如死,卻偏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