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多鐘,張兮兮才算是醒過來。
睜開眼睛,見到唐子瑜就在旁邊,翻看著一本雜誌,她直接撲上去,抱住了唐子瑜,驚喜道:「兮兮,你回來了。」
唐子瑜笑道:「要不是想你,我早就回來了。」
「賈哥呢?」
「他也回來了。」
「我要去見他。」
「你這也太重色輕友了吧?」
唐子瑜哼哼了幾聲:「我這樣急匆匆地趕回來,你可倒好,竟然都不念叨我一聲,倒是想著人家。你說,你是不是重色輕友?」
張兮兮臉蛋微紅,大聲道:「這怎麼可能呢?賈思邈是我姐夫,就是我姐這幾天老念叨他,我才想問問他怎麼回事,怎麼還沒回來。」
「真是這個原因?」
「當然是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呀?」
「我之前,挺相信你的,可現在?還是算了吧,相信你還不如相信君傲了,她都比你踏實。」
「你敢這樣說。」
張兮兮就過來搔癢癢,兩個人立即滾到了一起。光當!房門被撞開了,沈君傲一身藍色的緊身褲,在褲腿兩側,帶著白色的豎條紋。腳上的一雙馬靴,身上是藍色的女警制服,很是英姿颯爽。
她佯裝吃驚道:「哎呀,你們兩個,怎麼大白天的就幹起這種事情來了?女同真可怕。」
唐子瑜跳起來,拉住了沈君傲的手,興奮道:「君傲,你怎麼搞了這樣的一身裝束啊?看起來,很不錯嘛。」
沈君傲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現在可是南江女子騎警隊的隊長。這段時間,我們都是在練習騎馬了。」
說得容易,實際上一點兒也不輕鬆。
騎術訓練是一項極其特殊的訓練,它集技巧、膽識、身體協調性、科學性於一體,是一種危險性極強的訓練項目。在這一個星期的訓練中,她們大多都是剛剛接觸騎馬,沈君傲是從狼牙特種大隊出來的,倒是好些。其他的那些女警就慘嘍,每天從馬背上摔下來三、四十次,每次還要抓住馬韁、踩實馬蹬、扶住馬鞍,頑強地再上馬。
還有,她們騎著的馬屁都是那種純種馬,馬背較寬,雙腿必須要夾馬,跑起來顛簸頻率高,一天下來,每個女騎警的臀部和大腿內側都被磨出了血泡。吃飯只能站著吃,睡覺只能側身睡。
等到第二天,剛剛結痂的雙腿內側,又再次被磨裂開,再由汗水一浸泡,疼痛欲裂。
這還不算什麼,真正讓她們感到恐怖的是「黑色十五分鐘。」就是說教練手持著馬鞭,要求女警在15分鐘內腳不踩蹬、手不持韁,任憑著馬兒在沙圈內奔跑,身體還要保持平衡。這是一種相當殘酷的訓練,或是摔傷,或是被馬踢傷。
一支騎警隊,只有沈君傲一人,沒有受傷。不過,她的皮膚在烈日的照耀下,也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明顯地黝黑了許多。
「騎警隊的隊長?聽起來真是威風啊。」
唐子瑜問道:「你們騎警隊,一共多少人啊?」
沈君傲笑道:「一共二十人,我是隊長。」
這要是二十個人,都穿著統一的裝束,再騎著高頭大馬的,得是怎麼樣的威風啊?連唐子瑜都有些蠢蠢欲動,想要騎馬跑一圈兒了。
唐子瑜問道:「那你的馬呢?在市局啊。」
「沒,讓我騎到咱們廠子來了。」
「啊?走,趕緊帶我去看看。」
「走。」
沈君傲也帶著幾分炫耀的意思,和唐子瑜、張兮兮從車間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在旁邊的小樹上拴著的棕色烈馬。馬鞍、韁繩什麼的,都在馬背上,這讓唐子瑜就更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問道:「君傲,這馬厲害嗎?我要是去騎,它會不會踢我呀?」
「這馬可是烈性啊,你要是不怕踢,你就試試。」
「好啊。」
其實,沈君傲也就是說說,沒想到,唐子瑜三兩步竄了過去,一把解開了馬韁繩,翻身就躥到了馬背上。看她的動作,絕非一朝一夕練得出來的。
張兮兮叫道:「啊?子瑜,你也會騎馬呀?」
唐子瑜得意道:「那是當然了,我在蜀中的時候,家裡有牧場,裡面養了不少烈馬,我騎著就跟玩兒一樣……啊」
她的話還沒等說完,那馬兒蹭下躥了出去。事先沒有任何的徵兆,差點兒將唐子瑜給掀翻到地上。她的雙腿趕緊夾住了馬身,手攥著韁繩,喊道:「停下來,停下來。」
這馬兒哪裡還會聽她的話呀,撒歡兒的一般,在廠內奔騰了起來。這下,連沈君傲和張兮兮都嚇到了,她們趕緊奔了上去。可想要攔住馬兒,根本就不可能,而唐子瑜也懵了,只能是緊緊地攥著馬韁繩,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幸好,現在是上班時間,在廠內走動著的員工比較少。要不然,人命不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斜刺裡躥出來了一個人,一把拽住了馬韁繩,跟著也竄到了馬背上。他的一隻手摟著唐子瑜的腰肢,一隻手拽著馬韁繩,從他的胸膛上傳來的那股暖呼呼的感覺,讓唐子瑜緊張、驚恐的心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這,就是避風的港灣。
看到這一幕,沈君傲和張兮兮也終於是停下了腳步。
烈馬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終於是變成了踏步,停了下來。
賈思邈縱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單手伸向了唐子瑜,笑道:「這匹馬的性子很烈啊,你還騎它幹嘛?傷到自己怎麼辦?」
唐子瑜臉蛋微紅,略微猶豫了一下,終於是抓著賈思邈的手,也跳了下來,羞憤道:「人家之前又不是沒騎過馬,誰想到這馬兒跟瘋了一樣,嗷嗷地往出躥啊,太可恨了。哦,對了,賈哥,你也會騎馬?」
賈思邈笑道:「當然,我最是喜歡騎馬了,每天晚上都騎的。」
「啊?你每天晚上都騎馬?」
「是啊,不信,你問問純純,或者是吳姐都行,她們知道的。」
「問她們……」
唐子瑜的臉蛋就更是紅艷了,什麼人呢?實在是太邪惡了,連這種問題上,都能夠聯想到那方面去。騎馬?這個比喻實在是太不恰當了,怎麼女人就成了「馬」了呢?要是自己的話,非是騎男人不可。
吳阿蒙和李二狗子、蕭易水,陳宮也跑了過來,他們和賈思邈是在辦公大樓旁邊的陰涼處,邊喝著茶水,邊聊著廠子和最近南江市的事情。就看到唐子瑜駕駛著烈馬,疾奔了過來。賈思邈沒有猶豫,竄了上去,才算是救了唐子瑜。否則,後果真是不敢想像啊。
蕭易水算是開了眼界,敢情賈思邈還有這麼大的廠子啊?手下還有那麼一大票的兄弟,這才是幹大事業的人呢。一跟賈思邈比起來,他感覺自己這二十多年,都是白活了。
李二狗子叫道:「哇呀,賈哥,你這是英雄救美女啊?」
現在的陳宮,婚姻生活美滿,事業一帆風順,更是跟賈思邈、唐子瑜等人在一起久了,也跟著打趣道:「是啊,一般電影、電視中的故事情節,都是英雄救了美女後,美女以身相許的。」
沈君傲和張兮兮也走了過來,叫道:「必須是以身相許。」
唐子瑜哼哼道:「你們說什麼呢?我……我跟賈哥是很純潔的男女關係,才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
李二狗子道:「當初,陳宮和王蓓蓓也是很純潔的男女關係,可是現在呢?還不是結婚了?我覺得吧,你們還真是般配啊。」
連一向不怎麼愛吱聲的吳阿蒙,都來了一句:「我都想著,抱賈哥的孩子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越說也是下道,每一句正經的話。
還是賈思邈,給唐子瑜打了個圓場,笑罵道:「你們幹什麼?沒什麼事兒干了吧?君傲,這就是你們女子騎警隊的馬兒嗎?」
「是啊,是啊。」
沈君傲笑了笑,趕緊道:「賈哥,你可算是回來了,我找你有急事。」
「怎麼了?」
「是這樣的……」
連日來的騎馬,女子騎警隊的這些女孩子,一個個的雙腿內側都被馬兒給折磨得不行,有的女騎警被摔傷了尾椎骨,有的大腿內側被踩上了血蹄印,有的下身被馬踢得小便失禁。說句不好聽的話,她們都是繫上了嬰兒尿布繼續堅持訓練的。每次訓練結束,從馬背上跳下來,疼痛會讓這些女警們連走路都呈了「人」字形……
看著這些隊友們,沈君傲是看在眼中,記在心中,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她就想到了賈思邈,要是有他在就好了。他的醫術,一定能夠緩解這些女孩子們所承受的痛楚。否則,這樣的走路姿勢,都不敢去逛夜市了。
知道的,是她們練騎馬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晚上幹那種事情,累的呢。
沈君傲道:「賈哥,你肯定行的,跟我走一趟吧。」
賈思邈苦笑道:「這種事情,我是真沒什麼經驗啊。」
「我相信你。」
「可是……」
「我們那兒都是美女騎警。」
「怎麼不早說,我去拿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