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狗爺一個人,倒是大大出乎了賈思邈的意料之外。
張清江問道:「賈少,狗爺搞了這麼大的排場,不會是宴請你的吧?」
賈思邈笑道:「還真是,你幫我盯著點兒,要是有什麼可疑情況,立即跟我說一聲,我這就去清江大酒店。」
張清江點頭道:「放心吧,賈少,我明白。」
要去參加狗爺的鴻門宴,多帶幾個人手是必須的。沈君傲是警察,不合適。賈思邈衝著唐子瑜擺擺手,兩個人走出來,他又立即給李二狗子、吳阿蒙撥打電話,讓他們帶上思羽社的兄弟,火速趕往清江大酒店。
在正午十二點鐘,賈思邈和唐子瑜推開了清江閣的房門。之前,賈思邈和張冪來過清江閣,是韓子健等幾個公子哥兒喝酒。也就是那次,賈思邈用三滴血治癒了張清江的老婆眼睛的頑疾。
餐桌很大,卻只有狗爺一個人。
賈思邈往前緊走了幾步,微笑道:「狗爺,我沒有來玩吧?」
狗爺笑道:「是我來早了。」
賈思邈和唐子瑜坐下,狗爺按了下桌邊上的響鈴。沒多大會兒的工夫,立即有侍女進來,將酒菜都擺放到了餐桌上,菜餚很豐盛,都是清江閣的招牌菜。賈思邈和狗爺邊吃喝著,邊說笑著,彷彿是認識了多少年的老朋友。
誰能想到,他們的心中想的是什麼嗎?
突然間,狗爺端起了酒杯,態度十分誠懇的道:「賈少,我這次邀請你來喝酒,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孫仁耀的事情,真不是我幹的。我狗爺在南江市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你去打聽打聽,我向來是心狠手辣,要是真的幹,就不留下他的性命。」
「再說一句不中聽的話,這件事情要真是我幹的,我有隱瞞的必要嗎?不錯,賈少在南江市的勢力不小,可我狗爺也不是吃素的,至少,不會比賈少遜色。我就是嚥不下這口氣,這中間肯定有蹊蹺,想要挑撥我們,讓你我開戰,他好在暗中坐享漁翁之利。」
賈思邈的手中把玩著筷子,問道:「那……依著狗爺的意思,能是誰幹的?」
狗爺道:「這種事情,誰都有可能,最大的可能性是商甲舟、霍恩覺,還有青幫,而秦破軍?最近他跟你打的火熱,在沒有消弱了商家、霍家的實力,他是不會對你動手的。」
「這麼說,狗爺也不知道是誰了?」
「真不知道。」
「那……狗爺知道周悅已經死了嗎?」
狗爺吃了一驚,失聲道:「什麼?周悅死了?她是怎麼死的?」
賈思邈道:「是今天早上,在南江邊發現了她的屍體,經過法醫鑒定,說是溺水而亡。」
狗爺大聲道:「不可能,周悅的水性很好,怎麼可能會突然跑到南江溺水身亡呢?肯定人為的。」
「我還有一個線索,不知道狗爺怎麼看?」
賈思邈盯著狗爺看了看,就將周悅的手腳穴位有被冰針扎過的痕跡,說了一下。這下,狗爺更是激動,霍下站了起來,失聲道:「冰針?」
「對,冰針。」
「***,這是姚芊芊干的。」
「姚芊芊?她又是誰呀?」這倒是讓賈思邈一愣,他也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狗爺大聲道:「賈少,既然你能夠認出冰針來,應該也知道二十多年前的魔醫常柏全吧?這個人就是個瘋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間退隱江湖了。不過,他收了一個女弟子,就是姚芊芊,江湖人稱她為魔女。」
賈思邈問道:「姚芊芊現在在幹什麼,狗爺見過她嗎?」
狗爺搖頭道:「我也沒有見過她,更是不知道她是誰。但我知道一點,她是青幫十大高手之一。」
「啊?青幫十大高手之一?」
這下,連一直默不作聲的唐子瑜,都吃了一驚。事情好像是越來越複雜了,怎麼還把青幫的人牽扯進來了,又惹出來了一個青幫十大高手中的人物?沒有跟青幫十大高手中的人物打過交道,但是賈思邈跟鐵戰手下的哼哈二將——戴永彪、程隆打過交道,一個手段狠辣,一個老奸巨猾,都是不好惹的人。
試想一下,能將這樣的人給降服的人,那鐵戰得多厲害?現在,聽狗爺這麼說,姚芊芊跟鐵戰一樣,都是青幫十大高手中的人物,就知道會有多霸道了。魔女啊?聽這名頭就知道,有夠讓人頭疼的了。
這下,誰都沒有吃飯的心情了。
狗爺站起身子,來回挪動著腳步,突然道:「賈少,我可以斷定,百分百就是姚芊芊干的了。你是無辜的,她這樣做,是針對我來的。」
「針對你?」
「對,針對我。」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
狗爺沉吟了一下,正色道:「賈少,別看你現在在南江市混得有聲有色的,殊不知,這就等於是在刀口上討生活,四面八方都是危機。一旦有機會,商家、霍家、秦家都會像瘋狗一樣,上來咬你一口不可。還有青幫,你得罪了戴晴雯,跟戴永彪和程隆的關係也不太好吧?他們現在是沒有對你怎麼樣,估計也不會放過你。你現在的形勢,很危機啊。」
賈思邈歎聲道:「唉,那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是粉嫩粉嫩的新人,誰都想上來踹兩腳,捏兩下呢。」
狗爺從懷中摸出了一塊小令牌,很是鄭重地放到了桌子上,沉聲道:「賈少,你看這個是什麼?」
令牌不是很大,一面是展翅高翔的雄鷹,是用刀鐫刻的,寥寥幾筆,相當有氣勢。而在令牌的背面,只有八個大字——洪武門下,英才輩出!
賈思邈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心思很是淡定,整天跟沈君傲、唐子瑜、張兮兮,三個如花似如的美人兒住在一起,還能守身如玉,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可是如今,當他看到了這八個大字,臉上終於是變了顏色,失聲道:「這……這是洪門的令牌啊?你是洪門的人?」
狗爺撕掉了臉上戴著的面具,赫然是一個臉型剛毅的中年男人,他大聲道:「飛鷹堂堂主錢不二。」
「錢不二?那……錢百億是你的化名了?」
「對。」
賈思邈問道:「既然你是洪門的人,這麼機密的事情,為什麼要告訴我呢?不會是想讓我加入洪門吧?」
「我來到南江市,就是受到羅門主的命令,在這兒發展勢力。而你?我對你是惺惺相惜,真心希望你加入洪門。還有一個原因……」
頓了一頓,狗爺又將面具給戴上了,苦笑道:「我要是再不跟你表明身份,以示誠意,你非跟我幹起來不了。這樣,就沖了姚芊芊的陰謀伎倆了。」
怎麼突然間搞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賈思邈還真有些難以適應。他是真沒有想到,狗爺是洪門的人,還是什麼飛鷹堂的堂主。本來,他就不太相信孫仁耀的事情是狗爺干的,這回就更是不相信了。人家飛鷹堂的堂主,那麼牛氣的一個人,殺了孫仁耀又怎麼樣?跟洪門比起來,賈思邈就是那顆碰石頭的卵,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唐子瑜的眼眸就放光了,叫道:「啊?是羅大哥把你派到南江市來的呀?他人呢?現在在哪兒?」
羅大哥?她竟然敢稱呼洪門門主為羅大哥?
狗爺盯著唐子瑜看了又看的,問道:「唐小姐,你認識我們門主?」
一怔,唐子瑜搖頭道:「我不認識,我就是隨口問問。」
如果說出來,不是洩露了唐子瑜的身份了嗎?賈思邈趕緊岔開話題,問道:「狗爺,既然姚芊芊設計來挑撥你我,那……你不是洩露了身份?」
狗爺搖頭道:「這個不可能,我來到南江市,只有門主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如果姚芊芊知道我是洪門的人,哪裡還會挑撥你我的關係,她早就帶著洪門的人,將我在南江市的勢力,連根剷除了。還有了,她這樣做,就是不想看你、我做大,就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因為這是在洪門的地界上,是不允許再有其他勢力。」
賈思邈苦笑道:「這麼說,我很無辜啊。」
狗爺道:「咱倆都很無辜,現在的南江市,人家都是根深蒂固的,只有我們兩個是外來戶。怎麼樣?我連老底都交給你了,你還不表示點兒什麼嗎?」
「你不怕我把你出賣給青幫?」
「你跟青幫交惡,跟我們洪門沒有什麼怨隙,我有什麼好怕的?」
「這麼說,我沒得選擇了。」
賈思邈走過去,端起了一隻酒杯,喝道:「狗爺,這杯酒我敬你,不是我不想加入洪門,而是……我跟洪門不熟,但是跟狗爺熟,我只跟狗爺論交情。以後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狗爺要是有什麼事情,跟我言語一聲,我只要能做得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狗爺也挺激動:「好,這杯酒我干了。要是商家、秦家、霍家,或者是青幫的人敢找你的麻煩,你就來找我,老子不怕他們。」
「多謝狗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