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眾生之中,有熟悉的面孔,亦有陌生的面孔,無一例外的都是整裝待備,個個手持利器,雙目圓瞪,迸射出駭人的嗜血寒光,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著,似乎是怕魔君自自己眼底逃出,又似是怕魔君突然對自己下手。舒榒駑襻
如此陣勢,倒與六百多年前那一次不同,那次是他魔界出其不意,血洗天宮;而今,神界明顯是有備而來,勢要滅了他魔界聖君。
縱他再厲害,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況這裡有他不願傷害的人,而那個人正想置他於死地,兩條生命之間如何抉擇?以前他的選擇都是自己,而這一次,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她。
魔君深鎖著眉頭,再次掃過眾仙,最終將視線落在靈鳶身上,輕輕啟唇「靈鳶,你真的如此恨我?對付我一個人,何需動用如此多的人?只要你一句話,我便可以將自己的性命雙手奉上。」
魔君此舉驚了在場的仙家,卻未能令玉帝有絲毫異動,反倒是歌樂的眉頭又深鎖了幾分,靈鳶一句話未答,歌樂便開口了「魔君,你以為這樣說就能逃出天宮嗎?今日的靈鳶已經不同於當年,被你傷得傷痕纍纍的心怎可能再分去同情你?」
「其實,你應該學學青靈的大方與無私。」魔君輕巧地將話題給轉移了。
「我的事情何時需要你來插手?」歌樂冷哼。
魔君所指,歌樂心知肚明,可惜,他是歌樂,不是青靈,他本就是靈鳶的未婚夫,就是因為魔君的出現,才使得靈鳶變心,慢慢遠離了自己,哪怕相距甚近,依然感覺相距甚遠,似乎怎麼也觸碰不到。
歌樂掙扎過,猶豫過,最終還是選擇了繼續守候,因為他始終相信靈鳶會回心轉意,會再次回到自己身邊。所以,在仙魔大戰之後,靈鳶受到懲罰,他不離不棄,後來還為了使靈鳶少受些苦難而甘願放棄自己上萬年的修為。
一切的一切,皆是源於愛,故此,歌樂對魔君的恨便越發深刻起來。
「靈鳶本就是我歌樂的女人,是整個神界的女主人,青靈與靈鳶本就沒什麼特別的關係,青靈唯一的選擇就是默默守候,這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若是我如青靈一般的狀況,自不會比他差,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付出,付出多少,靈鳶都注定了與其不會有結局,而你魔君亦然。」
「你倒是很有自信呀!」魔君輕笑出聲,眸光中卻閃著異樣的寒光,似要吞天滅地。
他魔君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玉帝會帶著眾仙如此迅速地奔來此地,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玉帝想要滅掉自己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而是長達好幾百年的事情,期間那麼多的恩恩怨怨又有誰能真的說得清楚呢?
「想拖延時間麼?即便你有心靈感應,待到他們趕來的時候,你恐怕也已經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了。」現場一片沉悶,直到玉帝的聲意傳來。
「難道有人說過這個地方只適合拖延時間?」魔君微皺眉頭,想了一下又繼續說「廢話就不必多說了,想要我的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時間,有沒有那種本事。」
話音落下,魔君手上已然多出了一柄長劍,劍柄上一顆藍色的寶石在光線作用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指天一揮,強勁的能量衝擊掉了天邊的幾朵浮雲,直逼對面的仙眾。
不知何時出現其腳下的小白虎亦在眨眼之間幻化為一隻大大的白虎,虎目圓瞪,似要將入目的仙家都生吞活剝。
魔君的突襲令他們始料未及,只是瞬間的功夫,便拿下了幾個。
在這一方面歌樂是高手,在魔君發出攻擊的同時他便將武器握在了手裡,本能地揮手還擊,兩道力量相撞,迸射出五光十色的星芒,煞是好看。
強大的餘力震裂開來,粉碎著週遭一切,剎那間,火光四濺,煙塵滾滾。
玉帝到底是經歷過大生死的人,對這種情景見怪不怪,自也同樣懂得投機取巧,在魔君未及發出新一輪的攻擊之前,玉帝已經卯足了勁,彙集仙法於全力,在掌間凝聚,迅速滾為一個大大的極具攻擊性的能量球,直直向魔君打去。
與玉帝相較,魔君自也不敢大意,看出玉帝將行動那一刻便暗暗彙集能量,在玉帝發出攻擊之時,左手向前一擋,又趁空檔用嗜魔劍在半空中舞出一段特別的舞蹈。
見玉帝親自動手,歌樂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握著兵器的手緊了幾分,彙集能量,幾乎與玉帝同時發出。
魔君飛身而起,躲開歌樂的攻擊,立於半空,微微瞇起漂亮的雙眸,一股冰寒之氣直竄心底。
嗜魔劍指天而動,鋒利的劍身散發出冷冷光芒,當劍身極速劃破天際的時候,天空中亮了幾分,瀰漫半空的黑氣如長了眼睛一般,直接竄到魔君所處的地方。
只是很短的時間,已經可以分配那源源不斷的力量,當然,只限於魔君本人,他冷笑一聲,將黑氣彙集在一起,轉而看向白虎,只見白虎很懂事地站在了離自己最近,卻又不打擾工作得無聊的人。
「大家小心,別讓他有機會組成天魔流雲陣。」靈鳶與玉帝幾乎是異口同聲。
在場的仙家,誰人會不知道天魔流雲陣的厲害?答案是全都知道,於是,在靈鳶與玉帝吼出來那一刻,都愣了片刻,爾後又清醒了過來。
「魔君,你以為憑著天魔流雲陣便能自天庭出去?」玉帝輕哼出聲。
「誰說本君要離開天庭了?」魔君不以為意,只管在團團黑氣中擺著天魔流雲陣。
黑色的煙霧越來越多,極速飄來,似長著眼睛般在逐漸形成的陣中穿梭。
魔君的回答再次出乎預料,眾仙怔愣了片刻,立刻對魔君發起最猛烈的攻擊。
不同色彩的光芒紛紛奔向魔君,途經之處,無不帶起滾滾沙塵,漫天飛舞,迷濛著視線,強大的能量直要將其生生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