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小心翼翼地掀開女子的衣物,女子已然變形的身子呈現在蘇淺眼前,其脖頸處、腋下、腰上,好幾處都有被咬過的痕跡,斗大的腫塊幾乎快要連成一線,紅紅的一片。舒骺豞曶從其腫脹程度來看,必定疼痛難忍,苦不堪言。
蘇淺本能地去撫那腫塊,當手剛接觸到腫塊之時,就像觸電一般,迅速收了回來。滾燙的溫度,似燒進了蘇淺的心。
鼠疫,蘇淺很小的時候便聽聞過,也曾好奇地在網上查過一些相關資料,但也僅限於聽聞,從未見過。
正因為不曾遇到過,也因在科技高速發達的21世紀,早已有了救治之法,根本沒有擔憂的必要,加之時隔已久,蘇淺腦海中關於鼠疫的信息也所剩無多。現如今,只能努力去回憶,希望能想到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無奈地歎息一聲,蘇淺慢慢為那女子穿好衣服,起身走了出去。
開門的瞬間,她明顯地感覺到在場士兵的恐懼,哪怕只是一瞬間,哪怕他們都很聰明地掩飾了下去。
人,終究還是都怕死的!蘇淺心下感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她抬步邁出廟門,看著最初追那女子而來的兩名士兵,道「你們進去好好地看著她,若是醒來,直接將她擊暈便可。」
「是!」兩士兵什麼都沒問,聽話地走了進去。
站在廟外,溫暖的陽光直直打在蘇淺身上,蘇淺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望著觸目可及的一片荒涼,她的心裡亦是說不出的寒涼,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南宮墨謙帶著寵溺的微笑。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習慣了有你的存在,沒有你的這半日,竟是如此漫長。
許是太累,又或是陽光太暖,令人不自覺地想要睡覺。一陣睏倦襲來,蘇淺也不強撐,令人搬了張椅子,在陽光下睡了起來。
蘇淺本在享受陽光沐浴,君浩陽卻突然出現,將她禁錮於懷,滿臉痛苦與憤怒,問她為什麼要背叛他?為什麼要愛上南宮墨謙?為什麼要視他於無物?為什麼不願留於宮中?為什麼不相信他?聲聲指責,連一個回答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說完即走。
蘇淺被問得一愣一愣,心裡被強行壓下的情感,瞬間爆發,望著君浩陽無情而又絕決的背影,她感到快要不能呼吸。想也沒想,起身追著君浩陽而去。
奈何君浩陽步伐太大,蘇淺遠遠不及,失了靈力,廢了功夫,沒法運用輕功,只得利用雙腳。
終究是力量有限,蘇淺的身子本就弱,單憑雙腳又如何能及?她邊追邊喊,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地爬起,可是,前方的君浩陽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亦察覺不出身後的異樣,只管向前。
蘇淺並不放棄,拚命地跑著、追著、喊著,結果還是距君浩陽越來越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君浩陽離去。
跪在地上,蘇淺將頭埋於雙手間,盡情地釋放著自己的脆弱,任淚水無盡地滑落。
「為了他,不值得!」白靈不知何時出現眼前,肯定地說道。也不待蘇淺作出反應,直接將其帶到一處山上,蘇淺有些生氣,但在看到佛羅山三個大字之時,瞬間愣在原地。
她記得白靈說過,君浩陽前生乃是魔界聖君,靈魂被鎖於佛羅山,由四大神獸負責看管。可這與她何gan?白靈帶她來,到底想幹什麼呢?
心裡疑惑著,腳步卻不由自主地邁了出去,剛近身洞前,四大神獸便先後出現,蘇淺本能地後退兩步,警惕地瞪著眼前這四個怪獸。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蘇淺剛欲問為什麼,便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傳來,讓她站立不穩,本能地向後倒去,與此同時,耳畔傳來聲聲焦急的呼喊,彷彿帶著一種強大的吸力一般,使得她的身子急速下墜。
南宮墨謙回到破廟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蘇淺躺於椅上,閉著眼小憩,恬靜的睡顏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光彩照人,令人想要親近,卻又不忍打擾。
南宮墨謙就那麼靜靜地立於原地,深深地看著,唇角不經易地gou起,似是帶著無盡滿足。
過了一會,原本安靜的蘇淺,突然變得不安起來,她緊皺著眉,不停搖頭,似是在承受著極大痛苦般,額頭上不停地沁出冷汗,很快便濕了她的秀髮。
南宮墨謙心中一緊,什麼都不願多想,上前兩步,輕輕搖著蘇淺的身子,低聲喚著「淺兒,醒醒,淺兒……」
「不要……」蘇淺從睡夢中驚醒,猛然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臉慘白,額頭上沁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
「別怕,有我在!」南宮墨謙一把將蘇淺擁入懷中,溫柔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汗,輕聲安慰。
蘇淺什麼都不說,只是緊緊抱著南宮墨謙,似在將死邊緣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怎麼也不願放下。
躲在南宮墨謙懷裡,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聽著他溫柔的話語,蘇淺才慢慢緩過神來,憶及方纔的一切,那麼真實,她忍不住問自己,這真的只是夢嗎?
不知過了多久,蘇淺才推開南宮墨謙,道「謝謝!」
「淺兒,你夢到了什麼?何以怕成這樣?」南宮墨謙擔憂地看著蘇淺,他本不該問,可他又忍不住問了出來。
「對了,你去益江及其鄰近城鎮查看的結果如何?」蘇淺並不想再去回憶,直接轉開了話題。
見此,南宮墨謙也不再問下去,而是順著蘇淺的意思,說起了自己所見到的一切。「如李副將所言,益江城儼然成了一座死城,沒有人願意再去,就連守著益江的士兵也都相繼而亡,所剩無幾。而其鄰近城鎮,正受著疫情的折磨,病入膏肓,無藥可治之人,如木一般,排排倒下。」
「你可想到了對策?」蘇淺期待地看著南宮墨謙,等待著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