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還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此來源絕非人類。舒骺豞曶」南宮墨謙如實說道。
「何以見得?」蘇淺好奇地問。
「她身上有明顯被咬過的痕跡,若然我看得不錯的話,當是被跳蚤咬傷,因跳蚤體內含有毒素,被其咬傷的人,也很不幸的被傳染。」這話,南宮墨謙是對蘇淺說的,但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平躺於地面的女子。「至於是何物身上的跳蚤,這還要再觀察取證才能確定。」
「益江城在發生瘟疫之前,有什麼異樣?你們最好如實相告,絕不可有半點隱瞞,否則,將會延誤救治,令感染瘟疫之人,多幾分危險。」蘇淺平靜地看向益江城的兩名士兵,不容拒絕地問道。
蘇淺的話音落下,兩士兵並沒有急於回答,從他們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們正在竭力回想兩個月前的事情。
蘇淺與南宮墨謙都不催促,只靜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其中一名士兵率先回神,他看了看蘇淺,肯定地說「在瘟疫發生之前,益江城中突然多出了許多老鼠,不論白日黑夜,它們都視若無人地在大街上奔跑。奇怪的是,它們並沒有活躍幾天,相繼而亡,一夜之間,猖獗的老鼠如在人間蒸發,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
聽到這裡,蘇淺已經可以猜到後面的結局,她看向南宮墨謙,顯然,南宮墨謙也猜到了結局,與蘇淺相視而笑,出口的話,他們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老鼠!」
「事不宜遲,我想我有必要去益江城一趟了。」南宮墨謙起身便欲離去,蘇淺閃身上前,攔住其去路,道「益江乃是疫情病源之地,城中有幸活下來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你又何必冒險前去?你要知道,那裡是被封鎖的,你若進去,就出不來了。」
蘇淺是擔憂南宮墨謙的,她不想看到南宮墨謙一再為自己犯險。
「我若不去,那所有感染者都只剩下一個結局,難道你想看著東雲國的百姓因為這場疫情而一個個倒在你的面前嗎?你忍心看著他們在莫大的痛處中死去嗎?你願意看到更多的人染上這要命的疫情嗎?」南宮墨謙句句在理,字字擊中蘇淺的心。
若說,南宮墨謙身為南璃國的王爺,東雲國出現瘟疫,人如木一般,排排倒下,民間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君浩陽定然焦急萬分,一心撲在這事上面。這對南璃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只要他南宮墨謙願意的話,那麼,此時的東雲國必定不堪一擊,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可惜,南宮墨謙並沒有那樣做。一來,他不屑於江山;二來,他想讓蘇淺開心,他可以看得出來,蘇淺並不是無情的人,對百姓,她有著一顆憐憫的心,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倒下,甚至死亡,哪怕她殺人無數。
蘇淺沉默著,她自認無情,卻也無法漠然地看著人若木,排排倒下在自己的眼前。但一想到南宮墨謙有可能會感染上疫情,她的心裡,便說不出的疼,掙扎過後,她還是只能答應。「或許,你比我還瞭解自己。今日天色已晚,況,那女子的情況還未知,待明日天明,看了那女子之況,我再與你一同趕往益江城,如何?」
南宮墨謙不答,因他根本就不願讓蘇淺隨行。此次病情,他從未遇見,要尋得救治之法,尚需時間,他又如何能讓蘇淺隨著去冒險呢?
破敗的廟宇很快便被收拾出來,士兵們也積極地燃起了火。紅色的火光跳躍著向上竄,忽左忽右,像個不安分的小孩子似的。
時至初春,夜裡還是風大顯涼,站在這四面透風的廟宇之中,帶著絲絲寒意的冷風,呼呼地吹來,掃起了地上的片片殘葉,捲起了無數塵埃。
蘇淺忍不住打顫,雙手本能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使其能遮住自己的脖子,不至於那般寒冷。
「夜裡涼,我們進去吧!」南宮墨謙輕聲對蘇淺說,言語間有些責備,更多的還是心疼。「讓你去住客棧,你非要到這裡來,現在可好,寒意直逼而來。」
「墨謙……」蘇淺隨南宮墨謙向裡走,輕聲呼喊著。
「嗯?」南宮墨謙猛地停下腳步,回眸看著蘇淺,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看著南宮墨謙認真而又期待的表情,蘇淺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惡作劇的衝動。於是乎,她輕輕揚起嘴角,對南宮墨謙無害一笑,隨即道「我突然發現你像一個老太太。」說完,蘇淺加快腳步奔向廟內。
南宮墨謙瞬間愣在原地,額頭上的黑線如瀑布一般落下。他為她著想,她居然說他像老太太,好歹他也是一個男人。
少許,南宮墨謙回過神來,他抬眸望向前方,蘇淺已然坐在了廟宇之中,其唇角還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看上去,甚是迷人。
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麼都值得了!南宮墨謙滿意一笑,隨即走了進去。
想來,蘇淺是累壞了,坐著沒多久的功夫,便沉沉地睡下了。南宮墨謙想要將其擁入懷,讓她睡著稍微舒服一些,但眾目睽睽之下,他總要不能地提醒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一次,南宮墨謙徹夜未眠,他在守著蘇淺睡覺的同時,還在思考如此才能最直接地控制疫情傳播下去。
天明,蘇淺慢慢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看著一臉疲憊、陷入沉思的南宮墨謙,心中劃過一抹疼痛,輕聲問「你一夜沒睡?」
「這麼早就醒了?何不多休息一會兒呢?」南宮墨謙回頭看著蘇淺,眸子裡的貪孌毫不掩飾。
「李副將回來了嗎?」蘇淺直接轉移話題。
「他正與士兵在外查探情況。」南宮墨謙如實回答。
聞其言,蘇淺心下已經有了決定,說「如此甚好,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益江城看看吧!只有那裡才會有我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