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柔靜靜地看著君浩陽,從其無奈的眼神中,她可以斷定,君浩陽又想起蘇淺了,可是,她什麼都沒說,再次撲進君浩陽的懷裡,吸取著他淡淡的龍涎香,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舒殘顎副
君浩陽微微怔了怔,隨即毫不猶豫地推開付思柔,輕言道「思柔,你好好休息,待朕將國事處理好再來看你。」
「嗯!」縱然極度不捨,萬分不願讓君浩陽離去,付思柔還是不得不鬆開手,放君浩陽離去。
其眸中閃過一抹受傷,哪怕只是一瞬間,還是被君浩陽捕捉到了。他看著付思柔,動了動嘴唇,卻沒再說出什麼來,轉身離去。
離開雪懿宮之後,君浩陽逕自回了御書房,近日不斷接到地方上呈啟的奏折,宣城洪水氾濫,災情嚴重,死傷無數;益江突發瘟疫,情況危急。
不論是宣城還是益江,都急需救援。偏生這又不是單純的銀兩能解決的問題,派誰前往,成了君浩陽的一個難題。
君浩陽本關心著宣城與益江的災情,亦擔憂著付思柔再尋短見,故,在未思好妥當之人,他便去看了看付思柔,盡其所能地安慰她。好在,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從付思柔的言情舉止上來看,他可以肯定,付思柔算是想通了,不會再尋短見,至少暫時不會。
如此,君浩陽便將心思都放在了兩地災情之上。說起來,還真不知是他的本能反應,還是相信,抑或習慣,在看到兩地受災嚴重,尋求幫助的第一時間,他便想到了蘇淺,但幾乎又在同一時刻,他又想到了蘇淺的狀況。
靈力懼失,功力盡損,她還有什麼能力去辦好那些事呢?況,他對自己說過,以後再也不利用她了,她才回來如此短的時間,他怎可說話不算數?
不知不覺的,天色又漸漸地壓了下來,本就有些陰沉的天空不滿地慢慢退卻,換來黑暗一片。
君浩陽定定地看著奏折,不言不語,腦海中還在不停地思索著合適之人,連飯都未顧得上吃。
身為太監總管,安公公自有照顧好皇上身體的責任和義務,看到君浩陽不吃不喝,心中自也著急,眼看天色全暗,不禁再次提醒。「皇上,天色不早了,還是吃些東西吧,國事固然重要,但您的身子也要緊,還請保重龍體呀!」
「宣城、益江兩地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朕哪有心情吃飯?」君浩陽的目光未曾離開奏折,言語間儘是不耐。
「皇上……」安公公還欲開口勸說,話才出口,便被君浩陽打斷。「朕沒胃口,別再讓朕重複第二遍,你且退下吧!」
安公公看著君浩陽,想要說些什麼,動了動嘴唇,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無奈地退了下去。
站在御書房的門口,安公公心裡萬分焦急,自君浩陽從雪懿宮回來之後,便一直沒有喝過一滴水,未曾進食過一粒米,照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他不停地來回踱步,腦海中百轉千回,思索著可行之法,最終,他想到了一個人-蘇淺。
身為太監總管,皇上身邊最貼心的宮僕,自是不便離開。抬眸尋了一遍,最終,他遣了一個較為乖巧的宮僕前去鳳藻宮。
鳳藻宮,寢宮內,蘇淺正與白靈話著家常,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陣喧鬧之聲,蘇淺不禁皺眉,道「何事喧嘩?」
「回稟娘娘,御前侍俸的小桂子求見!」寢宮外傳來一陰陽怪氣的男聲,不難想像,此乃不男不女的太監所傳出。
蘇淺不禁有些疑惑,君浩陽不是惱她嗎?這兩日皆於付思柔處,此番派人前來,意欲何為?
在心中,蘇淺縱是愛著君浩陽,但在此時,她還真不太想見到他,她怕自己的偽裝會無所遁行,怕君浩陽一再提及她不願面對的現實。就著這種心理,她不再猶豫,冷冷回道「回去告訴君浩陽,本宮已經睡下了,近日很忙,不會有什麼時間陪他,讓他去尋付思柔便可。」
「娘娘,求您去看看皇上。」宮外的聲音突然改變,哭腔中帶著乞求。「這一日來,皇上滴水未進,粒米未食。」
蘇淺愣了一下,隨即冷冷道「想必,柔貴妃會更想知道君浩陽的情況,故此,本宮不得不提醒你,這些事情,去求付思柔,比求本宮來得事半功倍。」
「娘娘,安公公令奴才前來求您,奴才自不能自作主張地去求柔貴妃。請恕奴才多嘴一句,在皇上心中,定是娘娘您的份量要重一些;娘娘說的話,皇上自也更聽一些。」寢宮之外的人非但沒離去,反倒回答得句句在理。
「你們都太看得起本宮了,回去告訴安公公,本宮已然歇下,不會去見君浩陽。」蘇淺回答得很是堅決。
「主人,你真要如此嗎?」外面沒有任何回答,白靈倒是忍不住開口了。
「白靈,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蘇淺輕撫著白靈,無奈道。
白靈不再多言,只安靜地躺在蘇淺懷中,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明白,她只是不能明白。
「罷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休息吧!」蘇淺將白靈輕輕放在地上,熄滅油燈,起身走向床前。
蘇淺以為自己能安心地睡一覺,怎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令她煩亂不已的是,只要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會浮現君浩陽不吃不喝,以致於臉色蒼白不已,渾身無力的模樣,看上去,甚至揪心。
不知翻了多少個來回,蘇淺終是起身坐了起來,隨意抓起一件衣服披上,邁步下了床,走到窗前站定。
望著黑暗的天空,蘇淺心裡平靜了不少,但仍是無奈至及,不禁哀歎:蘇淺啊蘇淺,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何以變得如此仁慈了?
在窗前站了好一會兒,蘇淺終是作出了艱難的決定。她轉身重新穿了一套衣服,薄施脂粉,待一切妥當之後,方才轉身向御書房而去。
蘇淺是擔心著君浩陽身體,想要前去看看的,怎料,剛到御書房門口,還未踏進,便被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