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崽子他既然能經歷一次千年魂煉,那麼這一次,他也一定不會有問題。」烈焚篤定地應道:「而且你可別忘了,仙界還有人崽子最珍視的幾個人。」
闇燃頓時沉默了。
闇燃雖然比烈焚先成為神器,可是它跟烈焚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並不懂得人的感情羈絆。
烈焚之所以每每能夠跟陸不棄想到一塊去,可以說跟陸不棄心靈相通,不僅僅是因為它跟了陸不棄很久,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能理解陸不棄思考問題和處理問題的方式。
比如陸不棄頻繁因為所愛之人去冒險去拚命,這要在其他器靈來想,那就是愚蠢而不能理解的行為。
但是烈焚卻是從一開始的這種狀態而到後面的努力配合這種行為,這就是一種巨大的進步。
陸不棄的本尊如果戰死,仙界崩毀,後果將不僅僅是陸不棄失去了本尊,他還將失去龍族,並且失去他的兩個愛人和兩個兒子。
這無疑是陸不棄最不能接受的。
五獄焚神爐將陸不棄的肉身帶來出來,也就等於帶出了封印了的仙界。
只要陸不棄能夠從死魂之地再次出來,那麼一切將恢復正常,只不過損失的是一個身外化身而已。
在眾神空間,戰鬥因為龍不絕的肢解而落下了帷幕。
五大神祇忍痛收起了命源神武,臉上盡量帶著成功的微笑。
可事實上,五大神祇內心懊喪不已。
他們並非是發現了五獄焚神爐施展了「轉移乾坤」,太子已經換成狸貓,而是因為他們竟然把陸不棄給殺了。
殺了也就殺了,可是他的神魂卻不見了。
也許有人會好奇,六道神他們不就是要殺陸不棄麼?
陸不棄曾經說過一句話,是猜測命隱神行為的,那就是這人耗費那麼大的心機,肯定都是有所圖的。
也如同河神所分析的,六道神他們的行為怎麼看都有些貓膩。
這貓膩在是什麼?在哪?
六道神他們絕對不是想殺死陸不棄,想將他挫骨揚灰,想讓他就此消失無蹤。如果是那樣,六道神還不如留著眾神帖在合適的時候用呢。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封印陸不棄,要是沒有機會封印,殺了也可以,但是必須要能收穫陸不棄的肉身和神魂。
冥神已經做好準備了,為了不出紕漏,他甚至都沒有去管殤神那個天級靈魂,專注地準備收穫陸不棄的神魂。
可是當陸不棄被殺的時候,冥神卻是沒有發現一絲神魂的痕跡。
「難道他又進入死魂之地了?」冥神不愧為靈魂系至高神,馬上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那我們得趕緊守著不滅輪迴盤!」六道神當下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愛神和焚神他們都過來了,冥神等人交換了個眼神,沒有再說什麼。
而龍不絕那支離破碎的肉身血氣,早已經被骨神和生命之神二人給收拾的一滴不落。
「熱鬧看夠了?」六道神冷冷地看向愛神等至級神祇。
「我們可不是在看熱鬧,而是在瞻仰諸位的神威啊。」愛神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焚神都說了,以幾位的實力,肯定不需要我們出手就能輕鬆搞定那傢伙,我們自然不敢爭功啊。」
焚神也是當下點頭道:「幾位可是勞苦功高,成功擊殺神域異類,為神域的安危做出了極大的貢獻,這巨大的功績大家可有目共睹啊。」
河神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就是,這種以神域安危為己任的行為,實在是值得我輩學習啊。」
無論是愛神、焚神還是河神,他們的話中無疑都透著幾分鄙夷。
他們這次不僅僅是在看熱鬧,還是在看這幾大神祇的笑話。
沒有誰是白癡,就算沒有聽到他們剛才的什麼交流,就從骨神和生命之神在那忙活著收取肉身血氣的樣子,就能看出,他們的不軌圖謀。
「不過就是可惜了,那重情重義的殤神何其無辜,竟然被誤殺……」愛神看向殤神消失的地方,那縷魂火已經不知去向。
冥神冷哼了一聲:「殤神那是咎由自取,竟然跟異類交好,甚至有靈魂交流,還在那種時候以靈魂輪轉換出那異類,實在是我靈魂系神祇中的敗類。」
「那真是遺憾……」愛神怪笑著搖了搖頭,她越發發現,她這種修煉感情羈絆的神祇,跟這些修煉什麼靈魂、死亡和輪迴的傢伙真心沒辦法交流。
那殤神的行為,是獲得了愛神的高度評價的,不論元神是否是神域中的害蟲,至少殤神跟元神交好,那麼在那最關鍵的時刻竟然願意以命換命,那就是無比崇高的節操。
可是到了冥神這邊,就成了神祇的敗類?
「既然人已經死了,神域又太平了。」另外一個似乎真想做點買賣的至高神撇了撇嘴:「那麼,還剩下點時間,應該能進行交易會了吧?」
六道神臉皮子抽搐了下,當下調整了下心境,宣佈眾神會的傳統節目,眾神交易會正式開始。
他雖然很想馬上守著不滅輪迴盤,否則,如果讓陸不棄的神魂早一步通過了不滅輪迴盤,那麼他就真沒辦法追蹤陸不棄的神魂。
那光有肉身血氣,而沒有神魂,命隱神曾經提到的不滅元神丹,還煉個屁?那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果實在沒打到水也就算了,現在為了動用至神幻武變,核心信徒死了三成,這個損失豈不是應了一句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要是實在這樣了,也罷了,畢竟達到至真神和至高神這個級別,損失點信徒還是承受得住的,可是陸不棄的如果從死魂之地出來了,那將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將面臨一個成長度驚人的至尊神的瘋狂報復。
陸不棄在戰時說的話,就彷彿他能知道他一定不會死,能夠有機會東山再起一樣,他那看似淡漠平靜的話語下面,有多麼堅決的殺心?
只要稍微一琢磨,六道神就覺得腦門心那裡還很疼,他已經無數年沒有感覺到害怕了,他突然覺得,他們幾個背著命隱神做出這樣的事,或許……是一個錯誤?
可是錯誤既然已經犯下了,那就應該好好地彌補這個錯誤,或者將他變成一種正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