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棄感覺腦子轟的一聲,炸了開來。
「哪裡出了問題?哪裡露了馬腳?」陸不棄問自己的這個問題,在一瞬間沒有答案時,他本能地回應道:「不是!」
然後陸不棄卻是感覺到天炎孤晴眼眸中閃過一抹……遺憾!
是的,是遺憾。陸不棄一向相信自己的觀察力,而且他馬上發現,木雨千柔眼中卻閃過一絲狐疑。
對於是不是他殺的天炎千帆,在之前,他已經跟木雨千柔有過一次交流了,木雨千柔那個時候明明是都已經被說服了啊。
可是過了這些天,他又沒做其他什麼,想法在為天炎千帆報仇一事上,他那麼的「積極」,不至於還會露出什麼馬腳來啊。
那只有一個可能,在天炎孤晴回來之後,她跟木雨千柔兩人議論過這個話題,不管是分析出什麼東西,還是女人的第六感之類的,反正她們應該是有大比例的認為,是他殺了天炎千帆。
當然,這裡說的是他殺,自然不是說是他親手殺的,而是說他雇兇殺、借刀殺之類的。
而今天二女將自己帶到兩人閨房之間的帷廳,完全是當成自己人的交心,到底是一種虛偽的示好,還是真誠的表態。
如果是後者,可陸不棄依然防備敵人一樣防備她們,恐怕日後論起來,會傷透她們的心吧?
這些個念頭用字描繪是有不少,可是在陸不棄那強大的腦子裡,卻是一瞬間就分析完畢。
最後,陸不棄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
在天炎孤晴那抹遺憾都還沒徹底從眼角消逝時,陸不棄攤了攤手:「是我請人殺的!」
「啊……」
天炎孤晴和木雨千柔大吃一驚,如果不是早有些心理準備,肯定會把手頭上的酒杯往對方頭上扣。
「真是你殺的啊?」木雨千柔瞪大著眼睛,驚愕地看著陸不棄。
天炎孤晴卻是馬上恢復了平靜,眼中甚至還多了一分笑意。
在剛才那一瞬間,陸不棄從二女的表情中再次捕捉到了不少元素,顯然二女對於他是不是幕後黑手並不確定,只是有猜想。
然後,在他承認後,二女的表現應該是以真誠為前提而顯示出的欣慰。
陸不棄正容道:「我不殺他,我永無寧日!」
「可殺了他,你也會惹上大麻煩啊。」天炎孤晴皺眉道,作為天炎千帆的未婚妻,她竟然一點都沒有找了陸不棄麻煩的味道。
陸不棄聳了聳肩:「可至少,這些日子,我還是安逸了不少。不過……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依然還是要猜是我要殺天炎千帆呢?」
「第一,是你有動機。」天炎孤晴靜靜地看著陸不棄:「如果我是你,早就把千帆給殺了。」
陸不棄微微頜首,這本來就是追兇最關鍵的一步,這也是為什麼天炎聽南一來審查他,他第一時間就是要先表明他和天炎千帆的關係的原因。
「第二,你那天到源流見千帆,是主動提出要見的。在千柔幫你之下,你見到了,唇槍舌戰了一番……可那天,千帆就死了。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是為了鎖定千帆的位置,好讓人追蹤他的去向。」
陸不棄再次點頭,這個分析也沒有問題,畢竟他有的只是不在場的證明。
「第三,你對異獸人的態度很友好,而且幫助過異獸人。」天炎孤晴繼續說道:「當初你把地脈靈籐那樣對你恢復修為應該有大用的藥材都讓給了雷雲風暴,後來聽到說草木一族的人要追殺雷雲風暴,你都馬上又趕去解圍。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其實很早就跟異獸人有密切聯繫……」
陸不棄恍然,這才是一個最主要的漏洞,他笑了笑:「事實上你們這是錯誤的推斷,不過我承認,我現在跟異獸人聯盟有密切的合作和聯繫。但是在地脈靈籐事件之前,我還真不認識一個異獸人。」
「噢,不過一個錯誤的推斷,顯然並不影響我們的判斷。」天炎孤晴繼續說道:「最讓我覺得你是幕後兇手的,是因為在荼神戰會圍剿異獸人聚居地那一戰中,異獸人方面逃脫了大半,還出現了一個陣法高手的事。」
天炎孤晴深深地看著陸不棄:「你可別忘了,你學習陣法的秘籍,輔助佈置陣法的四方天局,都是跟我在長白金尊府得來的。而且我看過你佈置陣法,只有你的佈陣速度,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佈置那麼多的陣法。」
陸不棄失笑道:「有這麼多疑點,也難怪你們會這麼懷疑我呢。」
「我們懷疑你,不是想追究什麼。」天炎孤晴鄭重道:「只是想知道真相,那樣在某些方面,我們才知道該怎麼幫你。」
木雨千柔再旁說道:「是啊,現在這些疑點都是只有我和孤晴才知道的,我們自然不會透露出去。可我們也要知道你是什麼想法,不要到時候說話做事出了什麼岔子,暴露了什麼東西可就不好,天炎聽南和海地霖那個老烏龜可都精明著呢。」
陸不棄重重點頭:「你們把我當自己人看待,我自然也不會擔心你們什麼……孤晴,其實若不是你在你們族脈裡就已經把我和千帆的矛盾描述淡化了,我也不可能那麼容易消除天炎孤晴的懷疑的。我其實就想等你回來,跟你說聲謝謝呢。」
天炎孤晴搖頭笑道:「我們之間就不要這麼客氣了,要說謝,我也要謝你呢。其實我不止一次在夢中把千帆給殺了……」
「是啊,以前孤晴就說,逼急她了,她就殺了千帆,出了問題大不了也就抵一命,是我一直勸她不要魯莽來著的。」木雨千柔笑道:「沒想到,最後千帆那傢伙卻是折在你手中。不棄,聽說千帆那傢伙身上有他奶奶的投影金身,要想破掉那投影金身,沒有裂合中階的實力,是很難的……你連那種級別的修士都能調動,看來你跟異獸人的關係可不一般啊。」
陸不棄淡笑:「只能說是合作關係吧……這個先不談論,我有些詫異的是……孤晴,我想以你的聰明玲瓏,應該在千帆死的時候就應該有懷疑過我吧?可是為什麼那個時候就要想著幫我善後?」
天炎孤晴沒有回話,只是反問:「你呢?為什麼明知道我是天炎一脈的人,還是天炎千帆的未婚妻,你面對我的質疑,卻願意坦誠?」
相視間,陸不棄會心笑了,沒有再說什麼。
不過在私裡,陸不棄卻是在跟烈焚交流:「大叔,我沒有做錯吧?」
「人崽子,你剛才真的嚇了我一跳。」烈焚應道:「雖然從你們人類的感情羈絆上來說,我也願意相信這兩個女妮子不會出賣你,可是只怕萬一啊。」
「要不什麼叫信任呢?」陸不棄輕笑:「何況,如今我也算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如果她們真的是設局,來套我的話,那麼我能一次性認清楚她們兩人的為人,這樣不會讓我以後再陷入更危險的境地,豈不也是一件好事吧?」
烈焚聞言,卻是贊同道:「真不知道你這個人崽子年紀輕輕的,到底在哪裡練就的這老練的閱歷……我印象中,狂神即便是到了五六十歲的時候,有些事都不一定有你透徹。」
「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陸不棄臉上再次露出一抹笑容。
「喲呵,聽起來,人崽子你似乎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烈焚錯愕至極,它可是在陸不棄很小的時候就寄居在他身體內,雖然在沉睡,可是醒來之後許多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可以說他唯一不太瞭解的,也就是陸不棄在童年的時候了。
「每個人,都總有一點自己的小秘密,大叔你不也有麼?」
「我是我,你能跟我比麼?」烈焚怪笑:「想來,你小屁孩兒時期,能有什麼匪夷所思的經歷?」
烈焚雖然有一顆異常強大的腦子,可是也別想琢磨明白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