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陰謀,你又能奈我何?」雪霜絕的強者之姿並不會因為這剛剛開始的阻力就徹底消褪。
在雪霜絕看來,陸不棄就算要玩絕地反擊的花招,可是他奔逃了這麼久,晶魂也應該也沒有剩下多少獸怒鬥氣了。
於是乎,雪霜絕在發現防禦很難防住陸不棄這種無孔不入的攻擊時,她就再次勇悍地選擇以攻代防。
不是說麼?最佳的防禦就是進攻,雪霜絕這種豁出去的姿態,再次瘋狂宣洩她的獸怒鬥氣,還真是將陸不棄的劍影萬象給反壓了回去。
血色劍氣和黑色鞭影,在空中交織成一幅血墨抽像之畫,而在兩人強大的能量衝擊下,整個區域被衝擊得千瘡百孔。
這樣的對轟狀態,雪霜絕的強硬態度,讓陸不棄內心都有些犯嘀咕,難道這雪霜絕屬於那種特殊的修士,獸怒鬥氣比一般的修士要強大不少?
這種揣測,讓陸不棄都不敢隨意施展會再次加**力負荷的真三花聚頂。
兩人的對轟持續了片刻時間,陸不棄稍佔上風,但也沒能完全壓倒雪霜絕。
這樣的情況,陸不棄並不滿意,因為他的法力消耗非常的巨大,不過片刻已經從四成的法力下降三成以下,這種對轟比之前奔逃的消耗實在是大得太多了。
烈焚這個時候都不由開始呢喃:「難道我的判斷失誤?人崽子,你可要悠著點,別跑路都沒力了,那咱今天可就玩完了!」
陸不棄手頭上沒有放鬆,心頭更是一橫:「我就不相信,這洞天這麼低劣的煉藥技能,單靠魔晶就能讓一個晶魂中階的修士支撐這麼場時間!」
或許也正是陸不棄這種捨我其誰的氣勢,讓雪霜絕也有些膽顫了。因為她再次權衡了下,發現這陸雲不棄還真是有備而為,然後她有些悲哀的發現,她這個獵人還真有被這甕中之鱉咬死的可能。
因為她的獸怒鬥氣剩下不足一成了!
這個時候,雪霜絕必須謀求退路,但是在陸不棄一直沒有放鬆萬千劍影籠罩之下,她有種近乎絕望的感覺。
不過雪霜絕終歸不是什麼菜鳥,多年的經歷讓她也明白這個時候不能慌亂,在承受著劍影攻擊的時候,她的神識感應到了陸不棄的存在方向,她要選擇突圍的方向。
「咿呀……」
一聲尖叫在雪霜絕口中嘶吼出來,然後她雙手並著中指,點在了自己心口,接著一股黝黑的風暴以她為中心驟然綻放,在逼開眾多劍氣的時候,化作一道巨大的蟒蛇之首,護著自己,朝陸不棄對著的方向衝了出去。
其實雪霜絕這一招,是用來進攻的招式,但是這個時候,她只能用來逃命,這是何其的悲哀。
陸不棄笑了,他發現,無論多強的對手,當他失去了倚仗的時候,一樣會變成弱者。
謀劃了這麼久,被追著屁股砍了這麼多次,連這具身體都被打爛了,陸不棄豈能就這麼放掉擊殺雪霜絕的機會?
貓捉耗子的遊戲,卻是戲劇性地變成了耗子追貓。
陸不棄不是耗子,但他本是更弱的一方,但是因為對方的輕視而自己的謀劃和堅持,終歸成為了更強的一方。
而在雪霜絕逃跑的時候,烈焚忍不住揚眉吐氣了一番:「我就說了吧,她的法力絕對不濟了!」
「是是是……烈焚老大最牛叉了!」魔魂魚腸在旁拍著馬屁股,同時帶著嗜血的興奮:「主子,加油追!」
陸不棄自然是卯足了追,大好的局面可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當陸不棄以焱羅天焰瞬多次擋在了雪霜絕面前的時候,雪霜絕意識到了,陸不棄之前真的就是在放她風箏。
而當魚腸劍斬落了雪霜絕的右手時,她表情有些死灰地抬起了左手,悲憤地呼和道:「且慢!」
陸不棄微微皺眉,其實他的眉毛早就被打沒了:「怎麼?有遺言?」
在這一刻,雪霜絕的眼神顯得有些平靜:「算是吧!」
雪霜絕並沒有想要尋找機會讓晶魂離體,就她現在的狀況,獸怒鬥氣幾乎揮霍乾淨,就算是離體,恐怕也逃不過這陸雲不棄的追殺。
陸不棄沉聲道:「你說吧!」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雪霜絕緊緊地盯著陸不棄,修煉到這種地步,如果死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死在一個什麼樣的人的手裡,這樣未免太悲哀了。
陸不棄不是那種喜歡在最後關頭還顯擺自己的出身,來彰顯自己不凡的人,因為他知道,世界變化太大,很有可能刀俎上的魚肉也有可能滿血復活,然後反咬你一口,然後帶著你的秘密逍遙法外的時候。
今天這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陸不棄這個時候完全沒有了生命危險,他沒有用認為威逼利誘的手段,也從雪霜絕這裡得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雪霜絕脫口告訴陸不棄火雲蒲聯合草木牙敏的計劃時,她壓根就沒想到,陸不棄能夠活著離開。
所以陸不棄是這樣回答的:「在你死的那一刻我會告訴你的!」
「你……」雪霜絕怨毒地看著陸不棄:「你就這麼沒膽麼?」
「在該大膽的時候我會勇往直前,但是這種時候我是膽小的。」陸不棄輕笑:「誒珀族都這樣!」
「好吧,這一點我不如你。」雪霜絕也作罷:「今天要死在你手裡,我做夢都沒想到,也只怪我自己修為有突破,就驕傲了……不過在這我有個請求!」
陸不棄怪笑道:「像你要殺的人提要求,你的世界觀跟我的還真不一樣。」
雪霜絕嘴角抽動:「你如果答應我的請求,我束手待斃,那麼你能獲得我的肉身、晶魂和我的所有財物。如果你沒有答應我的請求,至少我還有自殺的權力。」
陸不棄微微動容:「你說吧!」
「你不要把大王女的計劃透露出去。」雪霜絕說道:「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陸不棄微微有些遲疑:「這可關係到法克斯一族存亡的事情,我想我會很隨意地告訴給火雲櫻,至少在這裡,她算是我一個朋友。」
「保守一個秘密,就能換來莫大的財富,你都不換?」雪霜絕眼中閃著一抹譏諷:「你也不過剛認識火雲櫻,這麼一點感情還不足以值得這麼多吧?」
「我尊重你忠誠主子的態度。」陸不棄應道:「那麼請你也尊重我對他人的感情,褻瀆這種東西會讓人覺得很傷感。」
雪霜絕微微有些錯愕:「你不答應?」
陸不棄輕搖了搖頭:「這樣的請求我不會答應的,因為在我看來,哪怕我只是付出一線感情,那也是無價的。現在,如果你想做困獸之鬥的話,可以開始了。」
「等等……」雪霜絕再次抬手。
陸不棄冷聲道:「如果你想拖延時間的話,那我只能說抱歉了!」
雪霜絕搖了搖頭:「一個並不畏懼死亡,甚至可以說期待死亡的人,在地獄的大門前並不會想要苟延殘喘!」
這句話,聽起來並不像是在尋找借口,陸不棄也就放下了提起的魚腸劍:「還有什麼話,說吧!」
「我把我的請求改成,保住大王女的命,你能答應麼?」
雪霜絕的問題,讓陸不棄深思了一會,應道:「我只能說是在這次的風波中盡力保火雲蒲一命,日後她的死活我可不管。」
「你說的這次的風波,是指領主王上追究她的責任?」雪霜絕凝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