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重情者無畏!」雲濡深深地看著蘇詩沫,那股子從骨頭裡透出的柔情,讓旁人都功能感覺到溢出來的溫馨。
「你們不知道把,兩位尊者的感情可是絕望魔境的一個傳奇哦!這算來都是快六十年前的事了……」一旁的班雙眼中閃著崇拜的眸光,開始極其富有感情色彩地描述發生在絕望魔境的一個絕美的愛情故事。
原來,在六十餘年前,雲濡和蘇詩沫並沒老的時候,雲濡在一次執行師門任務的時候一不小心鑽進了絕望魔境中。當時跟雲濡一起執行任務的同門,根本不敢隨便進入魔境,只敢回報師門。
那個時候,雲濡並沒有修出法力,不過是一個還算有潛力,值得培養的玄修弟子而已。因此,除了雲濡的師父力爭要去救雲濡外,門派上層卻都不同意,最後甚至還不允許雲濡的師父去救,畢竟那個時候雲濡的師父可已經是個凝神境的元修者,也算是門派的中堅力量。
沒有哪個門派,會為了一個生死不明的府城境弟子,而冒著丟掉一個凝神境元修者的風險。
也就在那個時候,當時還是雲濡師妹的蘇詩沫,不顧師門命令,獨自找到了雲濡消失的地方,孤身一人,毅然決然地闖了進去。
那個時候,蘇詩沫不過是剛剛突破到府城境的玄修者,紫光魔境這樣危險的地方,對於她來說,絕對就是個死域。
也算是老天都垂憐這對可憐人,雲濡進入魔境之後,竟然憑借自身悟性和毅力,在府城七重的時候修出法力,然後一路上有驚無險,找到絕望村。
而蘇詩沫也在躲躲藏藏數年,幾經生死後,遇見了絕望村的巡查元修者,然後被帶到了絕望村。
當兩人在絕望村相見時,蘇詩沫卻不敢跟雲濡相認,因為她在這幾年之內弄得渾身是傷,就連一向受人垂涎的容顏也受損。
不過救下蘇詩沫的那個元修者,也就是後來的鹿老,卻是知道蘇詩沫來魔境的目的,因為蘇詩沫在路上已經向他打聽過雲濡的消息。
鹿老自然就找上了雲濡,問他,如果有個女人做了蘇詩沫做的那件事,最後卻因為容貌受損而不敢見他的話,他會怎麼辦?
雲濡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反應不過來?
看著滿身創傷,甚至容顏被毀的蘇詩沫,雲濡心疼至極,只是問了蘇詩沫這樣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時至今日,雲濡還記得當時蘇詩沫的回答:「因為我要讓你知道,就算全世界拋棄了你,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當年,整個絕望村的人都為蘇詩沫的癡情所感動,正好當時絕望村的村長,當初在一個先人洞府中獲得了一瓶駐顏聖藥百年紅顏,一直沒有用過,當時一感動,一激動就將之送給了蘇詩沫。
蘇詩沫服用了那瓶百年紅顏後,被毒性摧毀的臉竟然在短短的三天之中就徹底恢復,而且讓本就駐顏有術的蘇詩沫幾乎回到了二十多歲的妙齡時期的容顏,甚至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這個愛情故事的階段性結局自然是圓滿的,雲濡和蘇詩沫在絕望村那代人的見證下,結為了夫妻,並跟另外一對夫婦同年產下了一個孩……而後相濡以沫,白首到老。
「百年紅顏……」驚歎地看著蘇詩沫的臉,想到前世世界的那些護膚品和化妝品,這簡直是雲泥之別:「能讓紅顏百年不老,真的好神奇!」
如果在陸不棄前世地球上,有百年紅顏這樣的藥品,恐怕全世界都會為之瘋狂的。
那種駐顏聖藥,在丹皇池中麟的經驗記載中也有過,只不過池中麟也不過是從前人那得到的這種訊息,他自己煉製過駐顏丹,卻不過能夠讓女人年輕二十歲的樣子,絕對無法做到這種百年不老的地步。
蘇詩沫很有可能是這個洞天少有的幾個受益者,她自己也輕輕感慨:「我們合歡情閣也有許多駐顏類的方法,比如功法和藥物,可是遠沒有『百年紅顏』這麼神奇,說起來真的要感謝皮老。」
「雖然他後來每每想起來都表現得很肉疼,可我知道,他一直很高興『百年紅顏』能用在你身上。我可記得當你的容貌恢復的時候,那些人的驚歎和對我的艷羨。」
就在雲濡說話間,陸不棄突然從剛才蘇詩沫的話裡捕捉到一個信息:「兩位前輩……是合歡情閣的弟子?」
雲濡點頭道:「是啊,陸小友為什麼這麼驚訝,莫不是沒想到在外面頗有污名的合歡情閣能出詩沫這種重情重義的女子?」
陸不棄搖了搖頭:「晚輩並非人云亦云之人,絕無此想法。晚輩曉得,合歡情閣雖是修習雙修功法的門派,但是對於採補和雙修功法的實質使用,往往是不會亂來,甚至比一般人更是重視這方面的純淨,我也聽說有些前輩由於沒能找到合適的雙修伴侶,甚至一輩子都沒有破過元陽或元陰之體。」
蘇詩沫讚許點頭:「不棄小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見識,著實讓人欣慰。要是所有人都能如你這般想,我們合歡情閣恐怕也不會在六大門派中,也處於歪道之地了。」
陸不棄咬了咬牙,正容道:「有件事,晚輩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該跟兩位前輩一提,還請兩位前輩做好心理準備!」
「做好心理準備?可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跟我們師門有關?」雲濡緊聲反問,甚至停下了飛行。從他這自然表現的焦慮來看,雖然當初合歡情閣放棄了他,可是他內心卻依然還惦記著這個師門。
陸不棄點頭道:「的確……」
跟蘇詩沫相視一眼,雲濡點頭道:「你說吧!」
「合歡情閣,在半年前,已經被玄魔傲日教給滅了,不算兩位前輩,全派倖存之人恐怕不超過三個人。」陸不棄沒有說只剩一個人,是因為他不希望表現得他好像知道得很清楚一般。
「什麼?」雲濡和蘇詩沫二人齊齊驚呼。
班雙也忍不住震驚道:「在我進來的時候,合歡情閣也還是六大門派之一啊,不至於過了幾十年就沒落成這樣吧?」
「你說的可是真的?」雲濡的表情十足的沉痛。
陸不棄點頭道:「我自然不敢拿這個開玩笑,更何況你們合歡情閣的一個倖存者跟我如今算來,也還是個朋友。」
「那師父她老人家……」蘇詩沫眼角浮起幾分淚痕,看向雲濡。
雲濡長吸了口氣,仰天長歎,默默無語。
蘇詩沫眼中而已閃過一分決然:「不棄小友,你能具體跟我們說一說這是怎麼回事麼?為什麼偌大一個門派,會被圍殺得如此乾淨?難不成合歡情閣在這些年真的沒落如斯?」
「合歡情閣的實力在這些年並沒有沒落,相反風頭很盛,因為兩位閣主花非花和葉非葉都擁有聚頂期的修為。」陸不棄應道:「只不過聽說是兩位閣主接受了玄魔傲日教教主龍篪的挑戰,可是在應戰日卻是雙雙斃命,而後合歡情閣也就被玄魔傲日教跟所屬的一些跟班門派設置的內外兩道封鎖線給死死困住,被圍殺了一整夜,能脫逃者寥寥無幾。」
「花師姐和葉師兄……」蘇詩沫悲慼更剩:「師父……」
「玄魔傲日教!」雲濡咬了咬牙:「只可恨我雲濡被困在這絕望魔境,要是我有朝一日能夠出去,必定跟爾等拚個魚死網破。」
陸不棄吐了口濁氣:「如今的玄魔傲日教實力很強,似乎要重演當年雷帝任穆尊橫掃天下的戲幕。在我們入魔境之前,玄魔傲日教跟星雲劍派也已經打起來了。」
「天下大亂了!」蘇詩沫和雲濡相視間,只剩下苦笑:「可我們卻還困在這魔境裡,咀嚼絕望。」
「不,還有希望!」陸不棄堅定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