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蒼山以左臂支撐起身體,右臂的傷口被他自己控制住了,不再流血,整個人雖然依然狼狽,卻多幾分鬥志,咧了咧滿是血污的嘴,露出一個淒楚的笑:「要是風無極沒死,我還沒有,可現在他死了,我就有了……因為除了星雲劍派,也就只有我和風無極知道緋雲螭關在哪!」
「是麼?」陸不棄劍眉微凝:「也就是說,如果我不答應放你走,你就不告訴我地方在哪麼?」
易蒼山重重點頭:「就算你用我兒子的命要挾我也沒用……」
「你還真不愧為雲澤派的掌門!」陸不棄冷笑間,緩緩站了起來,轉身做離開勢:「不過我不吃這一套,不離,殺了他吧,我們再去抓易天行,我就不信當老子會不給兒子講故事?」
龍不離早就等著這一刻,當下雙臂旋轉,曲爪擊出,兩團如火龍利爪般的火焰超易蒼山絞殺而去。
易蒼山大驚,已經有求生之心的他如何肯坐以待斃,竟然在斷臂之後還能迅速釋放出雷爆盾,擋住了火龍爪。
龍不離的實力本來就不比易蒼山弱多少,而且此刻易蒼山**受創,精神受損,雙向降低,實力不到平常的七成,又如何能完全擋住龍不離的含恨出手?
轟隆間,雷光火焰炸起,龍不離的長髮被狂熱的風流吹得飄然而起,而易蒼山的身子則從土溝中北震飛了出去。
也就在龍不離打算追擊過去時,易蒼山突然悲呼了一聲:「陸不棄……我有話說……」
龍不離自然地停了下來,看向緩緩轉回身子的陸不棄。
陸不棄雙目微瞇:「怎麼,易掌門也覺得你的籌碼不夠?」
咯出一口鮮血,易蒼山一臉頹唐地看著陸不棄:「你贏了……但我求你放了我兒子!」
陸不棄臉上浮起一個殘酷的笑:「如果剛才你的條件只是這個的話,我會同意的。可是現在,因為你的自以為是,你的籌碼貶值了,不值這個價了!」
「陸不棄!你……」易蒼山這個時候,真想問候陸不棄祖宗八輩子的女性,可是他不敢,他知道一旦他問候出去,自己爽了這一剎那,那他會死不瞑目的。
陸不棄劍眉輕揚:「我怎麼?想罵我卑鄙呢還是狠毒呢?」
「掌門,全天下恐怕是他最沒有權力罵你這個的吧?」解千愁在旁笑道:「當日可是他背盟下套,差點把你害死的呢……」
「我也急著呢,不悔現在還在離魂柱鎖著呢!」陸不棄咬了咬牙:「所以我哪怕是將眼前這個人凌遲、分屍、大卸八塊,恐怕也沒有人能說我什麼吧?」
被陸不棄那凌厲的眸光盯視著,半晌,易蒼山嘴角抽動了下,突然一下跪了下來。
在陸不棄等人愕然間,易蒼山朝陸不棄哭聲道:「陸不棄,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不管你怎麼對付我,我都沒有二話!我只求你放過我兒子……」
頓了頓,見陸不棄沒反應,易蒼山咚咚咚磕了幾個頭,血水沾著滿地的塵土,帶著哭腔:「至少……至少你留他一條命,他是無辜的!就這一個條件!」
陸不棄微微皺眉:「聽你的意思,那只要留他一條命,即便是廢了他,你也沒意見?」
易蒼山眼角閃過一絲希冀:「你至少……要讓他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吧?」
凝視著易蒼山,想到自己之前也評價過,一個再如何陰險狡詐的人,在兒子面前,他依然是個父親。
想到自己的父親陸康那為偷肉而為賊屈膝,陸不棄的心還是軟了那麼一下:「好的,我答應你!」
「果真?」易蒼山悲喜交加地看著陸不棄,眼角轉而卻又有狐疑。
陸不棄凜然應道:「大丈夫行於世,頂天立地,豈會言而無信?」
陸不棄本身跟易天行並沒有太大的仇怨,而且在華夏國武術界有種傳統,叫禍不及妻子。如果不是跟易蒼山之間的仇怨太深,同時關係到龍不悔的安全,陸不棄是不悔拿他兒子要挾他,畢竟這並非什麼磊落行為。
可是要用龍不離和解千愁他們的看法來說,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因此,廢了易天行的修為,也不虧為是一個好的辦法,而像易天行那樣的人,如果廢掉他的修為,讓他成為一個普通人,也算是極大的懲罰了。
「雖然我恨你入骨,可我卻相信你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易蒼山眼中浮出一份解脫:「我可以告訴你們,那緋雲螭正是被星雲劍派的人囚禁在離魂柱……」
龍不離在旁急聲道:「那離魂柱在哪?」
「在一處叫困龍淵的地方!」易蒼山也光棍,答應了回答,就有些知無不言的味道:「在那裡應該囚禁著不止一條緋雲螭,在二三十年前,還有兩條緋雲螭也被關進了那裡!」
「爹……娘!」龍不離驚呼著,從易蒼山口中再次證實到跟龍不悔在一起的還有她的爹娘,龍不離心中更急:「這困龍淵到底在哪?」
易蒼山卻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龍不離杏目寒煞,很有些氣急敗壞:「你到這個時候還想隱瞞什麼?要是你不告訴我具體地方,就算不棄放過你兒子,我也饒不了他!」
「你……」易蒼山憤怒地看向龍不離,卻似乎也明白跟龍不離沒有辦法掰扯得清楚,索性看向陸不棄:「你們不能言而無信!」
龍不離冷聲道:「可是你根本沒有說什麼實質的東西!」
易蒼山急聲道:「可我從來沒有去過困龍淵,又怎麼會知道在哪,那是星雲劍派的禁地,就算是我師父和風無極他們也不會知道具體位置的……」
「那你兒子的命,你就別想留下了!」龍不離恨聲負氣道。
「不離!」陸不棄在旁說道:「易蒼山不知道的事情,你再怎麼逼也沒用。」
龍不離駁斥道:「你就能肯定他沒有隱瞞什麼?」
陸不棄沒有應龍不離的話,而是迎著易蒼山的眸光:「我相信你不知道困龍淵在哪,但是我想,你對於這星雲劍派囚禁緋雲螭的事一定還有更多的瞭解,將那些告訴我!」
易蒼山點頭:「你確定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倒出來,不會出爾反爾?你能保證他們都不會要我兒的性命?」
「他們都會聽我的,至少我能保證,你兒子今天不會死,日後我們龍門也不會主動去殺他。但是他要是自尋死路,他日來尋仇的話,生死兩途,你在九泉之下可怪不得我!」
易蒼山再次點頭:「我記得師父跟我提過,這星雲劍派要捕捉緋雲螭,大概是在兩百九十年前,星雲劍派祖師王若谷提出來的,從那個時候起,星雲劍派就一直在世界各處搜尋緋雲螭的下落,一旦有,就會不遺餘力地圍捕。可是他們具體要以此來幹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陸不棄劍眉微凝:「就這些?」
「還有……」易蒼山努力琢磨了下:「作為星雲劍派的附屬門派,而且實力弱小,要想發展壯大,自然要想辦法得到星雲劍派的支持。所以對於搜捕緋雲螭,一直也是我雲澤派歷代致力的事情,三十年前的樣子,在罹難山搜捕兩條緋雲螭,我師父也參與了……」
感受到龍不離的憤怒,易蒼山苦笑道:「可是相對於天風樓那樣的大派,師父在那件事上根本沒有太大的功勞……不過師父卻也跟天風樓和汶州國的流雲宗一些元修者有聊過,說起過三種最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