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刃心手中多了一柄狹長的長刀,朝門外走去。
刃心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歎息了一聲,卻是跟了上去。
在出門後,感受到整片寨子裡騰升的殺伐之氣,殷無言輕拍了下刃心的肩膀,在刃心回頭疑問之際,他笑了笑:「師兄,並肩作戰吧!」
「想要我們師兄弟的命,他們至少還得多填點人進來!」刃心重重點頭,臉上浮起一抹獰笑,身子帶著一片銀白的光芒,手中長刀左右揮砍,一道道如月牙般的玄刃刀氣呼嘯而出,準確地貼著雲澤軍士的身子,肢解著他們對手的生命。
而殷無言則跟在刃心身旁,之前被他鼓弄過的暗器,在他獨臂輕舞之際,帶著少量卻凝實的玄氣,化作一片片小型的銀月,宛若有生命般地尋找著敵人的喉口和眉心。
留在這最後一個山寨的雲澤將士並不多,不出三百人,雖然一個個英勇無比,悍不畏死。可是隨著敵軍越發猛烈的攻擊,能揮刀劈敵的人越來越少,就連雲光耀,在兩個玄修者一左一右的夾擊下,身上越添越多傷口。
而當一道玄刃槍氣呼嘯間射穿雲光耀的胸口時,這個雲澤國最後一任大元帥,就這樣在戰鬥中失去了他的生命。
「元帥!」刃心和殷無言兩人同時驚呼,這幾年的相處,幾人雖然年齡不一,但卻無疑是親如手足。
刃心怒吼一聲,長刀掄圓如風車,刀刃翻飛,愣是將纏住他的三個玄修者都逼退,同時借了一個空檔,直衝了過去。
擊殺雲光耀的那兩個玄修者,實力顯然比圍殺刃心的那幾個要差不少,加上正準備接收他們的戰利品,根本沒想到刃心還能突出三人合圍。
刃氣飛射,兩人擋之不及,同時被強大的刀氣給劈成了兩段。
可刃心自己,卻也因為全力殺人,而被身後那三個玄修者的攻擊紛紛命中,即便有玄氣護體,可是整個後背也擊打得血肉模糊,整個人也被甩到一邊。但在空中的刃心長刀依然沒忘揮灑刀氣,將追擊過來的三大玄修者逼退的同時,卻是再次擊殺十數名敵軍。
也就在刃心和殷無言踩在生命最後的底線上,浴血奮戰的時候,在山寨門口,一個身著華服,頭戴金冠,有著一對如鉤的長眉,蓄著亞麻色八字鬍的六旬老者眼中滿是怨毒的光芒,甩手向前:「一群廢物!」
「親王身份尊崇,又何須您出手?」在這六旬老者身後,另外一個麻發披肩的老者見其有出手的打算,連忙說道:「由在下去拿下此人,到時任由親王處置。」
「無須齊妙你多此一舉!」那金冠老者正是黑海羌國的車極親王:「就因為這個毫無道義之人,弄得我都無臉見我皇,我必須得非得親手殺了他不可!」
齊妙微微垂首,眼角閃過一絲輕鬆:「親王出手,他必死無疑,那祝親王凱旋!」
車極單臂輕甩,長袍翻飛,捲起一層青色的風浪,身子驟然浮向天際,以睥睨蒼山之態盯著已經猶如一個血人,卻依然在創造戰技的刃心。
「刃心,納命來!」可就在車極準備出手之際,他心頭一緊,側身仰望,卻看到幾道象徵著元修者的光芒朝這邊如流星般地射來。
車極皺眉,他記得那幾個說要陪他一起來的人,都被他拒絕了,難道還有誰那麼瞧不起他,以為他會連個刃心都搞不定,而來相助麼?可也無須來這麼好幾個人吧?
就在車極心頭疑惑,而緩了擊殺刃心之心後,他已經喪失了擊殺刃心的機會了。因為來人,並不是黑海羌國方面的元修者,而是陸不棄、解千愁和龍不離她們。
當車極發現,來勢洶洶之人並非他所認識的人時,他暗道不好,長臂一甩,一道狂風由天而降,將一道木屋的頂蓋全被掀飛後,眨眼就席捲向了刃心,而且儼然是將刃心跟他身旁的幾位玄修者都籠罩了其中。
很顯然,車極也算是個成精的傢伙,在發現來者很有可能是來救刃心的時候,就下了決心,要殺了刃心,甚至不惜將己方的玄修者一併擊殺。
刃心修為已達府成九重,紫府玄氣充盈不斷,實力不可謂不高。但是面對車極的這種風系法術,卻根本不知該如何抵禦。
而圍殺刃心的那幾個玄修者更是好不哪去,其中一個最先被狂風捲中的玄修者,整個身子直接並擰成了一片血肉骨渣,就在刃心眼前砰地裂開。
也就在刃心長呼了半口氣,準備受死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他牢牢罩住。然後刃心突然感覺到天地安靜了,風平浪靜!
與此同時,兩道水流鞭宛若一對魔怪觸手,由遠及近,狠狠地抽向飄在空中的車極。而整個夜空,突然真的下起了流星雨,一朵朵如巴掌大的鱗形火焰落了下來,準確地落在一個個的齊天**士身上,頓時騰起一片熱烈燃燒的火焰,彷彿每一個齊天**士身上都沾滿了桐油一般。
淒厲的慘叫,和火光同樣讓夜空增添了許多色彩,只不過前者是恐怖的色彩,後者卻是淒艷的光芒。
也就在刃心和殷無言迷惘地不知所措間,一道青光落在了他們之間,同時一股如狂鹿亂撞一般的狂風,風捲殘雲般地掃過。
殷無言只感覺到一股微風拂過,可是那兩個原本還在向他施展殺招的玄修者,卻間如同被風化千年的山巖一樣,被狂風如同揚塵一般剝離了須肉,瞬間就被刮走了。
刃心身側的金光也驟然消失,他基於本能地看向一邊,那裡正立著兩個在火光中更顯得高大挺拔的身影,當其中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側過身來,朝他一笑時,他的心都差點沒驚出來:「陸不棄!?」
陸不棄輕笑了下,拍了下身旁簡明的肩膀:「保護好他們兩個!」
話音落下,陸不棄人已經如同一陣旋風般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陸不棄人已經在空中,身子如虎躍山崗,遠遠地朝車極攻出一爪。
原本正在聚精會神對付那對水流鞭和空中那拐著彎朝他身上落下的火鱗雨的車極,又如何擋得住陸不棄這一道毫無預兆的冰虎爪呢?
砰然間,風流消散,那在齊妙心底原本強大無比的車極,就口吐鮮血地被打得在空中翻飛出數十丈。
而更然齊妙心寒的是,那個他還算熟悉的身影在空中做著像極了一頭笨熊撲食之姿時,那剛剛穩住身形的車極頂上卻是驟然出現一道泰山壓頂般的黃光巨熊。
車極很努力地施展出法術,冰車掣出了一道長條形的金牌,震盪開一片金光護住他的身體。
但是黃色巨熊卻是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金牌放出的金光壓碎,並連金牌帶車極的身子狠狠地朝地上壓去。
這還沒完,在巨熊法影消散時,嘴角掛著鮮血的車極驚惶擇路逃竄之際,鶴鳴沖天,一道尖利的雷鶴長喙,帶著如紫色金絲一樣的雷光,呼嘯點在了車極再次掣出,擋在身後的金牌之上。
卡嚓辟啪聲響,那金牌擋是擋下了鶴喙,但是從它那再次狠狠地打在了車極身上,打得他再次吐血三升可以看出,法寶再強大,有時候也不足以讓人抵擋住相差太大的攻擊。
再發現雷鶴確實能更好地克制這車極的風系法術時,陸不棄的身子在空中優雅如鶴地飛動,幻影法術更是接著施展出了鶴型幻影,不過片刻已經追著車極出了數公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