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棄也不再避諱什麼,直接叫來了小二,放了一筆不小金額的賞錢在桌角:「我問一下,雲澤國是哪年被黑海羌國給攻佔下來的?」
「雲澤國?」店小二微愕,眨巴了下眼睛,似乎在思考……
陸不棄心頭真的很有些擔憂,他最怕的就是店小二告訴他說要去查一下歷史課本,那就真是悲劇了。
「公子,你說的是新齊天國吧?」店小二反映了過來,從桌角上取走了賞錢:「現在算來應該是前年了吧!我記得去年冬天的時候,新齊天國還來進貢來著……公子,你不是本國人?」
得到了需要的答案,而且是可以接受的一個事實,才過了兩年。陸不棄心頭大鬆了一口氣,很自然地應道:「我是雲澤國人!」
「嘿……」一個充滿鄙夷的嗤笑聲在陸不棄身側響起:「大家來看看啊,這麼一個雲澤國的亡國奴,竟然到我們國家來問是什麼時候被我們滅的,大家說他是不是很賤啊?」
眾人轟然大笑,冷嘲熱諷比比皆是,聽到這些聲音,一股火苗由心頭騰起,陸不棄忽然站起,識力一動,幾乎就要釋放出法術,將這些取笑他的人給殺了。
可是陸不棄終究忍了下來,內心有些悲哀:「他們取笑得也無可厚非,一個臉國恥都會忘記的人,還能受到多好的待遇?」
這是陸不棄第二次真切感覺到,他是個雲澤國的人。第一次,是雲琴從容面對死亡的時候,那時候他跟她一起登上那九重寶塔。
陸不棄只是將足夠的酒菜錢置於桌上,然後站起身來,朝樓下走去。
「嘿……小子,這就要走?」那最先開口的男子見陸不棄如此軟弱,更是囂張,竟然幾個縱步擋在陸不棄的身前。
陸不棄發現,這男子還挺高大,竟然比他還高一個額頭,而且身旁還跟著一頭半人搞的青狼。
「我不走,難不成繼續留在這被你們笑話?」陸不棄淡淡地笑應著。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那男子臉上浮起一個怪笑:「只是在我們黑海羌國,你們這種卑劣亡國奴,是要給我們鑽胯的。」
在眾人轟然大笑起哄的時候,那男子更是大馬金刀地張開腿:「往這裡鑽過去,再叫大爺我三聲老爹,學你娘lang叫幾聲,就放你走,哈哈……」
可是那男人的笑聲卻是驟然變成慘叫聲,因為他那張開的腿中間,突然多了一團火焰,熊熊燃燒的火焰。
那青狼見主人被攻擊,嗷嗚一聲撲向陸不棄,但是卻被一道憑空出現的冰藍色虎爪給拍碎了腦袋,那無頭身子在空中一頓,啪嗒落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而在一干食客瞠目結舌間,陸不棄冷冷地看著想滅火卻被越燒越慘的男子:「你們作為勝利者,有權力取笑我這個亡國奴,但你們沒有權力侮辱任何人的父母!」
那男子已經沒有辦法求饒的,雖然他也許本該是一方有名的熱血武者,但是他的生命被一小團真火給吞噬了,就因為他的嘴巴和做派太賤。
陸不棄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環視了眾人一眼,感受到那些由嘲諷變成了畏懼的眼神,輕蔑一笑:「還有誰要我留下來的麼?」
一群人齊齊搖頭,開什麼玩笑,這樣強大的人,就是亡了一百次國,都沒有什麼人敢招惹。
「總有一天,你們,也會成為亡國奴的!」再次冷冷地環視眾人一眼,陸不棄走下了樓。
而當陸不棄出了酒樓時,那些人一個個朝窗外嘶吼:「殺人了,雲澤國的亡國奴殺人了……」
周圍巡邏的城衛兵聽聞,迅速趕將了過來,可是他們能見到的,只是一個腳下風捲狼湧,宛若陸地神仙之人,又如何能將其抓捕歸案呢?
轉眼之間,兩年已過,陸不棄轉眼從一個將滿十八歲的青年,變成了真正弱冠之年。
而在弱冠之年,就能修出法力,達到元始期心動境三重,在個世界上,恐怕真的當之空前絕後。
「兩年了,也不知道爹娘他們怎麼樣,龍門怎麼樣了?」陸不棄朝蒼茫的大海飛去,心裡頭一片迷惘:「大家一定都以為我死了吧?」
「不離呢?也不知道她如何了,是否回去找我們了呢?她若是回去了,卻見不到我們,又會怎麼樣呢?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陸不棄從來沒有像此刻那樣,迫切的思念家,思念每一位家人。可一切,也唯有等到他漂洋過海,方能知曉了。
也就在陸不棄從黑海羌國的國土進入蒼茫海域之日,烈焚醒來過一次。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有些不放心陸不棄這個人崽子,怕他再不小心尋了條什麼死路。
不過陸不棄再三表示讓他安心修補它的五獄焚神爐,他才稍微寬心,然後傳了一門心法給陸不棄,名為狂神訣。
是可以兼顧識力修煉和法力淬煉的心法,有一絲竊天地之能為己用的味道,比陸不棄那一直自己摸索的那光會運轉全身竅穴的心法強上不少。只不過修煉這門心法,對於人的性情會有一定的影響,那就是時常感覺自己跟天地平起平坐,形態會變得更加狂傲。
這一點,陸不棄並沒有太在意,他雖然不是一個特別狂傲之人,但他的骨子裡還是有這方面的因子的,他也並不認為人狂傲一些有什麼不對?只有有能力的人,才有資格狂傲,只要努力做一個有能力的人,那麼就算再狂傲,別人又能說什麼呢?
所以,陸不棄還是義無反顧地修煉了這麼心法。
而在他進入海域後,除了施展著風翔術飛翔之外,陸不棄就是一門心思地修煉著狂神訣。這讓他對外界環境的注意力不是那樣的專注,反正在陸不棄看來,這個世界元修者並不算特別多,不至於在廣袤的天空飛來飛去,還會撞上。
當陸不棄已經能強烈感覺到,不遠處的前方有兩股非常強大的能量波動時,他也同樣被對方所感應到了。
「還是別節外生枝的好!」陸不棄心繫陸家和龍門,自然不願意被什麼突變纏住,當下稍稍改變了下「航道」,打算繞過前方的兩個元修者。
可是陸不棄不想節外生枝,節外的枝卻是要找上他,那兩個元修者竟然徑直朝他飛來。
「總不至於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就直接跑路吧?」也不知算是狂神訣的影響,還是陸不棄本身就是這性格,在發現這個情況後,他索性飄於空中不動,打算靜觀其變。
遠遠的,一團青芒和一團藍芒壓著雲層飛了過來,陸不棄心頭微動,看來是個擅長風法的元修者和一個擅長水法的元修者。
而讓陸不棄稍微有些詫異的是,身著黑裙,以風翔術飛來的是個女人,徐娘半老,風韻倒沒存多少,因為不漂亮,眉眼之間有些顯得很功利的尖銳;而身著銀袍,以水翔術飛來的是個男人,五十多歲的樣子,白白胖胖,有些養尊處優之感。
兩人的眼神更是詫異,因為陸不棄是在是太年輕了。
「兩位攔住在下去路,有何貴幹?」陸不棄淡淡地看著二人,從識力話音來看,兩人應該都沒到凝神境,畢竟沒有給他有什麼壓迫感。
「這位道友莫誤會,鄙人年輪,這位是鄙人好友玉英。」白胖男子輕撥銀袍,腳下漣漪微顫:「眼下碰到一個小麻煩,正巧趕到道友路過,想請道友出手相助,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烈風!在下有要事在身,恐怕沒有時間幫助二位。」陸不棄張口就是瞎話,他自然不會用真名示人,他的名號在兩年前也算有些名氣,天知道這兩人是什麼人,會不會聽過他的名號。